“姑娘,来,先喝点白开水。”细心地扶起了我,老婆婆将一个瓷碗送到了我的嘴边。
努力地对她笑了笑,我接过瓷碗,大口地喝了起来。
“姑娘,你怎么会身受重伤,流落至此呢?”将瓷碗接了回去,老婆婆关切地问道。
“我……”我怎么说?头脑十分晕沉,双眼发红,我摇了摇头,痛得流出了眼泪。
一双满是茧子的手探向了我的额头,随即,惊呼声传来:“哎呀,姑娘,你的额头很烫,恐怕是感染风寒了。我去给你再抱一床被子来。”
昏昏沉沉的,我将头埋入了那满是潮气的被子中,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娘,这位姑娘身上有伤,又病得很重,怕是快要撑不过去了……”睡得昏昏沉沉的,就听一位年轻女子的声音在迷蒙中传入了我的耳膜。
“唉!看这位姑娘还很年轻,如果就这么去了,倒也可惜。只是,我们哪来的钱去请大夫啊!”顿了顿,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青儿,草药熬好了吗?”
“就快好了,我这就去端来……”说着,脚步声渐渐地远了。耳边传来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娇滴滴的一位姑娘,还真不知是谁,竟下得了如此狠手!”帮我掖了掖被子,老人家用枯藤般的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了眼角,可是伤口火辣辣地疼,头也是十分晕沉,我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帮我拭去眼角的泪水,老人家浑浊的气息拂过我的脸庞,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青儿,药好了吗?快端进来吧!”
“来啦!”
身子被扶了起来。苦涩的药一点一滴地渗入我的喉咙,猛地呛了一下,我止不住地咳嗽起来,所有吞进去的药转眼间又全部被吐了出来。
“娘,这可怎么办?这姑娘身体烫得厉害,如果还不想想办法,她可能命不久矣啊!”慢慢地将我重新放在床上躺好,年轻的姑娘急切地说道。
“莫慌!青儿,你去娘箱子底下看看,我们还剩下多少银子。”老人沉声说道。
“娘!这怎么可以!那是哥哥拿命换回来的钱啊!”一阵哭腔传来。
“不要多说了,你先去看看!”老人厉声打断了她。
片刻之后,声音再度响起。
“娘,只剩下一两银子……”
“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青儿,你快去请大夫回来,速去速回!”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老人端起瓷碗,又开始一勺一勺地往我嘴里送。
“姑娘啊!你自己也要争气啊!”叹息一声,老人又送了一勺药在我嘴边。忍着无边的苦涩与满心的难受,我强咽了下去……
“哎呦!”一声,因胳膊上的疼痛我尖叫起来,再度醒了过来。
“姑娘,你还好吧!”苍老的声音焦急地在我耳边响起。
“大夫,这姑娘还有救吗?”老婆婆的声音飘散到一边。
“这位姑娘的伤口有所感染,又受了风寒,那一项都是致命的啊!除非好好调养,才有一线生机啊!我先开几副方子,你们稍后前去抓药,看能不能先退下热来。”
“好的。有劳大夫了。”
声音渐渐远了。
“娘,刚才付了大夫的出诊费,咱们已经所剩无几了,怎么去给这位姑娘抓药?”声音从门口慢慢地传了过来。
“这……”似乎是看了看我,老妇人接口道:“可是不吃药,这姑娘可就危险了啊!”
“娘,要不咱们看看这姑娘身上可有携带银两?”
“不可。咱们怎么可以随便动这姑娘的随身之物呢?”
“还是小命要紧啊!娘!”
“那好吧……”
“娘,这姑娘身上一两银子也没有带,这可怎么办?”银子?晚上出门那么匆忙,我哪里还会记得要带银两!
“咦,娘,你看!这姑娘手上戴着的这个手环好像值些银两呢!没有办法了,只好先拿去典当,这样才有银两抓药。先救命再说吧!娘!”手环?不!那是曜照奚留给我的麒麟环,怎可拿去典当?潜意识里,我抗拒着拿麒麟环来救我的命,可是无奈全身无力,麒麟环就这样被取了下来。
“青儿,你快去吧!我看这姑娘的额头是愈发滚烫了呢!”
“好的,娘!”
我的麒麟环……无力地晃着头,我陷入了可怕的梦魇。没有了麒麟环,我是不是离曜照奚更远了呢……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姑娘,你听得到吗?听得到就醒醒!”老婆婆心急火燎地轻轻摇了摇我。
头脑中一阵昏暗。我连稍微抬一下眼睑的气力也没有。
“姑娘啊!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当铺的人说你的那个手环乃是皇家之物,还抓了小女呢?老妇人我年轻守寡,儿子也应征去了边城,唯一相依为命的女儿可不能也没有了啊!”说着,老妇人竟在我床边“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很想伸出手去帮她擦干脸上的泪水,可是,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什么也做不了。
“鲁婆婆,你快出来看啊!有几个官爷朝你家来了!”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呼。
“啊?我的女儿啊……”老婆婆哭着便出去了。
一阵喧嚣与吵闹声就这样闯进屋来,伴随着老婆婆凄厉的哀嚎。
“官大人啊!小女真的是无辜的。床上的那位姑娘身受重伤,还感染了风寒,你们千万不要抓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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