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仅是一瞬间的,刹那间的犹豫。
令他们以为先前的黑暗,不过是虚影,真实的是眼前。
顺着土梯慢慢的,向上攀登。
终于离开深隧的地道,恍然回到人间。
春风煦煦,全当现在是春天吧。
虽然不合时宜,但是风度温和,得令人无法怀疑。
眼前是一条街市,满满的人群本应很热闹。
可惜清净的连风声,都变得模糊。
若不认真去看,你能发现所有的“人”,其实都是檀木所制?
淡淡的清香,毫不掩饰的,刺激着他们的嗅觉。
方才还显得娇弱的楼镜,神情一冽。
在施衣与无儿之前,拿出她的武器,最好的破阵心态。
“你们看?”施衣有些惊讶的唤道。
离他们不远处,便便有几棵垂柳。
柳下石桌石椅,反射着淡淡的阳光。
那是上好的佳玉所制,可谓是鬼斧神工。
这里的一切,是那般的不真实。
每一寸,都是用百姓的心血制造。
特别是那座悬于空中的水晶楼阁,澹台庭树是否真的忍心。
在百姓水深火热之时,而不舍半点援手?
施衣好像不死心,千分万分不相信。
栩栩如生的城市,全是各种珍贵的物品,制作而成。
“真是……奢华!”无儿冷冷的笑道。
一切均出自南宫家族之手,不是吗?
能做出如此美丽的,虚假宫殿的。
恐怕除了金族,仅是南宫家了!
可惜,金族一向仅习幻术。
对阵法,其他根本毫无兴趣!
南宫寒的脸色冷了冷,随即变得正常。
若有所思的看着,楼镜镇定的面容。
心中突然有了几分设想,可惜又连忙将它否决。
“这就是国库,可是看到它,一点儿也没有胜利的感觉!”楼镜几分失望。
难不成要将一座座楼琼拆毁,无疑破坏了水晶的完美。
何况样的建筑才是最合适的,完美无暇令人不忍破坏。
“也许……”楼镜总是觉得一切似曾相识。
或许在某种情况下见过,可是却想不起半分。
突然冷笑,她完全相信自己,拥有完整的记忆。
各怀心思,从一家家店铺中来回穿梭。
果然如楼镜所想,有很多地主散落着,零星的银丽与财宝。
但是加起来,数目绝对不容小窥。
心中对赫连霜依,突然升起一丝羡慕。
看来她的国库,要被挤满。
情不自禁的,楼镜满眼留恋的,抚上满桌的金钗!
“不要!”已经来不及了!
楼镜的手触及金钗的刹那,一阵青烟随即窜出。
毫无预兆的,冲向她茫然的双眼。
绝望突的生出,好似根本无法逃脱,闭上双眼等待着青烟将她融化。
“你怎么了?”无儿奇怪的拍拍楼镜,令其回神。
楼镜紧张的向前一退,险些摔坏精致的金器。
慌乱的,楼镜将所有的金器,挡在桌前。
暗恼的惊出一身冷汗,而其他人则不解的看向她。
抿抿嘴,楼镜并未多言,继续寻找着零散的物品,安慰自己难过的心情。
方才的一缕青烟,难道是幻象?
“你刚才看到了,是吗?”南宫寒躲过耳尖的无儿与施衣,细声问道。
楼镜慢慢放下心来,原来有人同她一般。
看到未知缘由的青烟,缓缓点头。
却引得南宫寒紧张的皱眉。
仿佛被南宫寒的情绪感染,无儿感觉到莫名的紧张。
急急的向后退去,倒掉了玉石背椅。
“我的钱啊!”楼镜方要去扶,反被南宫寒牢牢的抓住。
见玉石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却不发出半点声音。
安静得好似,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椅子原本就是倒在地上,不曾有人撞翻。
地面猛的震动着,慢慢又恢复平静。
可惜,站于室内的四个人,同时惊得苍白了脸。
相互对视着,努力的从同伴的眼中,读到自己希望看到的信息。
此地不宜久留。
几乎是刹那的,如四道影射,留下空荡荡的房间,与歪倒的玉椅。
楼镜最先冲出楼内,感觉阵阵寒意。
绝对不是,她中了青烟的算计。
她可以肯定的说,那青烟甚至仅是一种障眼法。
也是那一瞬间,她开始有些怀疑某个人。
可是无论是情感,或者客观。
他都不可能,做出如此精细的城。
更没有理由,来建造这样神秘充满恐惧的城。
身后传来拔剑的声音,神情冰冷的施衣走到最前面。
紧张又自信的对着,慢慢行走的檀木人。
若不是他们裸露的部分是木头,他们或者以为来到热闹的城镇。
施衣的剑在阳光下,发射着刺目的光芒。
但不曾引起,任何一个檀木人的注意。
甚至可以听到他们,因买卖而发出的声音。
诡异得透着丝丝凉气。
“其实,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应该回宫向王上禀报这里的一切,希望她能够做出正确的定夺。”
无儿走到施衣身边,示意她收回长剑。
毕竟在城中“人”的眼中,他们不过是喜欢舞刀弄剑的异乡客。
根本不值得看一眼,可能仅有如此安慰自己。
才能得到最短暂的安心!
“嘶!”旁边的玉柳慢慢的用,自己精致的树叶抚过施衣的手背。
冰冷的,锋利的划开一条长长的血口。
施衣好似不曾察觉,应着无儿的话,回道:“也是,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即使找到所谓的国库,应该向公主……”
闻到一股血腥味,顿时疑惑。
同时也看到许多檀木人“看”向她这边,隐约带着莫名的同情。
南宫寒不动声色,抽出随身带的绷带,替施衣缠好伤口,缓道:“我们的确应该离开了,否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受伤的!”
施衣冷冷的看着自己的手,心中早已冰冷透心。
是什么时候,自己手背划上如此长的血痕,却毫无感觉?
低头也恰好掩饰住她的困窘,特别是当南宫寒替她缠紧绷带之时。
脸早已烧成红色,更加暗恼自己的心悸。
四人不再,去探究城里的奥妙。
毕竟一种未知的恐惧,正在向他们奋力袭来。
恐怕,不是他们容易躲得过去的。
不知走了多久,猛的抬头,竟见悬浮于半空的水晶宫,显露在眼前。
而且前面的楼琼,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走错路了!
楼镜半眯着眼睛,浑身一颤。
好似寒冷又强加了几分,带着万分不解。
继续寻找来时的路,虽然那条又长又黑的地道,不知能否有其他出路。
与这诡异的城相比,不知要好上几千倍。
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她,自然是身边的南宫寒。
一路走来,二个渐渐默契。
突然有些明白,赫连霜依允许她出宫寻宝的原因。
若是像他们这般慢吞吞的,不知何时,才能走到一起。
她,楼镜,不可能主动。
仅是因为,他,南宫寒。
是灵镜,她亲姐姐的夫婚夫。
尽管已经退婚,尽管看起来,灵镜似乎对这门亲事,并没有太多热情。
可是,情理不容。
“楼镜姑娘,快些才就!”施衣的脸色有些难看,焦急中带着丝丝关怀。
若不是楼镜茫然的回过头却看,会以为施衣何时变了性情,变得对她格外关心。
玉柳石桌、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檀木人、藏着许些珍贵物品的楼琼、若隐若现的浓雾,飘飘扬扬的向他们散来。
“快走!”不由分说,南宫寒抓着楼镜的手,更用力的拉着向前奔去。
而施衣与无儿更是,为了保护仅有的气息,不时的往嘴中送入金色的丹药。
好似感觉不到危险的来临,更觉得那金色的丹药,才能更引得她注意。
依稀记得金族,有一种续命养功的神药,莫非就是它?
所有的可能,都是从南宫羽那边听来的。
他讲过很多事情,都是用不确定的请气。
但神情都是格外的肯定。
又忆起南宫羽,与这奇怪的城联系起来。
处处透着南宫羽的味道,是她太过熟悉,她的小师父了吧!
“公主!”
“王上!”
身后的施衣与无儿同时停下脚步,而南宫寒紧拉着楼镜,仅是抬头望了一眼,忙唤醒呆立在原地的无儿与施衣。
刹那间,脚底便被薄薄的雪覆盖住。
透着丝丝凉意,是雪,真的雪。
暮雪城,难道说临近夜晚,都会下雪?
楼镜惊讶的抬起头,赫连霜依的雕像,栩栩如生的立在城门口。
如同活的一般,嘴角微微的笑意,令人心醉。
那是另一个赫连霜依,一直被众人细心呵护的赫连霜依。
纵然再多纷扰,他们也会努力的帮她驱除,不令她受到打扰。
故,她能才安静得像芙蓉般,与世无争的生活在乱世。
最后被人安放在,一座会下雪的城中。
她不是赫连霜依。
在那一刻,楼镜突然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那绝对不是赫连霜依。
只是与她长得相似的少女。
因为,赫连霜依的笑,永远都带着飘涉与不确定,带着些许霸道与不自信。
“是澹台雪!”
唯一对这件事最为了解的施衣开口,应该就没有什么错了。
就在楼镜开口想问些什么的时候,一行人又不由自主的向前跑去。
身后,好似雪崩般压下白茫茫的一片。
周围的空气瞬间冷却,仿佛在千年不曾见到天日的地窖,将人冻僵。
永远都不会被人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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