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香果真能走了，只是得有人扶着。春四姑忙笑道：“先扶她出去给客人们露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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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佼儿连忙阻止：“她还不能出去，还得再施一次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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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四姑把她往边上一推：“你行行好吧。她再不出去露个脸，沁春园就得让人给砸了！”她边说边指挥小丫头们把嫣香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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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佼儿生气地责问道：“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啊？”她手拿银针袋跟在后面，怕嫣香有个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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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四姑边走边答：“没钱有命是最惨痛的人世；有钱没命是最憋屈的人世；有钱有命才是最上等的人世。人就应该不停地拿命换钱，再拿钱买命，这样既有钱又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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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佼儿望着春四姑摇了摇头：那应该是既烧钱又没命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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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眼里，春四姑就像是空中漂浮的大团小团的色块的集合，顺着春四姑的眼神绝对能看到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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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再一次警告春四姑道：“我最后再说一次。不能再让姑娘们服用水银避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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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四姑连忙剪断佼儿的话：“说什么呢？我们嫣香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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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佼儿扬眉一笑：“是不是，你心里清楚！水银对她们身体的损害实在太大了。如果下次还这么做的话，姑娘们出事就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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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四姑赶紧做了一个捂佼儿嘴的动作，小心地道：“这话你都说了上百遍了，我这里是妓院，不是什么清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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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佼儿把嘴一翘：“我不管，我只知道人命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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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四姑真没有闲工夫听她这些废话，把手绢一挥：“银子不差你的就是了，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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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佼儿听了这话，就觉得特别刺耳：你需要我的时候就喊我姑奶奶，你不需要我的时候连喊声大夫还要在前面加个小字！这是什么世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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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嫣香的身体十分虚弱，她是硬撑着的，整个人几乎都压在扶着她的两个小丫头身上。从她的房门到二楼正对大厅的走廊不过十几步路，她却用了很长一段时间。眼见着快到了，春四姑急忙快走几步上前，用一种甜得发腻的声音向众人道：“唉哟，让大爷们久等了！我可算把嫣香姑娘给请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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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声音真让人起鸡皮疙瘩，佼儿恨不得给自己扎两针，让自己暂时失去听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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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是嫣香的身体不给春四姑面子，她还没走到就又晕了过去。老辣的春四姑都差一点吓呆了，做老鸨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向上面的人扫了一眼：那两个小丫头实在太嫩了，还没有完全长开。对啊！这个小大夫不是行吗？年龄与嫣香差不多，尤其是那小模样，就更周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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