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小牙心中牵挂那还未曾谋面的儿子，虽然地府关于那孩子的记忆不是很多，可却清晰如画，深刻地印在了脑子里。
“为什么知道轩儿在欧阳沧海手里却还是要回万安？”
神羽光辰面容柔和，“我父皇那么急着要我出现，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话至此，呈小牙才想起那个“神羽公主”会不会是舞倾城，倘若真的是洛神出现在神羽皇宫的话，那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自从小牙坐月子醒来，白无常就如释重负地闪身离开。
可是思绪一转，目光射向开始绽放笑意的神羽光辰。“那你为什么又不走了？竟然要在这里住下。”缺钱的概念好像还没有过，只是这神羽光辰他为什么总是跳幽静的院子住下，那么多的客栈不住，偏偏住人家。
妖媚的凤眸瞥一眼青石台上仆人送来的饭食，现在已是空碗。随着他的目光，呈小牙也看向了那碗。
“这粥是我煮的，假如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每天给你煮。”小牙觉得过意不去，这个诺言好像一直到现在都很少实现过。
听她这么说，神羽却露出了诧色，忽然他慢吞吞的开口道：“牙儿，娘子，老婆，你知不知道，这粥有什么功用？”
难道不是补品么？小牙心底狐疑着，她可是好心请了师傅要了方子教了做法的，看他这口气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听他不紧不慢的继续说下去：“除了补气养血之外，这粥里的一些药材，是用以补肾的。”
补肾，更直白一点的说，就是壮阳。
补肾？壮阳？
饶是小牙做好了十分坚强的心理准备，听见这个答案，依然忍不住想要抓狂。
这家伙，气色也从坐月子那会儿好转了许多，此刻哪里像是肾虚的模样？
这种粥究竟是哪个混蛋自作主张教煮的？
可神羽笑吟吟的，他眨眨眼睛，目光纯洁极了，“也许是他们猜想我是因为服侍夫人不力，才会遭到如此惩罚，于是特意给我进补，我回头找他们说说便好。”
小牙也望着他，目光也纯洁极了，好一会儿才领会他的主题思想：敢情她让殇去请的师傅以为神羽是因为在与她进行某种活动时不够卖力，才被她强行给换成女装示人来虐待他的？！
其实当时的情况，叫外人粗略看来，也确实是惹人误会：小牙和神羽互换了衣着，绣球砸到马车上，眼见小牙就要被人抢去当成男人成亲，神羽逼不得已显出自己男子身份，将与小牙夫妻身份现予众人知道。而原本那日要成亲的是一位男子，却不想男子意外没有及时出现，宾客已至，望江楼就将错就错，以自家小姐上楼抛绣球来结束。小牙出马车之前身上明显有褶皱的痕迹，面带不悦之色的走出来，出来之后发现竟然是女子抛绣球，顿时意外，开始抗拒。也就是说她原本就是奔着男人去的。
综合以上现象，再经过流言的扭曲，最后便成了一个十分惊怖的故事。
神羽容貌倾城，绝不是一般凡夫俗子可比，那些爱美之心强盛的人便想帮这少年一把，于是便有了于厨房精心调制药粥，补肾壮阳之事。
小牙顿觉脸上滚烫无比，一时语塞，竟是沉默。
见小牙这般神态，神羽朗声笑了，还带着得逞地意味。“哈哈，我的老婆总算恢复点正常了，会害羞了呢。”
可是小牙身子却是一僵，“难道我以前不正常吗？”
神羽敛起笑声，凝望着她，柔声道：“自从见到你，与你在公主府分开，又在舞倾城的身边再见到你，再到醉月楼，你有了身孕生轩儿的时候昏迷一月之后醒来又见到你，你不知道你的变化有多大，你也不知道你的美，更胜了以前多少倍。”
呃，这……？难道他发现了？他也恢复记忆了？
“神羽，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们一开始谈的可是轩儿啊。”
“牙儿，还记得你身上的血蛊吗？”
“呃，记得。”
神羽将头慢慢低下，脸与小牙贴得很近。“那是我第一次对你动情。”
温热的气息令人沉醉，可是小牙却支撑住了没有沉迷。“那你是说你之前都不是喜欢我的？”
神羽点点头，没有说话却已是默认了。小牙眸中的光彩有几分暗淡，心中却是凄然一笑。“那你不喜欢我，在我咬你吸你血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推开我，或者，杀了我？”
神羽的神情有些痛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我的脑海里总有一个女人模糊的影子，可我总是看不清，也总是抓不到。”
“那你后来看到了吗？”心，抽痛着。有些担心，那个女人会不是自己，有些期待，那个女人会是自己。
“看到了……”他的声音那么温柔，他的眼神那么纯净，仿佛已经化作一潭春水，任谁掉进去，都会被融化掉。
“她……是谁？”心弦，绷得好紧，紧得，心都痛了……
神羽光辰低下头来，将小牙按进自己怀里，唇瓣轻轻压上。“是你，在你咬破我身体的时候我就好像某种意识苏醒了一般，从此，我的眼里只有你，我的生命里只有你。”
水雾模糊了双眼，有泪珠滑落。在幽暗的地府忘川彼岸，忽然又有萌动。那是曼珠沙华，复活。
在那茫茫忘川之中，有一颗温润乳白的珠子从中升起，脱离地府，慢慢飘入天庭。那满头白发仙风道骨的老仙人伸手接住。幽幽叹息道，“你终于回来了，一切，也该有个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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