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荷混身都僵了,脸也泛着青色,好似很冷。他轻声唤她,她也没应。他这心都无法只用恐惧和慌乱来形容了,真的如在烈焰中焚烧他的心一般,痛的连呼吸都困难。
玄丹涟一听到是纳兰柳荷出了事,便带上自己的宝贝,急速奔过来。当她为柳荷诊了脉,这才稍稍安下些心来。
“逸风哥哥,你别怕。是中毒了,但是没有性命之忧。”她们其实很奇怪,玄丹涟几乎天天和柳荷在一起,为什么偏偏只有柳荷中了毒?
“你能解吗?”对于玄丹涟的医术他其实是十分信任的,可是对方是柳荷,他就多嘴的问了一句。然后惹来玄丹涟的不满。“只要这一次没有人再把我药晕就好。”
上一次怎么那么巧,柳荷一毒发,她紧接着就倒下了。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都需要用什么?”现在玄丹涟都不能离开这间屋子,他还真怕出现上次那样的事,他的心脏是绝对无法再经历一次这样的折磨了。
“让他们把药都抬到这里来,我也不能出去,一会就给她行针,行过针我亲自配药。”玄丹涟说完一把将碍事的尉迟逸风推开,掏出自己的随行带的银针,解开纳兰柳荷的衣襟,便没有再抬头。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之后,玄丹涟这才从床边离开。尉迟逸风递上来一块巾帕,让她擦脸,又亲自倒了一杯茶水,等玄丹涟的脸色好一些,这才开口:“怎么样?”
“逸风哥哥,这人果真是高手,我天天和柳荷呆在一起都没事,怎么就她出了事?这毒还能分开下?在我的眼皮子下面还能堂而皇之下了毒,不被发觉的人我真想会上一会!”玄丹涟绝对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一再的说对方高手,那就定是高手。
“我封了她周身上所有的大穴,毒暂时不会伤害到腹中的孩子。”吐了口气,又道:“不过,这解毒的事,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她在号过脉相的时候还是有十足的信心可以解了这毒的。现在她也要犹豫。
“涟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尉迟逸风听出这话中的含义,急问道。
“逸风哥哥,我之前诊脉,这毒我能解,想让她好,马上就可以。可是这解毒配出来,她喝下这孩子就没了。这解药会落胎,而且解药喝下去,她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这就令柳荷无法再一次成为母亲了,而且还要失去腹中的孩子。
这下毒的人为何如此的恨柳荷,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就算不要孩子,我也得要柳荷。还是上次的决定,保大人为先,孩子无所谓,柳荷还有烨儿,这个打击是能接受得了的。”尉迟逸风是十分的坚决,孩子不算什么,大人才最重要。
“如果有一天,我也发生这样的事,逸风哥哥,你能也如此果断的这么决定吗?”心里还是微微的痛的,女人哪里有不嫉妒的,她每次看到尉迟逸风那么紧张柳荷,她的心都像是在裂开一样。
“会!对于我来讲,孩子永远都不如大人重要。如果有一天让我选择失去孩子,哪怕是烨儿,我也一定会选择要你活命的。”他这话不是哄她开心,他的的确确是这样想的。眼中的坚决,没有一丝的犹豫与欺骗。
“这样说我这心里就好受多了。”舒心一笑,她也许真的进驻到逸风哥哥的心里了吧。“逸风哥哥,这个办法虽然可能会失去孩子,但是我还是这样决定。孩子我们能尽量保祝”
上一次柳荷中毒,对方也是想置她于死地的,可是没料到她的会用那种方法为她引产。这一次,她还要这样做,只是孩子生的希望比上一次还要小,她原本是想慢慢的来,可是又怕生变。一切全都尽快吧,毒液的流窜是不等人的。
“好,你怎么决定都行。大人我要!”把所有的决定权都交给了玄丹涟,给了她所有的信任。
“我先配一副催生的药,孩子一生下来,我就为她解毒。但是孩子没有足月,生的希望不大,总比最后胎死腹中要好。”这是她认为最合适的方法。最为有效,也最为快速。
“你别离开这间屋子。”上一次玄丹涟回了自己的屋子人就倒下了。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可是地让柳荷险些丧命,这一次不能重蹈覆辙。
“我知道,让他们把药拿过来,我这就配药。”时间不等人。柳荷手上拿着一个药蒌子,用什么药直接放进蒌子里,药一配好,就连洗药都是经她手亲自做的。
“逸风哥哥,你就在这里看着,我再配一副。”另外一副药就是解毒的药了,这可是一点点差池都不能有。最主要,现在他们谁都不能相信。
等到第一副药快要煎好的时候,穆秋和青也赶到了。青看着药,眼巴巴的望着内寝,他不能进去,因为姐姐要生孩子,他若不是亲人,连这个门都是进不来的。
“穆秋,现在我是谁也不相信了,屋子里的人没有外人。柳荷中了毒,下毒的人一定就是后宫里的某个女人,我本就是想副她现原形,原本以为她会用其他的方法对付柳荷,可没想到她竟然故技重施。这确实是我的疏忽,太过大意与轻敌了。本想着涟儿和她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事,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事了。”尉迟逸风十分的自责,不过现在自责都没有用了,还是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俗语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现在那人既然出手了,也就是说明他这次是被逼急了,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动手。”穆秋就没打算安慰他,本来就是孩子要保不住了,他也不再顾及尉迟逸风的心情,事实摆在眼前,说那些都没用,主要是把那人找出来,然后新帐旧帐一起算了。
“这次确实是要舍了这个孩子了,柳荷如果知道一定会恨我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其实是用了她作饵,逼着对方下的手。
“也不见得,她不是那么不知道轻重的女人。”在穆秋的眼里,柳荷其实是一个很明事理的女子。她爱尉迟逸风,也想为家人报仇,可见她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虽然现在的她失去了某些不快乐的记忆,但是这并没有改变她原有的心性。她是一定会明白尉迟逸风的心思的,他是为了她不再受到伤害,逼着那个人现出原形。
“还好有涟儿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不是他对玄丹涟的医术十分的笃定,那么也不敢以柳荷作饵了。
“你们这些男人都到外面去,女人生孩子你们就别在这里添乱!”将男人们赶了出去,玄丹涟吁了口气,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那孩子的命运了。
本来柳荷与尉迟逸风同归于尽的时候,那会中的毒便不小,这孩子都没胎死腹中便是一个奇迹。现在又遭毒手,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下来了。
这也全都看天意了,她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将催产和药给柳荷灌进肚去,她就在旁边等着。热水什么的早就让人备好,现在只要孩子一生下来,她就立刻为她解毒,这两次折腾,希望柳荷的身子能够吃得消。
玄丹涟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她们日日都在一起,反而中毒的是柳荷呢?以她的医术学识,不应该解不开这个问题埃
下毒的人又是如何下的毒呢?又是谁下的毒呢?
柳荷天天都与自己在一起,她们之间唯独只多了一个人,武珍珍,可是武珍珍每次来的时候,自己都在啊,没道理只有柳荷一人中毒。
如果是衣服或者食物上面淬了毒,她也可以发现。怎地就偏偏她无事呢?
脑子里乱的像是团乱麻,可是就捋不清个头绪来。到底是哪里没有想清楚呢?正在这时,她吃到了柳荷一声闷哼,药起了作用了。
用不上一盏茶的时间就能能临盆,摸着那腹中不足月的胎儿。一切就看你的命了!
尉迟逸风等在外面,焦急万分,在回廓上来回的走。他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有上次那般幸运,能够母子无事。
“相信涟儿。”这个世上如果说谁最不会背叛他,那么也就只有玄丹涟了,她从小就想嫁给他,在完成了心愿之后又生了一双灵儿,她不可能不尽全力去救纳兰柳荷的。
就说上一次,她还有身孕,也尽心的去救人了。这一次,她一定也不会让尉迟逸风失望的。
他们在外面等了足足两个时辰,天都亮了,里面还没有动静,尉迟逸风真是挺不够了,也不管什么禁忌与否,抬脚就将门踹开,人就进去了。
穆秋与青儿都不便,虽然着急,可也只能在外面等着。尉迟逸风进去之后,没多少就出来了,端了解毒的药便沉着脸又进去了。
大家心都沉了下去,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是不是说明,孩子已经……
尉迟逸风端了药碗进去,这是为柳荷解毒的药汁,她能喝下,也就代表她没事了。玄丹涟接过碗把药灌了进去,没过一刻钟,柳荷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口黑血从口喷出,然后人就晕了过去。
等在一边的尉迟逸风忙过去扶住她,当他的手接解到她的虚弱的身子时,他发觉到她的身子不再僵冷了,已经有了热度,心中一酸,眼睛顿时热气腾腾。
“涟儿,这次辛苦你了。”哽咽着道了谢。
“我们都是一家人,说这话不就见外了吗。”玄丹涟觉得自己就是欠柳荷的,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下了剧毒,差一点毒死尉迟逸风,然后就是给她解毒。这女人和毒真有着不解之缘。要不然就是这女人是在考验好怕医术,看看是不是学有不精。
总之,她们之间,这牵绊还真是,没完没了。
“那个孩子?”尉迟逸风进来的时候,孩子已经被包好了,虽然是活的,可是玄丹涟的脸色很难看,这孩子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是个哑巴?
“现在还活着,长得挺好,可惜是个哑子。”玄丹涟其实还想说,中了那么多的毒,不知道会不会是个傻子。
这些也只有在她以后活下来,长大了才能看出。她虽然是个医术高明的人也无法从一个昏睡的小婴儿身上看出问题来。只要大一些就好。如果到那个时候发现她是个傻子,那么如果大家都不反对,她会选择让她无痛苦的离开。
“是吗?”好像是在自问,可是终究还是有些心疼。不是为孩子,而是因为柳荷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心痛,日日落泪的。“如果只是哑子,那也就罢了。”
他也明白,连着两次中毒,不可能对这个孩子没有影响,现在是个哑子,也许以后会长成个怪胎。如果到了那时,不如现在便让她死去。
“逸风哥哥,你想怎么样?”她难道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吗?他不想要这个有缺憾的孩子。
“当柳荷决定吧。”孩子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总归也要让柳荷看一眼活着的孩子。
“柳荷大概多久会醒?”他想和柳荷说对不起。这次是他将她置身于危险之中的,以后绝对不会了。
“没个三五日是醒不了的。”玄丹涟也起了身,她这夜也累坏了。又是接生又是解毒的,揉了揉发酸的腰,她便到房间中的另一张软榻上休息了。
“用过早膳再睡吧。”马上便也要用早膳了,空腹躺下,也睡不实。
“我就是歇歇,有些累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呢喃无声了。他为她拉下薄毯,看着她虽然睡熟却也是紧急的眉尖,真真是累坏了。
宫里的人他是谁都不相信,除了身边的这几个人,他谁都要防着。他坐在柳荷的床边,看着昏迷的柳荷,再看看因提前出生虚弱无比的女儿,他这心里可谓是百感焦急。
心里乱作一团,叹了口气,还是起了身。外面的人还等着消息呢。拉开门,他沉着脸,心情很糟。“已经解了毒了,孩子还好,就是不会哭。”
青儿一直担心,这下总算是吁了口气。“姐姐没事太好了!”这会也只有青能乐得起来吧,想得简单的人果真比较容易得到快乐。
“你们去其他的房间休息吧,也就先别回去了。”其他的人他不放心,有穆秋和青儿在这里,必要时也有个知心的人商议。
“好。你也歇息一下吧。”穆秋搂着青儿的肩便走了,他也折回房间里。
不一会,他便听到了敲门声,一开门,果然就是穆秋又折回来了。刚才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猜他也是有话想说。
“下毒的人对宫里这么熟悉,她也一定知道涟儿的本事,今夜的事估计也早在她的预计之中。如果她这个时候再惹什么风波的话……”穆秋话说了一半,尉迟逸风皱起一眉头。
这事他不是没想,可是他一直就想不通。对方到底要做什么?是想置柳荷于死地?还是想在杀了柳荷之后想得到什么?
那个和带有奇怪纹身民族有关的人还没有找到,这个两人次对柳荷痛下杀手的人是不是和此人是一人呢?
“她想得到什么?杀了柳荷对她有什么好处?”尉迟逸风反问道。
“如果她此次下毒得手,那么后宫废妃之事就会因皇后归天而取消或者是推后。她就一举两得,又除去了心恨之人,又保住了地位。如果没有得手,最起码你这面会乱了阵脚,她可以趁这个机会做一些别的事。”至于是什么事,穆秋也不知道了。
“是啊,这后宫里的女人果真是厉害呢。爹爹当年只选择娘亲一个人不是没有理由的。”女人果然是祸水,这是更加大了清理后宫的决心。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把她赶出去。
当然,柳荷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他是不可能让这些女人就这么走的。是谁做的,他是一定会查出来的。
“那我先去查看一下其他宫时的动静。”穆秋说完就退出去了。尉迟逸风回来的正好看到玄丹涟瞪着眼睛,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她那副表情的时候就不要打扰她,不然很可能会惹她不高兴,下毒毒你。
他坐到柳荷的旁边,抱起的沉醒的小女儿,这个孩子按照两人的约定应该是叫做芙儿。小芙儿,可怜你一下生便是个哑子,以后的你若是能安然长大,爹爹也会为你寻个优秀的夫婿,定不会让你受人白眼与鄙视。
当今皇上的公主,谁敢鄙视?
那粉嫩嫩的小脸粉着未足月的晶莹,他都不敢用力,怕一个不小心会把孩子的脸儿戳破。
“是了是了是了!!!”玄丹涟躺下后怎么也睡不着,她瞪着眼睛想这些让她脑袋发胀的事。
谁有机会下毒?首先就是能接触到柳荷的女人。那么谁是那个女人呢?后宫里隔三差五就有几个女人来讨好她和柳荷,但是这些人的都不可能当着自己的面下毒。
能下毒的,一定是她不怎么防备的。除了她还会是谁?她眨着水灵灵的两只眼睛,天真无邪的看着她们,天天长在‘凤宛殿’里,只有她!除了她再无他人。但是,她是如何下的毒呢?
还有证据也没有,这是让她没想通的事。想着上次柳荷中毒的时候,柳荷和她在荷塘处相遇,如果她没记错,灵儿的手里拿的帕子正是和她手里的帕子一样。这一次那个女人也是拿着帕子在她们身边闪来闪去的。
虽然这个动作很随意,可却深深的入了她的脑中。“逸风哥哥,把武昭仪抓起来!”
“她可是个用毒高手,把这个带上。”她特制的迷魂散,不信她还有力气反抗!不管是不是她,都要审上一审。
尉迟逸风想了一下也没问为什么,便吩咐人去抓人了。武珍珍,会是她吗?她不是一向同柳荷和涟儿关系很好的吗?不过说来,也只有她最有机会。真是真人不露相!
“逸风哥哥,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样要抓她吧?”玄丹涟两只眼睛放着精光,一看就是一脸坏相,想来她是打算要算计武珍珍了。
“用毒的人会把毒药制成香粉,浸在帕子上面,然后当为人擦汗的时候,这帕子上的毒便进入到人的身体里了。”玄丹涟顿了一下继续道:“当然这种方法极不安全,因为同时她自己人也会中毒,虽然治毒的人定有解药,但是有的时候毒发作太快,来不急服解药,会让自己也中毒的。”
“那她不是可以事先服了解药吗?”尉迟逸风问道。“没错。解药可以先服。如果说武珍珍是个用毒高手,那么她是一定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的,当然更不屑为了自己的性命先服解药。”玄丹涟这话说得有些矛盾。“如是事先服了解药,那可是对用毒的人的侮辱。自己连个毒都掌控不好,还出来丢什么人。”
“我猜她就会从其他的方面着手,比如荷塘。”玄丹涟一脸的佩服,如果她所推断没错,那么武珍珍就不是一个普通的高手。
“荷塘?怎么说?”尉迟逸风挑眉问道。
“荷花开的时候,花粉飘散在荷塘周围,而对于用毒高手来讲,这也是可以利用的一味药。”玄丹涟的脸上闪过一丝惭愧之以。虽然她能猜到其中的原由,可是这毒她却不会配。
她能配的只有解药而已,看来她还要多加研习才行。
“你的意思是说武昭仪收买了灵儿,将帕子交给灵儿,在柳荷去了荷塘的时候令她下毒,那么灵儿不也是要中毒的吗?”这就说不清楚了.
“柳荷是个有孕在身的人啊,配毒的时候,只要稍稍用些心,那么柳荷在沾染了荷花粉之后,再用浸了毒的帕子一擦汗,她自然就会中毒。”玄丹涟再次解释着。
“那也有漏洞,如果这毒药是专门针对有孕的妇人,那么为何不直接将药配成对有孕的人才有害的呢?这样大费周折的去荷塘,乞不是很麻烦?”尉迟逸风一针见血,玄丹涟无语沉思了。
的确是这样,一切都被推翻了。她所设想的一切都不成立了,那是她冤枉了武昭仪?
“非也非也……”门外响起的声音让两人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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