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宣抚使夫人的三十寿筵果然是热闹非凡,整个阳城就看的一片热闹艳红之色,就听得鼓瑟吹笙之声不绝于耳,映得阳城半壁阳河艳色潋滟。
一艘画舫在阳河之上,轻摇慢移的划动,祈筝半卧于画舫软塌之上,听屋外鼓瑟吹笙之音,皓腕轻摇,漾开一片水色,嘴角漾开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几日祈筝的日子可过的奢华绮丽,对于周围奴婢看来不赞同和忧虑的眼光视而不见,也是,这几日家中的开销已经够得一般的小富之家数年的花销,对于她们来说,就是这几日的花销可以救活多少穷苦的百姓。
然而对祈筝来说这不重要,因为每当不够之时,要得也不过是从那铁匣子中取出一件饰物当了便是,如今才知道原来潮穆氏清韵竟是抱着财宝穷死之人,不知她地下有知,知道自己如此糟践她心爱之物该是如何呢?
不过这已经不在意,从自己代替祈筝活下去之时,这命已经属于自己,以后在光彩夺目的人生也不过是自己创造,不容其他人来置啄。
寿筵过后不过几日,短短的一月,铁匣子中的饰物已只余一件,祈筝倒也不急,看着两旁婢女犹豫着想要开口的模样,轻笑着起身,吩咐一句,让人备了面纱,就带着紫烟出门了。
依旧是那家当铺,今儿个是老板在门口,看见祈筝,很明显原本焦急烦躁的表情一下子转为欣喜:“姑娘今儿个又来了?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呢?”说着又很大声地对这内间喊道:“客人来了还不出来,今儿个这一个个怎么了?”转头又对祈筝呵呵笑了两声。
祈筝七窍玲珑,见此情景也是心知肚明,倒也不点破,就直接取出匣子,拿出点翠珍珠银凤钗,上面的流苏上末端坠着三颗台甫珍珠,上面是十八颗翡翠的珠子,除了那和田双鱼吐珠玉佩,这是那铁匣子中最贵重的物件了。
就见那老板拿起那点翠珍珠银凤钗,细细查看,惊叹道:“好,真是一件好物。”祈筝微笑不语,心想“他”也该出现了。
果摊,就听得一句:“如此好的物件能否给我看一下呢?”说着,就见内室的翠绿软帘掀开,走出一中年男人。他的身形很高大,黝黑的肤色与女子的靶白皙截然不同,说话也甚是洪亮,就见他几步上前,一旁的老板连忙后退几步,让开。
见这架势,祈筝岂会猜不出来人的身份,微笑着看着他正准备把点翠珍珠银凤钗从匣中取出,立刻眼疾手快的盖上了盒子。
祈筝惧之有度的行了一个礼:“这不过是小女子的区区贱物,宣抚使大人,大人家中家大业大,什么稀奇玩意没有见识过,粗鄙之物,小女子生怕怕污了大人的眼。”
老板本以为祈筝是不知道来人的身份,正要劝解,就听得她一句宣抚使大人,她的态度一下子让老板犯了糊涂,祈筝却是冷冷一笑,拿过匣子就走了。
祈筝她心里很清楚,乌雅氏威武今日到来并非是肯定,只是怀疑,自己如此强硬的态度会让他更加怀疑,就回去调查,然后一切就会按照自己计划中的那般进行。
果然,三日之后,乌雅氏威武来到了祈筝所住之处,说要见祈筝一面。祈筝玩弄着指尖艳红镀金的拜贴,一笑而止:“乌雅氏威武,我的大礼想必你也看到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何面目来见我?”
对于当年潮穆氏清韵和乌雅氏威武之事只能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潮穆氏清韵被逐出家门之后就去投靠了乌雅氏威武,当天晚上大雨中被宣抚使夫人赶出乌雅府。这么多年来不管乌雅氏威武对潮穆氏清韵是否有心,愧疚总是免不了的。
更何况在那旧屋门口自己还给他准备了一份厚礼,当年两人是在一棵梧桐树下相遇的,而那木屋之前就种了梧桐,而且在那棵梧桐树上恰巧正刻了刻了乌雅.威武这几个字,那代表的是一个女人的心,爱与恨的纠结,尤其在家中厉害夫人掌权,百般压抑之下,有一个女人如此千方百计为他,心里怎么可能不起一点波动。
祈筝到之时,乌雅氏威武已经在外堂焦急的等待,见到祈筝,连忙上前,直到祈筝闪身躲过才回过神来。
“敢问大人一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祈筝在一旁的花梨木圈椅上坐下,端起茶盏,徐徐的吹了一口气,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
“敢问小姐之名讳?”乌雅.威武的急躁就清晰可见的显示于脸上。
“大人此举未免失了分寸!”祈筝微抬眼睫,冷冷一瞥,嘴角是冷冷的微笑,那意思明显就是带着几分嘲讽。
相对于祈筝水波不兴,乌雅氏威武的急躁是越发明显,激动之下连手中茶盏之茶水都泼出了大半:“你未免太过放肆。”也是,乌雅氏威武当了这么多年的“土皇上”,哪一个人不是阿谀逢迎,虽是本性不坏,但这么多年下来高高在上之后早已养成了这个习惯,即便非他本意,也是显得有几分蛮横。
“潮穆.清韵之女潮穆.祈筝。”
乌雅氏威武本想着她是不说的,心急之下如此恼怒,却不知正在气头之上时,她竟然就如此轻易的说得出来,而且这答案就是一直困扰于自己的疑惑,就像一盆火炭浇上了一盆冰水,一下子噎住。
乌雅.威武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才小心翼翼措辞着开口:“前几日所看,小姐手中有一凤钗精致无比,可否让我一睹为快?”既然很有可能是自己猜想之人,威武也不敢大声呵斥,就小心翼翼的开口。
嘲讽在眼中一闪而过,祈筝拍了拍手,就见紫烟从内室走出,手中已经捧着那铁匣子,恭恭敬敬的递给乌雅.威武:“大人。”
打开盒子的那一刻,乌雅.威武脸上的神情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捧着匣子的手微微颤抖,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后闭上眼,祈筝明白他为何,因为他捧着的是一个女人倾其一生的爱恨。
过了许久,乌雅威武才睁开眼,咄咄的开口:“我是你母亲的……旧识,你可否告诉我,你……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病死,或者……该说是穷死,落魄贫苦的母女,没有钱,家徒四壁,你觉得哪个大夫会做着赔本的生意,上门就医还要赔上一个药费!”祈筝的语气嘲讽而冷漠,那是一个属于乌雅.清韵的故事,她自己做出的选择,既当事之人无怨无悔,旁观之人又何必为她抱怨,惋惜?
而这个情形看在威武的眼中则是对过去的痛恨与苛责,脱口而出:“又岂会如此,那些草芥人命的东西……”对上祈筝似笑非笑的眼眸,才发现不对,急忙住嘴,眼珠看着四周,绕开话题:“那小姐这满屋子的华物又是何如……”
祈筝漫漫的啜了一口清茶,茶盏端正的捧于手心,一手轻捏着茶盖儿轻叩茶盏,垂眼,挑眉,雅致无二的笑容,举手投足之间让气质,那仪态,自有一派举止风范,乌雅.威武身为贵族,也未曾见过如此之人,当下也住了口。
“大人也别怪那些个大夫,母亲心中怀有伤痛,那份伤痛太重,沉重到无法说出口,最后只能用生命去怨恨,偏偏又在思念忧伤中反覆挣扎纠缠,日夜折磨,在爱与恨之间燃烧了自己的生命。就算有大夫伸手诊治,结果也只是药石惘然。母亲在死前的最后一刻,将此匣子交托于我。”
“既然这是你母亲一生的心血,你又为何如此践踏,”说着乌雅.威武环视四周:“买这些个华而不实的东西!”
“大人与家母也不过是旧识,以何身份来插手我之事,而且八旗贵族千金,我如此做也不过是享受我的身分应该有的华贵,你说是不是?”看向乌雅,威武的是嘲讽的目光。
最终乌雅.威武的离开可谓是落荒而逃,他猜想或许祈筝早已知晓自己在她的生命中充当了何等的角色,可是知道与不知道并不区别,结局不会改变。死去的人不可能起死回生,同样已经存在的伤害也不可以消减。
这一点乌雅.威武明白,祈筝自是也明白,至少,这第一步棋算是下了,下来的就要看她们了。想着,目光看向身后的两个奴婢,嘴角勾笑。
要在乌雅氏立住脚跟可不是一个乌雅.威武一个人的心知肚明就可以的,祈筝早已调查过,这宣抚使府中最重要的是四人,老太太,夫人,少爷。
虽然眼下是夫人在当家,但是主要的还是老夫人下决定……中的奴才和宫外的奴才最大的不同是一个用血得教训来知道什么该说而什么不该说,一个是无知的不知道分寸,充其量不过是市井之间的三姑六婆,闲言碎语,
喜欢后宫斗·皇后传请大家收藏:(321553.xyz)后宫斗·皇后传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