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圆房。否则迭儿就永远不会回来了!”
“在你眼里,夏家还没有一个女人重要?”
“爹……”
“你不要说了,今天你必须圆房。但凡你离开夏家一步,我就休了你娘!”夏至淳一挥手,两个下人立刻上手将夏从郁扭住。
月高悬,带着缺失。
梦迭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她梦到了秦敛一一脸的嘲笑,嘲笑她的自以为是;夏从郁搂澜若月的腰,两人甜甜蜜蜜的朝自己走过来,爹爹娘亲指责她的不懂事。所有人都在笑她,指责她,她惊得从梦中醒来,却只见房梁上挂着丝丝的蜘蛛网,烛光森然。
门“吱”的一声开了,妇人端着一碗中药,“妹子,正好你醒了,快点把药喝了。”梦迭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刚刚在梦中不知是因为盖的厚,还是梦里那些人给吓的,总之出了一身的汗。只要发了汗,发烧容易好,不过之后还要赶路,还是把身体调养好再说。
见她接过碗一饮而尽,妇人憨厚的笑了。“妹子,你快歇了,肚子里的娃娃没事。”
“什么娃娃?”梦迭有些疑惑。
“妹子,你不知道你怀了娃娃?已经两个月了。”
梦迭当即愣住了,孩子,自己怀了孩子。难怪最近总觉得身体有些异样,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孩子,你一出生就没有爹,你会不会怪娘自私的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从此以后,娘天涯海角就不是一个人了,有你陪在身边。放心,娘会给你双倍的爱,娘不会让你过苦日子,娘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娘保护你。
想到这里,梦迭赶紧躺下,好生将养。她人虽然没动,但是脑子却在飞快的旋转。如果自己预计的没错,今天晚上那群人就会潜入各户查看,而目前自己的身体情况根本不适合长途跋涉。
半晌,她突然大叫:“大嫂,大嫂。”
妇人这会显然已经睡下了,白天劳作一天,晚上又因为梦迭的病折腾了大半宿,刚刚一趟下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她,这才披了衣服出来。“妹子,有事吗?”
“大嫂,你家里男人呢!”
“我男人死的早,就剩下我们娘俩了。”
“那你家人,或者你男人的家人呢?”
“我爹娘死的早,我是从外乡嫁过来的。我男人家兄弟三个,他是老大。我男人还没过头七,那兄弟二人联手我那刁钻的婆婆把我赶了出来,说我没只生个丫头片子,没给他们家传宗接代。”妇人眼里充满了不忿,一会便又淡去,可以看出,她也是一个心善之人。
“大嫂,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提到别人的伤心事,梦迭有些过意不去。
“妹子,不怪你,再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上元都7岁了。”妇人憨厚的一笑,与年龄不符的皱纹爬在脸上,因为站在门口,夜里风大,她拉起披在身上的衣服裹了裹紧。
“大嫂,你快进来,夜里风寒,门口凉,我有事和你商量。”妇人裹了裹衣服,转身把门关紧,生怕风吹进来。
“大嫂,以后我想留在这里,至少到我生下孩子,不知道你会不会反对?”梦迭说的诚恳,直盯着她的眼睛。那妇人何尝见过这阵仗,被她这一瞧,仿佛目光直直射进心窝里,连忙垂下眼睑,“妹子,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既然进了我这个门,就是我的家人。只是,你为什么不回家呢?”
梦迭知道自己的想法古代女人根本无法理解,所以也不打算解释,直接说道,“大嫂,我和你的遭遇一样。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和上元一定有好日子过。”
在古代,女人根本没有作为,妇人养大孩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而梦迭空口说道,让她和孩子有好日子过,不知怎的,她就信了,而且深信不疑。也许是上天眷顾她,若干年后,她坐着马车,前后有丫鬟伺候的时候,她依然能想起两个落魄的女人在漆黑的房间里,拉着手,说这么一番男人听了要笑掉牙的话。
“妹子,你让嫂子干什么,你直说就行。”妇人信誓旦旦,仿佛好生活就在眼前。
梦迭趴在她耳边一阵耳语,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张银票递给妇人。
第二天一早,妇人在市场上挑来拣去,终于找到一个身形有八分像梦迭的劳工。嘱咐他让他打扮成老人的样子去往剑城,一路上尽量隐蔽,投宿客栈也要找人少的。把一封信送到剑城梦家,不要被人发现。
当妇人把另外找的一个劳工领到家里的时候,梦迭已经打扮好了。本来白皙的小脸被涂抹的蜡黄,身上穿着厚重的棉服,显得胖而臃肿,高高鼓起的肚子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孕妇。
“妹子,是你吗?你这一打扮嫂子都认不出了。”
“恩,嫂子,是我,你别再妹子妹子的叫了,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我叫叶子秋,你叫我子秋就好。”
“子秋,好名字,配得起我妹子。”妇人憨厚的笑了,眼睛亮亮的,让她本来黝黑无华的脸庞多了几分光彩,看来年轻时也应该是个漂亮姑娘,难怪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
“大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妇人的脸上出现一丝尴尬:“我名字不好听,妹子听了可别笑话。”
“名字只是个代号,我怎么会笑话你呢!”
“妹子懂得就是多,我,我叫来弟。”说完她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爹娘希望再生个弟弟,不过因为我爹死的早,还是没有弟弟。”
万家镇的空气格外清新,梦迭只在邻居面前露了个面,便又躺回了床上,她现在的身子,不适合过多运动。而就这一露面,邻居们都知道妇人的弟弟和弟媳来了。他们从家乡寻来了,因为她弟弟要跟马帮到银月国去,而这一走就是几个月,媳妇又快生了。他们从小没爹没娘,只好寻了多年未见的姐姐,帮忙照看着。
那雇来的劳工三十岁出头的样子,憨厚老实,不过也很会演戏。他还专门到邻居家里去拜会,请邻居多照顾姐姐孤儿寡母,不过这当然是梦迭要求的。把她这个弟媳到万家镇的事张罗的街坊四邻都知道才好,这才能蒙骗过夏家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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