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爷?”这倒是不失是个好主意,可是要是让白靖琪知道了,保不齐该很死许绣忆和武墨呢。
这件事,还是要和武墨商量商量,回头成了一门好事,却得罪了白靖琪,这总是不好的。
“是,我看苏三奶奶你同五王爷关系甚好,这样的小事,对五王爷而言是金口一开的事情,所以我只能来求三奶奶了,若是三奶奶不答应,那我只好……”
他说着,脸色颇为的深沉的看了许绣忆一眼,许绣忆一下有些反感,他是要威胁她吗?
却听得他道:“只好不孝,带着敏儿私奔了。”
倒是许绣忆小心眼,想多了,看来他对那孙敏用情是极深的,许绣忆忽而来了兴致:“可否貌美的问一句,你为何喜欢孙家小姐?”
她从来也不是个八卦的,只是这份如此深沉的爱却叫她起了兴趣。
却见白靖风原本满是忧愁的容颜上,渐渐舒展了一个十分美好的笑容。
“我初见敏儿,是我十岁的时候,那时候她尚未生病,我也不过是一个豆腐坊老板的儿子,家境算不得好,而她已是千金小姐,那日我给我父亲送豆腐到酒楼,结果被一群小流氓围着打,是她让家丁出手相助,顾不得地上脏,帮我捡起散落了一地的豆腐,看着我满脸的伤她还落了泪,那一刻我就想,若是我这辈子有一日能配得上她,我一定要娶她,给她最好幸福的生活。”
很暖的故事,在这样一个暖阳初升的早上,许绣忆似随着他的回忆看到了一个十多岁美丽的女子,善良落泪的容颜。
“后来我父亲过世了,哥哥带着我日子十分不好过,辗转投靠了外乡的亲戚,亲戚供了我哥哥念书,哥哥高中后回了家乡,我一心以为我终于可以配得上她,给她好的生活,岂料她十三岁那年发了一场大病,从此就……但是我不介意,我爱她,一如既往。”
白靖风在爱情里和武墨一样,从不遮遮掩掩,他们的爱像是爱的没有负担一样,爱的只要彼此至于余下的全世界都可以不管。
这样看来,到底是她和安承少不够潇洒。
“我想五王爷会帮你的。”
武墨是个性情中人,她有男儿的豪迈,也有女儿的温柔多情,想来这样的故事,许绣忆都感动的一塌糊涂,武墨也会被感动。
许绣忆这算是答应了,白靖风颇为感恩,从始至终,他只字未提那夜的事情,许绣忆原先多想的那些,还当真是多想了。
同白靖风从茶楼出来,迎面就看到了金玉银玉,两人俱是面色颇为复杂的看着许绣忆,和白靖风了了别,两人静静的跟在许绣忆身后,终有人忍不住了,这次没沉住气的,不是平素里多嘴多舌的银玉,而是沉稳内敛的金玉。
“奶奶往后避避嫌吧。”
“为何要避嫌?”许绣忆笑着反问。
金玉眉心紧了紧,将一封书信送到许绣忆手里:“三爷要来了,奶奶,你和白二爷……”
“他要来?”
许绣忆微微一惊,打断了金玉的话。
金玉点点头:“信中说中秋过了团圆后就启程来,若是一路车马兼程的话,也就五日功夫,奶奶你和白二爷的事……”
“我和白二爷什么事也没有,你只管放心吧。”许绣忆回过头,心情颇是烦乱,苏锦源要来了,他这是来凑哪门子热闹,许绣忆原先就想长久的拖着不同他相见,如今他却找了过来,如何告诉安承少?他必会不高兴吧?
也是,连许绣忆都不高兴,何况安承少。
见她神色语气之间有些不悦,金玉忙忙住了口,也是她多嘴,这种事情何必说明挑破,白惹了奶奶不高兴。
只是现在她心里,对许绣忆有些不大看得惯了,若是以前她误会许绣忆外头有人,是觉得许绣忆年纪轻轻就守寡也不容易,独守空房的寂寞怎承受得,那如今她是真正的觉得许绣忆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这才到了白家多久,肚子里还有三爷的孩子,怎能……
怎能就和白家二爷勾搭上。
她也只是心里头想想,表现是不敢表现出来的,今日多说了两句,或许是脑袋发了热,也或许是早上同安承少说了两句话,安承少声声都是问她关于许绣忆的事情,她就有几分妒嫉许绣忆了。
这是她生平来,第一次妒嫉许绣忆,妒嫉许绣忆的容颜,妒嫉许绣忆家世背景,妒嫉许绣忆的才学,妒嫉许绣忆所拥有的一切她没有的。
她总在想若是她也是个小姐,哪怕只是个庶出的,是不是就有这个资格爱安承少了,这样想的越多,就越妒嫉许绣忆。
妒嫉是一条毒蛇,吐着鲜红的信子,会迷乱了人的神志,如今,她神志就有些不清楚,她一路都在想许绣忆为何就不能惜福,好好守着苏锦源过一辈子呢,其实苏锦源以前是混了些,可是如今无论是从哪一方面,对许绣忆都是一万分的好,如果安承少能这样对她,那她便是死都没了遗憾。
她这样想,想的越多,这一颗心就越发的有些乱,乱的她啊,一方面觉得自己当真是要不得居然腹诽自己的主子,一面却又忍不住要腹诽几句。
直到回了县衙门,进了屋子,她这迷乱的神志才稍稍清楚了些。
她这大约是疯了,就因为安承少多问了几句关于许绣忆的事情,就一肚子对许绣忆不痛快,一个不过是认识不到几日的男子,一个是相伴了十多年的主子了,她大约真是疯了。
这样想着,对许绣忆满肚子都是对不起,她给许绣忆斟了一杯茶,道:“奶奶累不累,我给奶奶捶捶背吧。”
她是鲜少有这样殷勤的时候,许绣忆总觉得金玉有些怪。
“不用,我不累,你们把白夫人腹中娃儿的肚兜拿出来,一起绣一绣吧。”
“诶!”她应的很重,似乎要刻意表现乖巧,可是许绣忆却更是奇怪。
之后金玉银玉开始绣花,她顾自己看书,无意间的看了金玉两眼,也再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她想大约是她多心了,转了心思到书上,只是想到苏锦源要来,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我出去走走。”
她放下书,心头乱哄哄的,苏锦源要来了,她们势必要住在一个房间,而苏锦源那么疼她宠她一心想感动他的性格来看,少不得要在外人面前和她表现几分亲密,她只怕到时候安承少受不住。
她没想到苏锦源会来,如今想来苏锦源已经在路上了,三五日的功夫就会到,她满心烦乱,这一刻甚至想不如三个人在一起摊牌了算了,委实够累的,于她,于安承少,于苏锦源又何尝不是如此。
被蒙在鼓里的人,说到底才是最惨的那个。
她在院子里乱走,心烦意乱,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抬头,是安承少。
他最近总是穿的鲜明,今日也不例外,一袭青草绿的锦袍,锦袍上扎染了墨绿色的如意花纹,他站在她五步开外的地方,眉目之间,带着几分沉重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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