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泪,就和油似的,点的安承少眼底的怒火更甚,但听得咔擦一声,一声惨叫响彻云霄,那企图玷污许绣忆的马车夫的整只手居然被折断了。
“啊,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饶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天晓得安承少赶到看到许绣忆被欺凌的压在树枝上的那一刻,嗜血的几乎想把那个恶人千刀万剐,待得看到许绣忆的眼泪,他更是不可能容了那恶人活着。
伸手掐住了车马夫的脖子,饶是车马夫是个人高马大的年轻男子,在安承少手里就像是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鸡崽,眼看着安承少将那人越拎越高,那人的眼睛都反了白,许绣忆伸手一把抱住了安承少的胳膊。
“承少,够了,杀人是犯法的。”
安承少侧头看了许绣忆一眼,刚才她喊他什么?
“承少?绣儿,你喊我什么?”
此时此刻,许绣忆已不想再隐瞒什么,当他天神一样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开始更相信,命这种东西。
“放了他吧,承少,我不想让你的双手,染上这种肮脏的人的血。”
安承少手一松,手里的男子就和个破布娃娃一样跌倒在了地上,捂着脖子大口的呼吸着,一双眼睛诚惶诚恐的看着许绣忆和安承少。
而那两人,却似乎把他当作了空气一般,只是对视着,眼底里的情感,叫人辨不清是什么。
有感动,有深情,有委屈,有悲伤,有惊喜,还有深深的眷恋。
“绣儿。”
安承少伸手,紧紧将许绣忆纳入了怀中:“你记得我了是吗?”
是,其实老早就记起来了,只是因为太痛苦,所以一直装作记不起来,原本是选择性失忆,后来是选择了失忆。
可其实,回忆,怎是怎么可能选择的。
那日武墨来寻她说那番话的时候,她就再也不可能选择失忆了,她一直在等,等安承少亲自出现给她一个答案,只是等了许久,却等了个空。
她打算走了,她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然后,他来了,就像是天神一样在她最绝望和最危难的时候降临在她身边,这一刻,似乎再也不需要什么答案,他温暖的怀抱就是唯一的答案。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绣忆声音微微哽咽。
安承少更紧的抱住了她:“我今日本是要去国公府找你,我想带你离开,可是国公府的人却说你失踪了,我发了疯一样的找你,对不起,对不起绣儿,感谢苍天终于让我找到了你,我没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过,对不起。”
“谢谢你,我本来以为我可能再也见不到明天的日出了,谢谢你的出现。”
“冷吗,我们走吧。”
“恩!”
脱下斗篷披在许绣忆身上,安承少打横抱起了许绣忆,眼底里,都是失而复得的感动和深深的牵挂温暖。
上了官道,一辆马车等在外头,吕青看着被安承少抱出来许绣忆,欢喜的下车:“爷,你的直觉果然没错,这两条车轮印是许小姐的马车的,只是许小姐你的马车怎么会去树林里?”
“吕青不要问了,打开车门。”
吕青似乎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不敢再问,忙去打开车门。
安承少抱着许绣忆入内,车内放了炭盆子,还铺了个小床,十分温暖。
“吕青,启程!”
马车缓缓开动,安承少将许绣忆小心翼翼的放到小床上是,伸手将她的碎发撩至耳后,担忧的看着她的小腹:“疼吗?难受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担心的模样,无限柔情。
“我没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安承少微微一笑:“如果你还愿意和我走,那去哪里都行,天涯海角,只要你愿意。”
这一刻,心里头满满的都是感动。
原本以为是一场独孤的没有终点的旅程,却没想到旅程中会多了个伴儿。
此刻,所有的解释似乎都已经无所谓,她唯独在意的是,沿途的风景。
“我愿意。”
简单三个字,却是十分慎重的,安承少眼眶微有些潮湿,蹲下身握住了许绣忆的手,熨贴在脸上,道:“我以为你忘记了我,今日本打算就算是用绑的也要把你带走,就让一切重头来过,绣儿,我爱你。”
“我也爱你。”
历经波折,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说的这几个字,其实要说出口,居然还是如此轻松的事情,不过许绣忆知道,那只是因为这个对象是安承少。
“绣儿,对不起,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其实……”
一双手,轻轻覆住了安承少的唇:“不要说,我不需要知道。”
安承少心底不安,但见许绣忆微微一笑,道:“我只需要知道的是你爱我,你只爱我一个就行了。”
安承少暖暖一笑,伸手抱住了许绣忆:“当然,我只爱你一个,一辈子,从身到心,都只有你一个。”
曾经的许绣忆,一直在等安承少给个答案,她等了很久,久到绝望,久到彻彻底底的想离开那座伤城,可是如今许绣忆才明白,她一直在等待的从来不是安承少的解释或者答案,她在等待的,只有安承少的爱。
当武墨说承少爱你如生命的那刻起,当武墨说承少是受制于秦烟才会如此对你的那刻起,她其实就已经相信了。
马车续续的走在官道上,血越下越大,天地一色,外头很冷,可是马车内,却是一片温暖,暖的不仅仅是空气,还有人心。
与此同时,方才许绣忆被拐带去的小道上,一架马车艰难的踩着雪往外,陡然面前拦了三个扛着大刀的汉子,其中一个三大五粗的指着那马车道:“老大,寻着那些金银首饰进来,我看就是从这马车上丢下来的。”
“劫车。”另一个大汉一声令下,几个人上前,委实吓的车马夫不轻,一鞭子抽打在马儿上,狂奔着往外逃,只是胡头乱窜,过一处狭道的时候车厢被夹住了。
几个土匪上前,戏谑的拍着刀:“遇见爷爷不下车,还敢跑。”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阎罗王,取你性命来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声夸张笑声,吓的车马夫脸色惨白,跳下马欲跑,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他不想死,只是跑了不到三步,胸口一阵刺痛,银刀自背后而入,前胸而出,刀刃上滴滴落着鲜血,他来不及闷哼一声,缓缓倒下。
刀子抽出,三个土匪跑上马车一通乱翻,马车里一个包裹,将值钱的都拿走后,任由那些散乱的帕子衣物散了一马车,三人得意的结伴离开,背后雪地里,雪白的雪和艳红的血混在一起,诡异,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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