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绣忆点点头:“哦。”
心里终归起了一个疙瘩,她直觉安承少办的这件事情必定不如他所说那样时间简单的事情,他三缄其口的不肯和她说,该不会这件事,是什么坏事吧。
可是看安承少,她想她多想了,安承少就不是那种会做坏事的人。
和安承少回去,天色刚擦黑,许绣忆依然住在娘家,当天晚上和许愿聊了会儿,许愿依旧在发愁那户部家老小姐的事情。
许绣忆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丑,看把她爹爹发愁的,她安慰了几句,见许愿面色好一点才回房。
甫一回去,就看到钟雅琴在她房里,看样子是在等她。
见她回来,站起了身走过来。
“绣忆,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是和谁去的关外?”
“安公子的商队啊,父亲没告诉你吗?”
许绣忆问。
那钟雅琴红了眼眶:“你快别骗我了,我都看见了。”
许绣忆心里咯噔一下:“你,看到什么了?”
“公爹告诉我你哥哥随着商队出发去了关外,我就想着你哥哥去关外肯定吃不便,寻思先备些平常他最爱吃的糕点,等他回来。我下午出门去五福斋了,我瞧见了,虽然遮着面,但那身段,那背影就是你哥哥的,打死我也不会认错,他,他……”
钟雅琴说着哭起来。
许绣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和一个女子在一起,也是遮着面,我瞧不清是哪家的姑娘,两人手牵着手,如果说我可能认错了背影,可是你哥哥小拇指上有一个小小的刀伤,我瞧的仔细,就是这个位置。”
许岚清文武双全,舞刀弄枪的也受过一点伤,许绣忆都不曾知道许岚清小手指那有一个刀伤,可见钟雅琴对许岚清的细致。
只是,她不明白许岚清怎么会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照理说,许岚清不是该和五王爷在一起吗?
难不成,五王爷为了避嫌,尽然为她哥哥着了红妆。
她愕然。
钟雅琴压抑着哭:“我其实早就知道你哥哥不喜欢我,你大约是不知道,从成亲到今日,他,他都不曾碰过我,绣忆,我做女人,是不是做的很失败?”
钟雅琴会对许绣忆说这些,确实心里憋的委屈有一定的原因,可是很大一方面,大概是源于的许绣忆的丈夫也是这样的人。
外头有个相好的女人,对许绣忆从来不上心,外头都说,苏锦源新婚夜半夜就离开了家,之后再也没有在新房里过过夜。
她私以为,她和许绣忆有共同话题,是同病相怜。
许绣忆其实真的吃了一个大惊,她不知道许岚清和那五王爷感情居然这么深,深到不能发生正常的男女关系了。
她能说什么,她只能安慰:“嫂子,事情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可有看到,我哥哥和那个女人去了哪里?”
“买完东西,就上山拜佛去了。”
拜佛,难道是……
陡然想到那个夜晚,在千佛寺遇见五王爷亲自端饭回房,难道是因为房间里藏了什么人。
而如果真是这样,这什么人,显见的就是她的哥哥许岚清。
“你说,我爹爹出事那会儿,我要去拜佛求神,你哥哥却总是推说忙不肯陪我去,如今……”
“嫂子,这件事我先求你不要和爹爹说,你知道,依爹爹的脾气,非得活生生把哥哥打死了不可的,这样,这件事我会让哥哥给你一个交代,我想办法召见他,带他回来给你赔不是。”
钟雅琴想着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在京城无亲无故无依靠的,她也不能闹腾,就算是许岚清外头真有女人了,她也只能忍气吞声。
如今见许绣忆还愿意给她做个主,她才将将收住眼泪。
“你哥哥实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只只愿他不要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他明年就要科考了,不要为了个女人,耽误了正经学业。”
钟雅琴是怕许岚清一头脑热,就和那个女子私奔了。
若是许岚清只是在外面找了女人,她好歹也原配,她忍着这口气许他娶回来,终归她是大那个人是小。
可若是许岚清人都跑了,她可就成了一个活寡妇。
她爹爹已经剥了她一次面皮,叫她在婆家做人做的小心翼翼,不敢有半分差池。
如果丈夫也不要她了,她还活个什么。
许绣忆点头答应:“嫂子,哥哥是个明白人,你放心吧,嫂子你先不要胡思乱想,爹爹那切忌不要提起,他老人家最近琐事缠身,已经够烦了。”
钟雅琴吸吸鼻子答应:“我不是说的。”
“那嫂子当心回去。”
钟雅琴一走,许绣忆就觉得头大,没想到许岚清和武墨闹的这样高调。
而且更是没想到世界这样小,两个人居然会被钟雅琴撞见。
千佛寺,她该去走一趟吗?
翌日一早,许绣忆就叫丫鬟准备了斋饭,说是要上山拜佛许个愿。
轿撵到了半山高,她始终觉得自己这样出面,大约会叫许岚清尴尬难堪,而且她要说什么,站在什么身份什么立场说,这些都是问题。
想来想去,她又让轿子原路返回。
通往千佛寺的长阶梯,十分狭窄,只容三人并行,若是是轿子上下山,那行人就要往边上避让,两成轿子如果相向而行撞上,则需要其中一乘轿子靠到顶顶边里头,让另一乘先过去。
许绣忆上山的早,没遇见那样早的香客拜完神下山回来。
下山的时候,却正好是人们上山拜佛的时辰。
一路上轿子都走在极边上,就怕挡了信徒的道儿。
只是走了会儿,却被迎面而来的一顶轿子给卡住了。
照例说两顶轿子,其中一顶让一让就行,偏是许绣忆还没下令让家丁让路,前头的轿子,粗声粗气颐指气使的传来了一声声音。
“哪个不长眼的,敢当我们小姐的轿子,让开。”
许绣忆本不是个高调跋扈的人,可如今人家态度和个牲畜一样,她也没这么谦让了。
“往前走。”
她吩咐轿夫,她们下山,那边是上山,若从攻受战略来说,她们是略胜一筹。
轿子逼过去,那顶山上轿果然被逼的频频往边上靠,如果不靠,保不齐连人带轿子就要滚下去。
“停停停,哪家的,不要命了吗?知不知道我们轿子里坐的是谁?”
谁许绣忆不知道,她只知道,叫别人让路,最起码的礼貌用语总要有。
说一句“麻烦让个路”不会死。
“你们又是谁家的。”
许家的轿夫回了一句。
那边顿然冷笑一声,傲娇道:“这轿子里坐的可是户部尚书大人的亲妹妹,怎么,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户部家的轿子,识相的就赶紧让开,开罪了户部大人,没你的好果子吃。”
轿子里的许绣忆,可真正是觉着想笑了。
昨儿还提起这个户部家的亲妹妹,今日就见着了,可不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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