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堂堂主许文浪拜见总舵主!”一名身材瘦削,却十分精干的年轻男子跪在中年人的身前。
“你去查一查齐乐王府那名羽依的出身来历,有没有什么亲密的人……”中年人坐在虎皮椅上,平静地说道:“风堂堂主现在京城里,忙不过来,这事情就交给你办了。”
“是!”许文浪应了一声后,问道:“要是查到了什么的话,是怎么办?”
中年人瞅了他一眼,笑道:“当然是带回来,死的怎么比得了活的?”
“是!”许文浪恭敬地退出了厅外。
“出来吧!”中年人笑道:“你躲得再好也躲不过我的耳朵!”
“嘻嘻!二爷爷真是好耳力……”宋吟月笑嘻嘻地从后面转了出来。
“是你自己要来的,还是宋兄叫你过来的?”中年人打量了宋吟月一眼,问道。
“是家父的意思!”宋吟月敛起笑容,正色道:“也是我的意思!俗话说得好,娘亲舅大,我娘虽然不在了,可见舅如见娘,我怎么说也要时常过来走动走动不是?”
“得了吧,别在我这儿卖乖,没你什么好处!”中年人没好气地说道:“宋兄有什么事交待你了?”
“家父说齐乐王立妃一事……”宋吟月往两旁看了一眼,收住了声。
“都是我的亲信,有什么话,直说吧。”中年人笑道。
宋吟月是他看着长大的,也不想一转眼,二十多年三十年快过去了,孩子自己长成了大人,心计却愈发的细密了,宋家有后啊。
“家父说咱们最好是暗地里帮齐乐王,不要明着来……”宋吟月说道。
“嗯……”中年人沉吟片刻就摸清楚了宋凌天的意思,他是想既不得罪花家和端木家,更不想得罪皇上和皇后,又想卖个好给齐乐王。
哪有那么好的事?
中年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避讳:“想不到宋兄的心计还是那么缜密……”
宋吟月尴尬地笑了笑,舅舅的话说得含蓄,他是听得出来的。
“如若真能像宋兄说的那样,那是再好不过了……”中年人苦笑道:“想必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吧。”
宋吟月点头道:“虽说事情错综复杂,但也不是没有不可调和的机会。”
“哦?你说说看……”中年人精神一振,宋凌天在四大世家里素以足智多谋著称,他的办法中年人还是很看重的。
“端木家三世三皇后,已然引起了其它家族的不满……”宋吟月说道:“要是能把花家也争取过来,那么以三对一,大事可定。”
“花家?”中年人想了想花家家主,突然眼神就垂到了地上。
宋吟月点头道:“是的,家父的意思是,舅舅能不能去花家……”
“不去……”中年人摆手道:“打死我也不进百花谷一步!”
“舅舅,家父说你当年可是只身一人就闯进百花谷,还……”宋吟月眨眨眼,没说下去。
“你们先下去!”中年人狼狈地挥了挥手,把身边的护卫高手都叫了下去。
“你是越大越不像话了……”中年人瞪了宋吟月一眼,说道:“那事能在这里说吗?要是传到了花家那女人的耳朵里,我还用做人吗?”
“呵呵,舅舅,你也不用太着恼……”宋吟月笑道:“当年你要是能把她娶过来,现在花家和长孙家能像如今一样水火不融吗?”
中年人沉吟不语,那一段往事是他最遗憾也最伤心的往事。当时年少轻狂,如今鬓发染霜,早已不得当年之勇。
但宋吟月的话,也勾动了中年人心里那平静了久久的心湖,他缓缓地抬起头,说道:“宋兄让你跟我说这些话,就真的是为了我长孙演旗吗?宋兄把羽依姑娘收做干女儿,可是一招妙棋啊!”
听到长孙演旗这两句不阴不阳的话,宋吟月老脸一红,咧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不这样怎么能让端木家把矛头都对向我宋家,而不怀疑长孙家呢?”
“嘿,这倒还是为我长孙家着想了?”长孙演旗嘿笑道。
“舅舅……”宋吟月论口舌工夫可不是长孙演旗的对手,不到两回合就败下阵来了。
“行了……”长孙演旗振衣而起,说道:“百花谷我是会去的,但不是为了你宋家。”
说到这里的时候,长孙演旗像是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段狂放不羁的岁月,顿时有一种雄心万丈的激情在胸头。
“谢舅舅……”宋吟月笑道:“倒时可一定要把舅妈从百花谷带到咱家里来见见!想当年她可是西莱国第一美女啊……”
“滚你的吧!”长孙演旗虚踢了一脚,笑骂道。
宋吟月从长孙家出来,长出了一口气,在到长孙家之前,他可是连长孙家的位置也不知晓,如若不是父亲指点,只怕他还找错了路。
但一切都在宋凌天的计划之中,长孙演旗果然还是不能放下当年的那一段情,如此一来,无论长孙演旗能不能够把人从百花谷里带出来,长孙家和花家都还要有一段纠葛,无形中为宋家的谋划,增加了一些时间和机会。
可长孙演旗真的就是那么容易上当吗?
等宋吟月走后,长孙演旗拍了拍手,说道:“雷堂,电堂准备安排人手,明天一早,去百花谷!”
杜航坐在水源客栈的大堂里,照例是吃着两斤烧羊肉和一斤烧饼。对于吃食并不讲究的他而言,只要能够填饱肚子,其余的都可以将就。
炎烈面前的五斤大饼早就消灭干净了,他两只眼睛正盯着徐永和闻道面前的饭菜,早就对他有所提防的两人,把手一划拉,饭菜都拨到了身边。
“喂,做人别太不讲究了……”炎烈指着徐永那吃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卤驴肉火烧,皱眉道。
“炎大哥,不是我们不想孝敬你,实在怕这些东西你看不上眼……”徐永苦笑道。
“没关系,没关系……”炎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我不挑剔。”
“是不挑,连桌子你都能啃下去……”闻道在心里想着。
“那……就两片?”徐永伸出手比划了一下,问道。
“就两片……”炎烈舔了舔舌头,说道。
“好……”徐永刚把手松开,那一大盘卤驴肉火烧被炎烈飞快地夺了过去,张开血盆大口,扔进了嘴里。
“你……”徐永气得直跺脚:“你太不地道了!”
“嘻嘻,明天我请,明天我请!”炎烈指了指自己,笑道。
徐永泄气地倒在椅子上,炎烈倒是每天这么说,可哪回请过客,哪回不是敲诈着自己和闻道,唉,谁让咱们是他手下的兵呢!
杜航瞅了他们一眼,站起身道:“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吧……”
说完后,杜航径直走到了楼上。
要说水源客栈,还是那风吕的公共浴室带劲,他老早就想着进去了,这回到有了时间。
拿起换洗衣物,背上毛巾,走到浴室外,交足了钱,走了进去。只见整间浴室里烟雾缭绕,人影只能看得个模糊。
他按照店小二的指示找了一个空置的风吕坐了下去。里面早就盛好了大半的热水,一坐下去,全身上下一阵通泰。
水面上还撒有一些青叶,都是从中原地界送过来的香料青叶,有一种浓浓的暗香味,但又和女人的胭脂香味不同,更像是为男人准备的香料。
杜航深吸了一口气,享受着店小二的服务。
这里每一座风吕旁都有一位伙计,按水源客栈掌柜的话来说,就是搓澡的。伙计每人手里都有一块毛巾和一片皂角。
更具特色的是,这里的伙计大多都是妙龄少女,一个个都穿着单薄的纱衣,体态撩人。用纤细的玉手在每一位客人的背上轻轻地搓动着。
有些把持不住的客人,会要求在泡完澡后提供别的服务,这些当然是会被严辞拒绝的。无论是多高贵的客人,这里的少女都没有答应过。
杜航当然也不认为自己会例外。
他闭上双眼,在蒸气的萦绕中,享受着少女的肌肤触碰,不多时,也觉得心神摇曳起来。
毕竟离开天决堡有一般时日了,而且自从秦惜云有孕在身,两人就没有亲热过。如今享受着少女的轻触,不自觉的生了反应。
但杜航毕竟不和别人的一样,他一发现不对后,马上提起内劲,把那丝情绪压抑了下去。不过如此一来,享受变成了受苦。
他苦笑着承受了一个半时辰的苦头后,才从风吕里起来。
少女给他围上了一围巨大的浴巾后,笑了笑,把招手让外面的店小二进来把风吕里的水给换了。
杜航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在花家的教厅里,小一辈的弟子正在被上一辈的学官督导着学习老子的《道德经》。
花家的武功和行事,大多依从道家的指引,多有隐士风范,但在儒教风行后,他们又汲取了儒教的思想,倒是既出世又入世了。
像花斐和花无尘那样的便是入世的弟子,那是极少的一部分,大部分的弟子都生在百花谷死在百花谷。
除了在成年后有半年的入世修行期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谷里。幸好谷里资源丰富,倒也不愁吃穿。
在当时杜航来过的小村后,是一坪上万丈的耕地,花家人在那里自耕自足,而且在这里花草众多,更适合种桑讲蚕。
花家出产的布料在西莱国是首屈一指的,就算是拿到中原和那些大商贾的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而且花家的布料不但质量好,而且色彩多样。花家人用各式不同的花朵,敛聚汁液融合一体,成了一种独有的染料。
上色后,既自然大方,又不容易脱色,而且还有淡淡的花香,在西莱国,乃至中原地区都是大大的有名。
“报!”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家主皱了皱眉:“什么事,怎么这么惊慌不定?”
“是长孙家……长孙家的人来了!”下面的探子惊恐不安地说道。
家主身子一颤,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投向远处,怔怔地道:“你还是来了……”
“家主,怎么办?是杀出去还是……?”花斐紧张地问道。
长孙家可不比天决堡,杜航来的时候就只有三十人,而且除他之外,其余的人对多只能算是二流高手,相比花家的实力那是一个天一个地。
长孙家就不同了,长孙家自来就是以神秘莫测著称,他们的人虽然不多,但都是顶尖的高手。传闻长孙家风雨雷电四大堂的堂主放在江湖上都可以做上任何一门大派的掌门。
在四大堂下面的精兵也不可小觑,他们每个都至少能够比得上五六名天决堡的弟子。只是从来都很少有人见过四大堂的人,更别说是见过长孙家的家主。
“不要慌,让人在外面先布下百花大阵,等……等他们闯过来再说。”家主像有些惴惴不安。
花斐瞅了一眼,点头道:“是!”
等花斐走后,家主眼神里突然流露出一丝伤感,她身子靠在椅子上,半晌也未能说出半个字来。
嘴唇却又在不住地颤抖着,似乎她不相信,不相信他真的来了。如果真的是他来了,为什么他要等到二十年以后才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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