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之后,未靖轩和已经挺着大肚的洛秋言收到了陶居的信。
“靖轩,靖桐生了个女儿!”
未靖轩没说话,哼了二声。
“哎呀,你看你,明明也关心也高兴,干嘛这副表情?”洛秋言收了信,不留余地的揭露未靖轩的心思。
未靖轩看了她一眼,悻悻的转过头继续看折子,“我倒是更关心你肚子里的那个!”
洛秋言先笑着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走到未靖轩的身边,攥着帕子的小手点点他的脸颊,“看看看,又是舅舅又是姑父的人这么小心眼!”
“洛秋言…”未靖轩拉下她的手,眼睛犀利,语气一字一顿的严肃。
洛秋言抽了手,眼珠转了二圈,最后无辜的看着房梁,嘴上开始转移话题,“哎呀,又饿了…”
她一面说,一面向外走,偷偷瞄了眼未靖轩,唉,才说一句就…明明就是小心眼…
……
不知为什么,洛秋言这一次怀孕,特别的能吃,一天已经要吃四顿饭了,有时候晚上还饿到要给胃补点东西才能接着睡,肚子更是大的吓人,现在只有八个多月,却比快生的妇人还大了半圈,可怜的洛秋言虽然也胖了些,但还是和肚子形成一个很鲜明的不平衡。
她甚至已经开始发愁,她肚子里这个千万不要是丫头,一个小姑娘这么能吃怎么行!
“娘,你最近真的吃好多!”未言翼已经吃完了饭,看到洛秋言似乎才垫个底,小小嘴巴都惊大了。
“哪里?是你这个妹妹能吃!”洛秋言不满的否定道。
未言翼走过去摸着洛秋言的肚子,小脸发愁,“这可怎么办,妹妹要是生出来就比我大,我是不是太丢人了!”
然后未言翼收回手,严肃的说:“娘你少吃点,我要去练功夫了!”
一个多月后。
某日午后,未靖轩陪着洛秋言在花园晒太阳,正说笑着,洛秋言突然感觉腹部传来一下阵痛,她抚着肚子,伶仃大作,未靖轩一看她的表情,紧张万分,“怎么了?”
洛秋言反倒比他镇定了些,“可能…要生了!”
未靖轩腾的一下起身,马上轻轻抱起她,冲着旁边的宫女们喊道:“去唤太医和稳婆,让他们跑过来!”
而后,他抱着洛秋言三步并做一步的向寝殿冲去,嘴里不停的说:“言儿,别怕别紧张,这次有我!”
洛秋言一手揽着他的脖子,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本来是不太舒服,但一见未靖轩的模样却连眉头都皱不起来,反而直想笑,哪里是她紧张,明明是他自己!
看着他一脸绷紧的神情,洛秋言放缓声音,“你别着急,还要有一会儿呢!”
“言儿,要是痛你就掐我一下!”未靖轩扫了一眼她微白的小脸,走进屋嘱咐她。
他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在床上,捡了一条最轻的被子先盖在她身上,手忙脚乱头一次在他身上显现出来。
太医和稳婆们果然是按照他的吩咐跑来的,不仅快速到达,而且气喘吁吁。
“稳婆,快过来看看,她要生了!”他紧挨着洛秋言坐在床边,喊稳婆的时候也是寸步不离。
二个稳婆走过来,仔细的摸了摸洛秋言的肚子,“皇上不用担心,夫人还要一会儿才能生!”
说完之后,二个稳婆看了一下,“皇上可以先回避,奴才们绝对不会在这出乱子!”
她们是未靖轩在全国范围内选出的稳婆,再不说经验,单心态就镇定自信。
未靖轩握着洛秋言的手,半刻不松,瞪着那二个稳婆,厉声厉气,“混账东西,让你来接生,你们还敢命令我?”
二个稳婆瞬间跪在地上,颤着声说:“奴才不敢,奴才该死,只是女人生孩子,男人要出去,这是自古…”
洛秋言确实感觉到越来越痛,握着未靖轩的小手微微用力,“靖轩,你别凶…”
未靖轩看着她,收了收脾气,对着跪下的二人不容质疑的说:“她是我妻子,她在生我的孩子,我自然要在她身边,稳婆就是稳婆,分不清主次,站起来,快来看看她!”
“是是是…”再不识时务也要知道脑袋的重要性,二个稳婆忙不失迭起身马上围绕在洛秋言身边,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太医已经猜到了未靖轩的意图,太医总管深吸一口气,壮着胆上前一步,“皇上,您不如在门外等着,自古宫里也没有这样的先例,何况女子生产,其为晦气之事,皇上乃九五之尊,玉体金躯,若沾了这晦气更是…”
“宋太医,我今天开这个先例怎么样?”还没待他说完,未靖轩抢先一步干脆的说道,他不是询问而是肯定,如果可以,他其实真的想直接挥给宋太医一拳让他滚出去。
“女子生产其为晦气?要是宋太医的娘听到,不知会不会哭死过去?”未靖轩不屑的嗤出他一句。
宋太医一脸的暗黑,他本来以为自己说出的一番话有理有据,却没想到皇上听了更生气,但他说的也没有错啊,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不要说皇宫之内的帝王了,就是平民百姓里,也没有哪个男人要留在妻子身边陪产,要知道女子来月事都被认为是不洁之身,男人都是要避的,女子生产更被当成是最最污秽的事情,因此,才传下习俗女子生产男子不得进产房。
可是这个看起来治国有道,威严又尊贵的男子,居然…唉…
“靖轩,要不你出去吧…”洛秋言半天说不出话,疼痛越来越明显,攒了一会儿气抬头看着未靖轩说道。
虽然她觉得那个宋太医的话着实让她生气恼火,但毕竟皇宫不比百姓家,皇帝也不比一般丈夫,日子已经不是他们俩个人在过了,为了成就自己的丈夫一代明君,她退一步就退一步,顶多就是个失落呗,这几个太医的小仇以后慢慢算就是。
“言儿,你放心,我不走,说过要陪你的!”未靖轩也不想骂这几个太医了,转过头安她的心。
反正是铁了心要扎在洛秋言身边,再说他一个皇帝还要受制于几个老太医成话吗?
王朝的脾气又不是惯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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