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卫书存一直在跟刘泽说话，就算看到苏紫河，也只是关心的叮嘱她几句，半点也没有提及早前发生的事情，这让苏紫河想说都没机会借题发挥，心中更是恨极了洛清妩，肯定是这个女人蛊惑了卫书存，不然的话，为什么怎么会对她不闻不问？

　　“皇婶，你可还好？”苏紫河一走，卫常欢就关心的问洛清妩，怕洛清妩还在为了那事情不高兴。

　　不管别人怎么说，卫常欢都相信洛清妩并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洛清妩笑笑，也不在意，“我没事，别担心。”

　　卫常欢凝着眉，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卫常欢又同洛清妩说道：“嫂嫂，我跟正允商量过了，后天就去江南。”卫常欢的身子已经渐好，再继续留在王府叨唠洛清妩也不好，便想着这里距离江南不太远，尚有一个月时间便到春年，加快点路程，正好可以在新年的时候，赶到江南，犯不着到时候春年了，还得继续赶路。

　　洛清妩寻思一想，便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说罢，洛清妩又叮嘱了卫常欢一番：“虽然你现在身体已经没有了什么大碍，但路上小心些，可知？”洛清妩这番话别有深意。

　　卫常欢是公主，是欣德妃的养女，若有人想要对付欣德妃，免不得卫常欢会有危险。

　　卫常欢颔首，有些感动：“多谢皇婶关心，常欢必定会注意的。”

　　见此，洛清妩便也不再多言。

　　两日后，卫常欢就跟卫正允离开了郡都，临行前，洛清妩叮咛了卫正允几句，让他好好照顾卫常欢。卫正允表现的有些不耐烦，但也是老实答应，“我的妻子我自然好生照顾，有时间管我们的事情，还不如看好自家男人。”说罢，卫正允就牵着卫常欢上马车，留下稍微错愕的洛清妩。

　　卫书存握上了洛清妩的手，温度从掌心传送到洛清妩的手上，这时，天空下起了鹅毛白雪，天空漫白，雪花绚烂。

　　身旁的人，牵着她的手，轻轻在耳畔低语：“下雪了，阿妩，我们进去吧。”

　　她含笑点头。

　　“正熙殿那里如何了？”欣德妃正剪着刚摘下的红梅，剪着花枝问一旁的玛瑙。

　　玛瑙摇了摇头：“还是没有动静。”两三个月前，卫珏秘密从郡都回来后不久，就传出了病重的消息，早朝也不上了，直接把朝中大小事宜，交给了大皇子卫谨承跟三皇子卫谨勋来处理，这事一时间震惊了整个汾阳。

　　更让三皇子党的人坐不住了，卫珏让卫谨承来打理朝廷事宜，这不就是说明，卫珏对恢复卫谨承的太子之位，尚且有意思？而且，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三皇子勾搭上了楚王府玉棕郡主，还有晟王妃那边，也有意支持三皇子登上太子宝座，时间一长，欣德妃的娘家那边，自也有收到消息，三皇子现在在秘密囤军火，私募军队，怕是有谋反的意图。

　　这让欣德妃有些不安，卫谨承本事，但毕竟在卫珏的眼下，很多事情不便，没有了卫书存在，且势单力薄。这不，就借卫常欢的手，传消息给洛清妩卫书存，好让他们早日回汾阳，助卫谨承一臂之力，莫要被三皇子抢了势头，到时候岂不是一切筹谋，功亏一篑？

　　这皇位，是万万不能落入三皇子的手里，虽然三皇子敏慧，又颇有宅心仁厚正名，但欣德妃到底是大皇子一党，若是三皇子登上皇位，就算不急着除掉欣德妃跟张家，也万万不会让张家好过，这是欣德妃不允许的。

　　此时听到正熙殿还没有动静，欣德妃拧了拧眉，说道：“郡都那边可有消息了？”

　　玛瑙颔首点了点头，将袖内的一封信笺拿出来给欣德妃，信笺上没有留名，却知来信何人。将信笺从中抽出，上面的内容只有一首诗，但欣德妃却读懂了诗中含义，嘴角弯出一抹弧度，一颗悬挂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娘娘，湛王妃可是说了什么？”玛瑙不解地问欣德妃。

　　欣德妃喟叹了一口气，只道：“玛瑙，你出宫一趟把本宫的母亲接进宫来，本宫也许久没有见母亲了，甚是想念。”

　　***

　　“王妃，您要见我？”黄志刚穿着一身短打，墨发梳成发髻，面容轮廓刚毅，浓眉大眼，正看着洛清妩。

　　洛清妩放下了手中的诗集，看了眼黄志刚。除了在刚到郡都，黄志刚领着他的兄弟来湛王府那次之后，已经半年多的时间，洛清妩一直从未召见黄志刚，就算有事吩咐，也是让芷萃去传话，此时见到黄志刚，倒是颇为满意。

　　半年多的历练，让眼前的男人变得更加沉稳成熟了起来，多了几分军人的气息，少了几分从前的山村农夫的匪气。

　　“可知我让你来是有什么事情？”洛清妩眼里含着一抹笑意淡淡的看着黄志刚。

　　黄志刚皱眉，抿着朱色的唇道：“是为了义云军的事情？”他眼里有些疑惑，却有几分笃定。

　　洛清妩点头，“义云军现在训练的如何了？”

　　“一切都按照王妃您的吩咐来办，至于如何，草民不敢枉夸，王妃到基地一看便知。”黄志刚对洛清妩恭敬说道。

　　除了刚开始得知洛清妩跟卫书存身份之后那份惊讶之外，经过这半年多的历练，黄志刚对洛清妩的身份已经淡然了起来，没有最初的惊讶或者畏惧，如今有的，只是对于眼前这个女子的尊敬。

　　半年多前，洛清妩收纳了黄志刚一等人之后，并没有把黄志刚留在王府里做事，而是给了黄志刚一份任务，那就是四处寻一些身强力壮的乞丐或者灾民来训练成一支义军。刚开始黄志刚接到洛清妩这个任务的时候，很是惊讶，但并没有胆寒生退，而是允了洛清妩的话，不会让洛清妩失望。

　　如今半年多过去，黄志刚也确实没有让洛清妩失望，原本只有十多个人的军队，现在已经扩展成了一千人，由洛清妩从暗队或是卫书存信任的副将里特选了几个人去将这一千人训练。

　　半年多，结果已经出来。黄志刚对于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军队很满意，但在洛清妩跟前，黄志刚还是不敢自夸，一切的等洛清妩亲眼看过之后才能知晓。

　　好不好，不是由黄志刚说的算，而是洛清妩说的算。

　　“三日后，我跟王爷会去基地里视察，黄志刚，可不要让本王妃失望。”洛清妩深目看着他，唇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黄志刚一愣，立马应了一声是，不敢多言，在洛清妩的示意下，就退了出去。

　　雁容等人，原本不知道洛清妩当初收留黄志刚是做什么，问过芷萃，芷萃也都是笑笑不语，但从早前卫珏来的那次起，雁容芷云等人便有所察觉，此时听到洛清妩跟黄志刚的对话，便已经猜测到了全部，心中不免有些惊讶，洛清妩竟然是让黄志刚创建军队，这……这也太出乎寻人意料了。

　　雁容惊讶的蠕着唇，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洛清妩知晓这几个丫头在想些什么，但洛清妩却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等到晚上的时候，洛清妩把这事给卫书存说了。

　　洛清妩让黄志刚创建军队的时候，卫书存是知晓的，只是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默许了洛清妩的行为，此时听着洛清妩三日后要去基地里视察，也没太大的惊讶。

　　内心里，卫书存也想亲眼见识一下，自己的小妻子亲自让人打造出来的军队，又是何等模样。

　　不过从落墨口中，卫书存也得知过一些，并且，落墨还破天荒的夸了那一支义云军，虽比不得他们暗队，比不上卫书存当初带的烈焰军，但也是一支不可多得的精兵。且，这义云军，跟别的军队不一样，别的军队学武中规中矩，这支义云军，学的尽是暗卫的狠辣武功，飞檐走壁，更不在话下。

　　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去瞧瞧，如今再去看，倒也可行。

　　苏紫河嫁人了，在刘府还算安份，多日来也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只不过听说跟郡都的那些夫人千金走的慎密，但总归没有给王府惹麻烦。如今卫常欢也离开了王府，就剩下卫书存跟洛清妩两口子，显得十分的安静。

　　不过对于这样的安静，卫书存也乐的自在，每日就跟洛清妩赏赏雪，看看那盛开的梅花，或是煮酒论诗歌，日子过的恩爱和谐，好不快活。

　　但在这副平静下，不少事情，都在默默地发生着变化。

　　转眼间，一过三日，洛清妩跟卫书存借着踏雪寻梅的名义，秘密去了十里外的一座空山，这里，正是义云军训练的基地。

　　空山名叫大芙山，地势险峻，了无人烟，无人能想像，就是这一座空山内，竟然还藏着一支军队。

　　黄志刚以及其它几名军队教练副将都已经在山口候着，见着洛清妩跟卫书存从马车上下来，纷纷跪下行礼：“属下等见过王爷王妃。”

　　“都无须多礼，起来吧。”卫书存淡淡的看了眼那些将士，声音浅淡，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坚硬，到底是当过几年将军，几次从战场上浴血归来的人。就算这几年修身养性，早就褪却了从前眉眼间的凌厉戾气，成了一翩翩儒雅的王爷，但那与生俱来，多年养成的气息，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只需淡淡轻语，就能让人心中敬畏。

　　卫书存，曾经凌国的少年将军，誉有战神的荣称，如同神话一般的人物，这些副将将士都是听说过卫书存的，但许多都没有幸能真正见到卫书存，今日一见，除了那惊讶尊敬，就是激动。

　　特别是，今日不止卫书存出现了，一直活在传闻里的湛王妃竟然也一同出现了。

　　众人愣了好一会，才从卫书存的话中反应过来，忙站了起身，略有尴尬。

　　卫书存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矜贵从容，与洛清妩并肩进去了山谷。

　　洛清妩早前就说过了，她跟卫书存来的事情，万不要惊动其它的将士，这会儿，除了这几个教练副将知晓卫书存跟洛清妩要来，早早在等候之外，并无人知晓。

　　洛清妩跟卫书存进去的时候，士兵门还在操练，一个个动作行云流水，除了互相交手，便是训练着轻功或者别的技艺，众人都十分投入，导致洛清妩跟卫书存的出现，都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仍旧是在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洛清妩看了看，原本还有的一些不放心也放下了，这支军队，不能说很好，无人可敌，但总算超出了洛清妩在心中的最低预计。

　　“王爷认为如何？”洛清妩望了眼卫书存，笑着问她。

　　“甚好。”说罢，他又道：“辛苦你了。”洛清妩虽然从来没有来过大芙山，但洛清妩常常夜不能寐，写写画画的，多是在测定计划，找出更好的法子来训练这支军队。洛清妩笑笑不语，打造这支兵队，洛清妩也并不是完全为了卫书存，更多的是，是为了她自己，她想要对付卫珏罢了！当初她有本事扶持卫珏登上那至尊之位，如今，她就有本事，亲自把卫珏从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下来！

　　逛了一圈，洛清妩跟卫书存都下令，不要惊扰这些还在训练的士兵，就出了山谷，临的时候，卫书存对黄志刚等人说道：“义云军能有今天，都是你们的功劳，今日开始，黄志刚你就任昭武副尉，李骥你任正五品游骑将军，义云军由你们来负责，从今以后，你们就是义云军的首领。”

　　黄志刚微微一愣，眼里掩不住的震惊，愣在原地半响都回不过神来，从六品昭武副尉，官职虽不算高，但对于黄志刚来说，却是莫大荣耀。本以为这一生就要靠强抢钱财度过一生，哪想他有一天，竟然能当上官？还不是七八品的官职。

　　相比于一旁的黄志刚，李骥到底是军队出身的正七品致果校尉，到底是冷静一些。见卫书存正看着傻愣着的黄志刚，李骥扯了扯黄志刚的衣裳，跟黄志刚跪下谢恩。

　　临走的时候，卫书存又让人给了一万两银子黄志刚跟李骥，好好犒劳一下，这些辛苦了的将士，这才跟洛清妩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经过一片小土坡的时候，马车突然间停了下来，外头的芷萃隔着帘子对洛清妩说道：“王妃，前面有辆马车挡住了去路，好像是欧阳府的。”

　　闻言，洛清妩皱了皱眉，看了眼一旁的卫书存，卫书存牵着洛清妩的手下去一看。

　　果然是欧阳府的马车，一旁还站着一个欧阳晨。

　　欧阳晨见到洛清妩那一刹那，眼里闪过一抹欣喜激动，却在目光落到卫书存身上的时候，又抿紧了嘴唇，神色黯然了起来。

　　“原来是湛王爷跟湛王妃。”欧阳晨说道，声音出乎意外的冷静，从容的模样，丝毫没有了两个月前追求洛清妩时候的狂热狗腿，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让一向看欧阳晨不太顺眼的芷云都忍不住惊讶，眼前的人，真的是欧阳晨吗？

　　“欧阳公子马车可是坏了？”卫书存淡淡的看了眼那正在修葺的马车。

　　欧阳晨点头，“车轱辘出了些问题，若湛王爷急着要过去的话，我这就让人把马车移到一旁去。”说罢，欧阳晨就让一旁跟着出来的随从将马车移到了路旁，好让卫书存跟洛清妩的马车过去。

　　卫书存牵着洛清妩的手，正准备回马车，不过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卫书存又勾着一抹唇角对欧阳晨说道：“欧阳少爷若不介意的话，便上马车，送你一程。”

　　欧阳晨目光落到洛清妩的身上，见她从始至终一副淡定模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模样，欧阳晨狠狠地抿住了嘴唇道：“多谢湛王爷的好意，不过无需了，我不赶时间，马车一会就能修好。”

　　见此，卫书存倒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跟洛清妩上了马车，就徐徐离开。

　　“少爷，您这又是何苦呢？”欧阳晨身旁的春生，呐呐的说了句，不由地长叹了一声。自从欧阳晨酒醒后，欧阳晨在屋子里呆了三天出来后，整个人都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也不爱说话了，更加没有提起过要去找洛清妩。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欧阳晨已经把洛清妩给忘了，已经放下那执念，用心打理欧阳家的产业，不再有别的心思。

　　但作为欧阳晨的亲信，春生却是知晓，欧阳晨没忘，也根本没放下，只是忽然间不知怎地，就把那执念都藏在了心底深处罢了。

　　多少次，春生都看到欧阳晨昏睡时，喃喃念着的都是洛清妩的名字？那恍然若失的模样，春生就是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明明就想要见洛清妩，却一直不让自己见，如今见着了，却是连话都不说一句了。

　　欧阳晨没理会春生，望着那徐徐走远的马车，直至消失在山林里头，这才轻垂了浓密的长睫，唇角弯出的弧度，显得有些讽刺。

　　已经快要离开郡都，但这边的生意也不能没人打理，洛清妩便找了日子，去店铺里做些安排，却没想，在回去的路上，会刚好碰到欧阳晨。

　　面对欧阳晨，洛清妩只是轻微颔首了一下，就准备离开。

　　不想，这次欧阳晨却不如前几天那般沉默，而是上前拉着了洛清妩的手：“等等。”

　　眼里闪过一抹情绪，洛清妩轻微开口：“欧阳少爷，你还有事吗？”

　　“我听爹说，你跟卫书存要去汾阳，是吗？”欧阳晨眉目深深地望着洛清妩。

　　湛王府跟欧阳瑞赋诸多合作，这次要离开，自当事先告诉欧阳瑞赋一声，好让欧阳瑞赋早做一些准备。

　　此时欧阳晨问起，洛清妩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也没瞒着，应了一声是。

　　“什么时候回来？”欧阳晨紧紧地抿着嘴唇，莫名的有些紧张。

　　“时间尚未定下。”洛清妩淡淡道，抬眸睨了眼欧阳晨：“欧阳公子还有别的事情吗？”她问的很客气，就好像在问一个普通的陌生人一样。

　　不过确实，她们不是朋友，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为什么，欧阳晨却觉得心好痛呢？

　　“我……”欧阳晨蠕动着嘴唇，想说的话还没有出口，就听到洛清妩浅声说了句：“欧阳公子若没事的话，我先走一步？”她挣脱欧阳晨拉住她的手转身即走，耳畔晾过欧阳晨略带失落的嗓音：“妩儿，你……你还会回来的对吗？”心底里，欧阳晨怕，怕洛清妩这一去便再也不回来了。

　　以后……他也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女人。

　　眼里闪过一抹情绪，洛清妩轻微颔首，未说只字片语便离开。

　　这一回汾阳，前路尚且迷茫，是个未知数，回不回来，洛清妩自己都不知。

　　终是无言，欧阳晨看着洛清妩的身影越走越远，心好像什么紧紧揪住一样。

　　卫书存早前就给汾阳请旨，这会儿虽然卫珏的旨意还没有下来，但卫书存便也不等了，待布置好一切之后，便带着洛清妩低调返回汾阳。

　　走的那天，并未惊动郡都何人，连苏紫河都没有通知。

　　一切都在静悄悄的行动。

　　欧阳晨立于城台上，目送着那道马车徐徐走远，眼里敛不去的复杂神色，目光悠远。

　　“春生，你说妩儿还会回来吗？”他低语了一句，无限的惆怅。

　　“少爷，这里是湛王爷的封地，等新年过去，王妃她会回来的。”春生也不敢确定，但此时见欧阳晨的情绪失落，也只得自己先劝着欧阳晨，莫不要让欧阳晨做什么傻事才行。

　　言罢，他又是小心翼翼：“少爷，湛王爷湛王妃感情甚好，您就忘了湛王妃吧。”

　　“呵……”唇角弯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忘了？怎是说能忘就能忘的？

　　这两个月来，欧阳晨何尝没有尝试过想要把洛清妩忘了？可是他根本做不到。只有日夜增长的思念，从无一天的不忆起。

　　一连赶路了五天，卫书存怜惜洛清妩的身子状况，便在途径一间客栈时，就让马车停了下来，先在客栈休息一晚上，再启程。

　　舟车劳顿，这会儿沾了床榻，洛清妩有些不愿起来了，闭着眼目躺在床榻上，连店小二送来的晚膳也还没有动过。

　　卫书存进了厢房，正好见到这一幕，勾起的唇角，略显无奈。

　　走过去，“阿妩。”他唤了她一声，洛清妩这才不情不愿睁开了眼眸，懒懒地唤了卫书存一声：“王爷。”

　　“饭菜都凉了，怎还不起来用膳。”

　　眨了眨眼，“先放着，我还不饿。”

　　“起来用膳先，别饿坏了。”卫书存霸道的说道。这今天几乎日日干粮，也亏得洛清妩还吃的下。

　　多说无用，洛清妩被卫书存拉着起榻，眼前的菜肴算不得精致，但看着也甚是可口，卫书存给洛清妩碗里夹了些平素里洛清妩爱吃的膳食，膳食未入口，洛清妩秀眉轻蹙。

　　“怎么了？”卫书存问她。

　　洛清妩脸色变了变，将发髻上别着的银钗取下，试了试，发钗顿时被染黑，卫书存眸色微沉，洛清妩道：“王爷，膳食被下了蒙汗药。”她学过医理，不过久未用，倒是生疏，此时一试，顿时了然，这膳食怕是被人下了蒙汗药。

　　这时，外面突然间传了了一阵动静，洛清妩眸色微变，卫书存朝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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