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不受控制
秦皇后前面一句是看着宁寿殿中挨得有些远的董琉姝的母亲董夫人说的,而这后一句便是在慰劳董琉姝了。
当然,秦皇后这话中的意思,便还蕴藏着指桑骂槐之意,借由董琉姝的懂事突显出盛滢心的不懂事,甚至不敬正宫娘娘。
盛滢心看着董琉姝带了林青青上了她的软轿,嘴里的一口银牙都快被逼得咬碎了。
如此一番折腾,众妃嫔这才开始陆陆续续的上了自己的软轿,带着幸存的一些宫人离开了宁寿殿这个是非之地。
赵华城一身玄衣,背着手,站在原地目送着顺承帝带着一行妃嫔先后离去,久久的驻足。
有时候,他是真的不明白,自己明明知道,那个女子她已经是皇兄皇宫中众多妃嫔中的一位。
可是为什么,他总是会无端端的就想起她,甚至在他入睡的时候,她的身影都会猝然入梦,然后久久的缠绕在他的脑子里面,怎么赶也赶不走。
就算是在刚刚那样凶险之时,赵华城一心一意所想,所担心的也是她的安危。
可是,赵华城有些不满的想着,自己是一心一意的为着她,而她却在危险来临之时,愣是为了要去救皇帝,居然无情的将自己推开了,枉顾自己的性命上赶着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替皇兄挡利剑。
季悯秋……
赵华城的双手狠狠的握成了一柄实心的拳头,手指骨节被他捏得“咯吱,咯吱”地响个不停,心里又在不断的盘旋着那个名字了。
那个时候的自己到底有多在乎季悯秋,连他自己都想不到,他弃了自己的安危,迅速上前去救她出水火之地,可是……她那样的行为,无疑是将赵华城一颗纯粹的心伤了的。
“王爷,您的手掌受伤了,不如去太医找太医诊治一番。”赵华城身边的亲随见他看着宁寿殿的大门发着呆,以为他是闻不惯这宁寿殿中到处飘散着的血腥味道,便建议赵华城离开这里。
太医……这两个字穿透了赵华城脑中所有的想法,闯入到了他的心灵深处,他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赵华城心中的这个想法一经冒出来,就如一颗被灌了水的种子,不停的膨胀着,生长着,现在已经在他的心里发芽了,长成了。
季悯秋受的伤那么重,此时也正需要太医了。
赵华城将那个想法安静的放置在自己的脑袋中,心中却浮上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也许,那个人可以帮助她和他。
宁寿殿中死伤无数,尸体横陈,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闻得人几欲作呕,那些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的宫中禁军已经有人趴在圆柱旁边呕吐了起来。
赵华城不过是只看了一眼,便面无表情转移了开来,然后便叫过禁军的那名胡统领,吩咐了几句,然后留下一句:“这场中余下的混乱,便就由着你带着禁军的人自己去收拾了。”
说完,赵华城已经带了自己的亲随大踏步走出了宁寿殿,殿外西风正劲,吹得殿外花园子里的装饰一新的大树之上所披挂着红色绸缎落了一地,露出那棵树本来的模样。
只见那黑色干枯的枝头,连一片叶子也没有,光秃秃的杵在那里,张开枝丫,独自随着寒风和风霜雨露的浸袭。
由得殿风的西风一吹,赵华城这才舒了一口气,深呼吸几次,吐了胸腹之中的浊气,他那张俊秀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抹惬意。
想到刚刚那群有些不经事的禁军,闻着那丝丝缕缕的血腥味,他们竟然会那般没用的干出了那些没出息的事,赵华城便特意吩咐了自己身边的亲随:“将宁寿殿的大门打开。”
“是,王爷。”亲随显然没有理解到自家主子的意思,虽然十分快速的就回答了,也指挥了人做这件事情,但是那眉头却一直在皱着,低着头想着自家主子缘何有此一说。
赵华城见到那亲随苦恼的模样,不禁扯动了几个嘴角,难得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无甚,不过是里面的血腥味太浓了,年关已至,却还有另一场腥风血雨在等待着。”
亲随似乎也终于想到了刚刚里面那些禁军的窘状,不由得笑了,自家主子这是在明晃晃的打他们禁军的脸啊。
也是,恐怕任何一个真正上过战场的将士都不会看得起这样一群平日里只会斗鸡摸狗,吃喝玩乐的所谓军人。
也算是赵华城运气好,正好走到太医院的门口,就碰上前去请太医瞧伤的各宫内侍,毫不费力的,赵华城便找到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
再说季悯秋被季婳惟送回到了暗香阁之后,季婳惟一见身边没有了旁人,自然就找了借口,说是自己和庆宁公主都受到了惊吓,要回去好好歇一歇,缓缓心。
也不管季悯秋是不是还晕着,是不是还没有将太医请回来,就急冲冲的回了自己的落云宫。
心若对于季婳惟这般的作为也没有什么可以埋怨的,其实,跟在季美人的身边这么久,这淑妃娘娘是个什么德行,她就算是不会看,也约莫时常听得季美人提起了。
心若甚至十分不怀好意的想着,指不定,淑妃娘娘不在这里,自家主子还能更加安全一些。
“都走了?”心若正一个人想得起劲,突然就听到季悯秋眯着眼睛开口说了话。
“啊……主子。”心若一惊,连忙看向软榻之上。
季悯秋一直听着室内的声音,等了半晌,终于安静了下来的时候,季悯秋这才睁开了双眼,又问了一次心若:“这里没有外人了吧?”
“主子……主子,您没事,没事这就太好了,刚刚真是吓死奴婢了。”心若听到季悯秋如常人一般开口说话了,不由得高兴的蹦上前去,一把扑在了季悯秋的身上。
“好啦,我虽然没有真的昏迷过去,但是,却是真的受了伤的。”这个伤到时候太医过来的诊的时候可是要验伤的,如何能够作得了假了。
一边说着,季悯秋一边连忙将自己受伤的左臂移开,免得心若这般猴急猴急的模样无意中将那伤给整成重伤了。
“主子,你不是一向最是聪明的吗,怎么好端端就受了伤了,还有林采女也是,她功夫明明那么厉害的。”心若心有余悸的拍拍自己的胸口,嘴里因为紧张一个劲的说个不停。
“受伤的原因很简单……”季悯秋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看着架子床上的白色帐幔,有些有气无力的感叹。
“主子,您伤在了哪里?”心若看着季悯秋醒着,却一直都不曾起来过,便关心的问道。
“这里。”季悯秋睁开双眼,指指自己左手手臂上的伤口。
那里已经被简单的用绢布包扎了起来,只看得到鲜血已经将绢布染红了,旁的倒是看不清楚了。
但这一摊摊殷红的鲜血,已经足够心若心疼半天了。
“主子,您流了好多的血。”心若的声音有些哽咽。
只是,心若在抬头间,便见到了季悯秋朝着她望过来了,又连忙将那欲要淌出眼眶的泪水强行咽了回去。
“我知道。”季悯秋抬起头,看着心若,说得很是轻描淡写:“若是不流血,如何就担得起救驾的功劳了。”
“主子。”心若拉紧紧的抓着季悯秋的手,脸色很是难看。
“嘘,有人来了。”季悯秋耳际一动,示意心若噤声。
“季美人,这太医奴才已经替您请来了。”那前来回话的内侍掀了帘子便进来了。
“钱公公。”心若招呼出声。
“这来的太医乃是太医院里最年轻有为的吴太医,他擅长毒药,于其他方面也颇为有心得,季美人不妨好好笼络着他。”钱公公低声道。
季悯秋随口一身:“多谢公公指点。”
“季美人客气了,身为奴才为主子办事当不得多谢,那都是本分。”钱公公意有所指。
季悯秋自然明白钱公公的意思,当下就指派了自己最为贴心的大宫女:“心若,你带着秦公公去东边第一间耳房里去喝壶好茶。”
“那奴才便谢过了。”钱公公刚刚退出去,季悯秋便见得门帘子被掀了起来。
“微臣给季美人请安。”季悯秋打眼一看,见正是钱公公方才所提的吴太医,便强行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只是季悯秋的手臂毕竟受了伤,又失血过多,力有不怠,竟是坐不起来。
“我扶你。”一道清润的声音响起在季悯秋的头顶之处。那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季悯秋身子一僵,半晌才反应过来,道了一声:“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别逞强,待会儿那伤患之处若是再一用力,非得崩了不可。”那道声音根本不在乎季悯秋在说些什么,而是坚持着抬手扶住了她的手臂,一直坚强的支撑着季悯秋的身子。
弯腰行礼的吴辛未不敢抬头,之前在太医院门口遇上面前这人的时候,吴辛未当时还有些好奇,他到底为什么非要扭着自己溜到了自己所居的衙署里面去换了一件平日里自己的小药童才会穿的长绸布褂子。
然后这人竟然莫名其妙,一言不发的跟着自己来到了要看诊的暗香阁。
原来,他做这一切,先是放下了自己尊贵的身份,穿上了小药童的衣服,甚至还真的扮演了小药童,又是替自己背药箱,又是垂手走在自己身后的。
要知道他可是鄘亲王爷,是大颍的战神。
现在的他居然如此这般做,只是更加令吴辛未跌落眼镜的原因却是,鄘亲王爷所做所为为的竟然就是……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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