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真病假病
听到盛滢心说的这些话,再联想到她的情绪与态度,卞嬷嬷狠狠的眨了眨眼睛,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此时的主子,似乎有些变化了,不像是以前的那个她了。
现在仔细去看盛滢心的那双眼睛里面,便能看出,还映着别样的阴森和冷凝。
御膳房很大,凭借着盛滢心正一品贵妃的位置,想要在御膳房里面找两个宫女不算什么难事,难的是,未己宫里派出去的人,却需要在不心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找到那两个宫女,此事却也不是那么好把握的。
这不,盛滢心的人还不曾找到,在后宫之中安插了诸多眼线宫女和内侍的鄘亲王赵华城却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赵华城一得到消息,就想着立马要派人送进后宫之中,生怕季悯秋不明白情况,到时候被盛滢心坑了。
当天夜里,寒鸦扑翅,叫过几声之后,季悯秋便收到了一张字条,那是一条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的梳妆台前的纸条,那字条上的字迹,季悯秋很是熟悉,便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赵华城无疑,只是,这字条的来历却甚是可疑,自己当时有些出去外室赏花去了,梳妆台面上就出现了一张纸条,这其中,她曾经怀疑过的几个对象都没有进来过房间。
不过,无论怎么样,这字迹没有错,那上面的消息就应当没有大问题。
翌日,季悯秋才刚刚醒过来,就嚷嚷着头疼。
她只穿了一件纯白的丝绸里衣,半躺在床榻之上,摇晃着粉红色绣兰花的丝帐,十分痛苦的道:“心若,本宫头晕,哎哟……”
“主子,主子,您怎么呢?主子……”心若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冲进了内室之中,停在季悯秋的床榻之前,满脸的忧心忡忡。
“主子,你前半夜还好好的,怎地突然就来了症候,哎呀,这可怎么办啊。”心若急得团团转。
季悯秋无奈的叹息一声,还得让自己来编借口,遇到这样的贴身宫女,自己也真真是够了:“没事,本宫许是昨日里一晌贪凉了几分,这才着了凉,生了寒,犯了偏头痛,想着略微歇上一歇便也就罢了。”
“不行,主子,必须得请太医来为您瞧瞧病才是。”
“瞧的什么病,是何人病了?”宫室之外突然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季悯秋心中一跳,心若却是一吓,直接跪了下去。
季悯秋摇摇头,上天真是不要对她太好,这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不想什么也能来什么,所谓天助我也,不过如此了。
顺承帝就着宫人掀开的锦帘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季悯秋正在床榻之上挣扎着要爬起来请安,却不知何因,竟然久久都不曾爬起来,连忙好奇的发问:“爱妃这是怎么呢?”
季悯秋抬眼,面上一脸的忧郁之色,开口的时候,那声音也真是婉转十分:“陛下,臣妾,请恕臣妾不敬之罪,臣妾身子不适……”
顺承帝脚下几个大步往前走,看向床榻之上的季悯秋,面上的脸色确实有几分苍白之色,一双大大的眼睛扑闪着,显得娇小,又带着些许娇柔,直看得顺承帝心中莫名一软,抬手就握住了季悯秋,托住了她没有爬起来的身子。
季悯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暗地里自己掐了一把大腿,愣是将眼泪给逼得出来了,只是,季悯秋最为擅长的便是那一套,眼泪在眼眶之中打着转,悬而未滴,欲滴未滴,好一副我见犹怜之相。
真真是惹得顺承帝顿时就怜香惜玉起来,抬手就将季悯秋拥在了怀中:“太医,快快前去传唤太医。”
朝着外面喊完了话,顺承帝这才关心地对着季悯秋道:“爱妃,你这是哪里不舒坦?”昨儿个,顺承帝还来季悯秋这宫室之中来瞧过大人和孩子,一个个都好端端的。
“陛下,臣妾本来是极不舒坦的,只是看到陛下来了,这身子骨,一时之间的,真真是哪里都舒坦起来了。”
顺承帝被季悯秋的话逗得开心一笑:“瞧你都病得糊涂了吧,朕又不是太医,更不是那可以治疗病症的良药,怎地你一见到朕就自动好了。”
顺承帝说着,就要抬手来摸季悯秋的额头。
季悯秋见顺承帝都学会说笑话了,又碍着顺承帝的那双手,不由得顺势低了头,这回倒是承认得痛快了:“臣妾大抵真是病得糊涂了吧,唉,病来如山倒,臣妾也是没有办法,不过,就是病得难受,看到陛下了,这心里便就是真个舒坦了。”
说完季悯秋还抬起头来,十分真诚的看了一眼顺承帝,证明自己此言非虚。
季悯秋的双眸如同秋水一般,晶莹纯净,顺承帝看得心动,便听得一阵:“陛下,太医来了……”宫室之外,永公公的声音响起来。
季悯秋暗地里撇撇嘴,不动声色的转过了身子。
“如此,就让他进来为朕的爱妃诊一诊。”顺承帝拍拍手,门外的帘子被撩起,一张老脸出现在季悯秋的眼前。
眼见着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太医,便垂了眼眸,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瓷枕之上,还留着那物什的余味,想必是能够浑水摸鱼的。
“老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刘太医的那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季悯秋就有些很不喜欢刘太医嘴边的那两撇小胡子,其实说心里话,倒也不是真的难看,只是,总觉得这古代人嘛,还是该和其他的人一般留着长长的山羊胡须,或者如那些武将那般,留个满脸的络腮胡子,也好过,此时刘太医这半长不短的小胡子,看着真真是极难受的。
季悯秋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刘太医,便转移了视线,不再看向这边。
刘太医碍着顺承帝在眼前,纵使已经给后宫的妃嫔们诊治过无数回了,这心里头却还是有些微的发怵,让心若垫了一层帕子,又垫了一层,还在那里抖抖索索的不敢伸手。
季悯秋适时的“哎哟”一声,抚了额头。
顺承帝也急了:“刘太医这是怎么着了,望闻问切,都不需要切脉,便已然定了症候?”
“陛下恕罪,老臣见季贵仪娘娘面色苍白,便多端详了一时,这就切脉。”说完,刘太医就搭上了季悯秋的脉搏,这不切还好,一切之下,顿时就在心里暗暗的叹息一声,这都什么跟什么,听这脉相倒也不像是有问题的,只是一时快,又一时慢的,倒跟平常的那脉搏有些微的不同之处。
刘太医一时之间的听得双眼微微眯了起来,仍旧没有听出端倪来。
季悯秋低着头,面上一派安和之气,心里却早就已经笑开了花。
她今日既然已经遵从了赵华城的意思来装病,自然要装扮得像才是,又哪里会草草的,这可不像是她的风格。
这脉搏其实古代人不明白,但是现代人,尤其是季悯秋这类化学类的博士自然明白,脉搏之跳动,可快可慢,当然,这人为控制的快慢速度,只能是一时之间的的,不能久了。
此时,季悯秋的双眼瞄过瓷枕下面的粉色花瓣,因着帐帘是粉色的,那束花虽在那里,就像是刻那帐帘之上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是摆在那里一朵鲜花。
季悯秋便是靠着闻着这粉色鲜花的花香,在控制着她自己脉搏的跳动。
“咳,咳,咳……”季悯秋见这刘太医也真真是老顽固,不会诊脉,便承认了就是,硬是搭在她的腕上不动弹,这若是再坚持一会儿,那可能不能保证,她的呼吸之间的还能顺畅得了,所以,此时不打断,更待何时。
季悯秋这般一咳嗽,那手自然就要抽走去捂着口鼻去了,刘太医尴尬的伸着手在那里半晌,没缓过气儿来。
季悯秋咳完之后,就自然的放进了青缎素面的锦被里面,没有再伸出来,一旁的心若也站在了季悯秋面前,用手帕替她擦了擦唇角。
季悯秋将眸子垂下,心中暗暗吐槽,她是在装病,可不想因为这个老顽固就真的将自己给搭进去,这并不是个划算的买卖。
这下子刘太医更尴尬了,满是皱纹的嘴角一子伸展开来,两撇胡须就只差立起来了。
季悯秋嫌恶看了一眼,已经抢先道:“陛下,臣妾一向听闻刘太医医术高明,不知道,刘太医刚刚诊了这般久,想必已经诊好了吧?”
说着季悯秋又转向刘太医:“不知道本宫这是得了什么症候?”
“这,这……”刘太医虽然早早就的投向了秦皇后那边的阵营,但是,其为人还算是中正,一时之间的,想要说句什么来替自己找个台阶,竟然都没有找到。
季悯秋顺势就又流了泪:“陛下,难道是臣妾的症候太过于严重了,以至于……”说着,季悯秋的脸颊边就掉掉落下来了一颗晶莹的泪珠,映在苍白的容颜之上,端的有了另一番美感。
“刘太医……”顺承帝怜香惜玉起来,也是有些冲动的,当下就喝问起刘太医来。
闻言,刘太医先是跪下请罪,然后才镇定了一番道:“老臣诊了季贵仪娘娘的脉搏,只可惜才疏学浅,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老臣恳请陛下,让老臣招了太医院的几位太医来会诊一番。”
季悯秋心里冷笑,这刘太医倒是会找借口,什么破病,还会诊,是会审吧,恐怕是这刘太医察觉到了自己这脉相的奇异之处,却又看不明白,所以,才会想着弄出这趟子事来的吧。
“陛下……”季悯秋素手挽上顺承帝的手臂,轻轻的摇晃着,那粉唇轻动,似是在撒着娇。
“罢了,你退下吧。”顺承帝挥挥手。
季悯秋看着刘太医远去的背影,想着,他可能又是要跑到荣兴宫里去打小报告去了吧。
不管怎么样,赵华城让自己做的这整件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
再让顺承帝能够主动提到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入宫来诊脉,那便就成了。
季悯秋头一动,就投进了顺承帝的怀里,在顺承帝看不见的背后朝着侍立在一侧的钱公公使了一个眼色。
便听得钱公公立马就道:“陛下,不如请吴太医过来瞧瞧,奴才以往见吴太医在各宫主子那里诊脉,就没有难倒过他的。”
顺承帝被这么一提醒,当下就想起了吴辛未,当就允准了:“即刻派人去请吴爱卿入宫。”
季悯秋此时唇角的笑容又再次真诚了许多,双睫闪烁,刹那间的光彩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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