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路遇熟人
此时心若眼中的季悯秋皮肤白皙,莹润透亮,鼻若琼瑶,蛾眉皓齿,笑起来的时候,便很素雅之美。
这便是自己的主子,果然不负她的封号,美人。
心若还记得当时初初见到她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主子,倒是并没有让她有这般的感觉。
但是这么些日子的相处,还日日里都见着,不仅没有所谓的审美疲劳,反而更是觉得自家主子出落得越发的美丽动人了。
这般的美人,带着轻愁,微微掀着长睫,不动便已经是一幅完美的画。
“主子,凡事需得多多放宽心。”心若弹落脑海中杂七杂八的想法,绕到了季悯秋的背后,双手搭上了季悯秋的双肩,替她捏着肩膀。
“以往我记得,你是不会这些的,如今倒也是有模有样了。”季悯秋抬了眼。
“奴婢私心里想着,这般应当是舒缓的。”心若手上不停,一张嘴倒是甜。
其实,心若也是以前的时候,趁着季悯秋时常到长宁宫正殿去看望淑妃娘娘时候,见到她的宫女半夏她们总是这般替淑妃娘娘捏着双肩,而一到那个时候,淑妃娘娘便会眯缝着双眼,脸上俱是一脸享受的表情,所以,心若便认为,这应当是极舒服的。
“心若,谢谢你。”季悯秋紧绷的大脑随着心若由轻到重的捏着,渐渐的,真的变得舒坦起来。
“没想到心若的手艺倒是不错,多谢。”季悯秋重新闭了眼睛感慨着。
心若被季悯秋夸得头一低,脸上飞起了两团红红的霞,如同朝霞一般诱人。
良久,心若才反应过来,今日的主子似乎特别的喜欢说谢谢两个字,但是身为奴婢的她们,做这些原就是本分,如何就当得起谢谢了。
于是心若就特实诚地纠正着季悯秋的语病:“主子,奴婢是专门生了来伺候您的,伺候您就是奴婢的本分,主子无需道谢。”
季悯秋有些无奈,知道自己今日是被范氏的那一封信逼得心神有些不宁,不知不觉就将现代的那些感受和说话的习惯带了出来,当下也不愿意过多的解释,不过是笑着随口应了一句。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人便是天生来做奴婢的,每个人都应当有自己的自由,选择职业的自由,选择自己婚姻的自由。”
心若一听,顿时背心里一凉,连忙捂住了季悯秋的嘴巴:“主子,嘘,可别说出来,这些话在这宫里,若是被人听见了,那可是大逆不道的话。”
“便是这般,所以,我的生母就该被她们如此的对待,没有人权,没有自由,甚至连生死都由不得自己,真真是可悲可叹。”季悯秋心中对季丞相一家子的仇恨彻底的压制不住,暴发了出来。
此时,只见季悯秋一张清秀美丽的脸,那平日里总是笑意盈盈,温婉平和,如今却像是泡在了愤恨之中,双眼胀得通红。
心若吓得手上一抖,语带哽咽:“主子,您别这样,您若是这样,奴婢看着这心里头也怪难受的。”
季悯秋拉下心若的手,缓缓的坐直了身子,站到了关闭着的窗前,看着那横七竖八的雕花镂空窗棱,上面的白色油纸映着外面的阳光,回旋着一道道的光芒。
“我没事,别担心,只是有些事情放在心里,积在心里,憋得太久了,难受得紧。”
说着,季悯秋也不等心若回答,又从宽大的云袖中抽出一张信纸来,递到了心若的手心里,将她的手一蜷,让她可以将那纸信包裹住:“来,将这个放到这妆奁匣子的夹层里。”
心若丈二摸不着头脑,拿着那张信纸,吞吞吐吐地道:“主……主子,这不是……不是您刚刚烧掉的那张吗?怎么……怎么……”说到后面,心若干脆已经收了声。
不管是为什么,那也都是主子作的主,她一个当人奴婢的,关心是应当的,只是过头的问问题,那便是在干涉主子了。
“没什么,不过是做给他们看罢了。”
季悯秋双眼定定的盯着那道打在窗棱上的晕黄的光,轻声地道:“但凡是我想要留下的东西,别人怎么夺也夺不走,我若是不想要留下的东西,那么谁也别想妄图沾上我的身。”
季悯秋双手用力,将那窗户狠狠的推开了,那支撑着窗户的小木棍应声落地,一股寒风也迎面吹来。
季悯秋双眼一闭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吓得心若赶紧跌跌撞撞的扑到软榻之上去拿披风,然后又立马返身过来给季悯秋披上。
这身披风是白狐皮做的那件,倒是极暖和的,一披上,便就是一股热热的暖流流遍了全身。
季悯秋双手将身体裹在披风之中,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不过,这一冷一热的,倒是使得她马上就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主子,不如关上吧,这外面虽然有着暖阳,但是这寒冬腊月的,很是冷了。”
季悯秋没理她,兀自看着窗外,那里的枫树已经枯成一棵光秃秃的树干,就好像是一个光竿司令立在那里。
“主子您这是何苦来哉,气是别人的,可这身子终归是自己的,又何至于跟人赌气到这般地步。”心若眼见着季悯秋不理睬她,便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手上倒也不停,在房间的东南角边上端来了热茶水,又赶紧着给季悯秋倒了一杯,递给她。
季悯秋摸着鼻子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起来自己的真实年龄只怕要比这心若大上一圈,如今,倒还不如她一个小姑娘看得开。
“快,主子,趁热喝了,待会奴婢就让意儿去小厨房里熬上一锅姜汤来给您喝着。”心若见季悯秋半晌都不动,连忙凑上前,作势就要喂她。
“得了,我自己喝。”说完,季悯秋脖子一仰,就整杯灌进了喉咙中,“咕咚,咕咚”几声就喝了下去。
“主子,您小心些,您脑袋后面的伤还没有好全了,不能这样。”季悯秋无奈的摊摊双手,将茶杯递给心若,好吧,她如今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心若的唠叨功夫,真是不赖。
其实吧,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今日这样的场景,自己在进宫之前就应当想清楚了,如今,倒是几天的好日子过多了,便将那时候的初衷给浑忘了。
到了这会子竟然会连这点子的挫折和打击都经受不住了,这个的自己绝对要不得,她要坚强起来,不仅要翻身,还要将那些曾经给过自己伤害,并且即将想要伤害她的人,通通都踩到自己的脚底下去,虽然不一定会虐死他们,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们有机会虐死自己。
她要往上爬,爬得高高的。
“主子,您在想些什么?”心若有些担忧的看着沉浸自己在思绪中季悯秋。
“或许我们可以出去走走。”季悯秋拢了拢披风就往门外走去。
“主子,您等等,带上暖手炉。”心若追在后面道。
季悯秋带着一大队阵仗出了暗香阁,在以往的季节,便常有开放的鲜花,春有幽兰,夏有芙蓉,秋有金桂,时时都花团锦簇,灿烂的盛开着。
而如今,正值隆冬,而此地并没有种植着梅花,因而,此地就好像是只有一条长长的小径,长着光秃秃的枝干,没精打采的垂着,任由寒风凌迟着它们。
长宁宫自从易主之后,季悯秋还不曾出去逛过花园子,一则大冬日里的,百花调零,万物沉睡,的确也没有什么看头的。再者说,那长宁宫里如今新入主的那人,却也着实太过于讨厌了一些。
若是用粗鲁一点的说法,那么便是用苍蝇来形容她都不为过。
就好比此时。
“哟,这不是季才……哦,不对,不对,应当是季美人哪。”
季悯秋才刚刚走上长宁宫的大花园子,就听得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既尖且细,一听那话中的意思便可知,她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主子,是李美人。”心若低了头,附在季悯秋的耳边轻声道。
“我知道。”季悯秋的记性好,早就对李美人这把子声音熟悉的很了,因而,此时她并没有回头,便已经十分肯定了。
“怎么,季美人如此大冬日的也舍得出来了?”美人李沛含披着一身大红猩猩的披风朝着季悯秋缓缓行来,一边走,一边继续阴阳怪气的道。
季悯秋本来心情不好,此时一见美人李沛含,就听到她那难听的声音,心口的气儿愈发的不顺,当即就呛了回去。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长宁宫该是你我两人同住的宫殿,这里的花园子,你李美人能来,莫非我不能来?”
“哼,咱们是同住着这长宁宫,不过,季美人你大概是不清楚,我住的可是长宁宫的正殿,而你……哼,不过是长宁宫里的一处偏殿罢了,这孰轻孰重的,想必便不用我再与季美人详说了吧。”李沛含的态度极端的嚣张。
季悯秋开始沉默了下来,看着李沛含那张脸,本来她的五官长得还算清秀,尤其是那一双眼,也是宜嗔宜喜。
其实,光是看着这李沛含这张脸的长相,也没有觉得那般讨厌,可是只要一听到她那声音,季悯秋就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有些受不了。
尤其是李沛含说话的时候,明明没有底气,却偏偏硬是要强行撑着,每每要拔高了嗓门说话,唯恐自己的声音不大,别人就不往心里去。
眼帘处冬日的阳光照着,树影婆娑,因为没有了绿叶的衬托,显得稀稀疏疏的。
突然,又是一阵寒风吹来,这一次季悯秋披着了厚厚的狐毛披风,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感觉,不过就是额前的发丝被轻轻的撩了起来。
那股带着冬日的寒意,却吹得季悯秋心头一阵舒缓,心中的那些心烦意乱忽然就没来由得消散而去。
风过处,季悯秋已然感觉自己神清气爽。
再看看面前之人,季悯秋只觉得自己跟这样一个人斗嘴闹气儿,也未免有些太不自重了些,斗嘴斗赢了,斗输了,与自己并没有半分的好处,不过是平白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想着,季悯秋便毅然而然的转过了头,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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