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冲动
夜煜宸站在池边,看向对面的紫宸宫方向,高峨威严的建筑挺拔的伫立在皇宫最偏远的一角,虽是最偏远,但却是最宁静,最怡人的位置,零散的发丝在风中微微飘扬,悠远的注目着那抹深邃却永远看不透的地方。
心中喃喃自语:婉瑶,不知你现在在做什么呢?几天了,你的模样却还是那么清晰的挥之不去,一点一点的,仿佛要蚕食我的感官,我的思绪,我的心跳……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所说的遗忘,到底要如何做到……
他薄唇微微轻蠕:“难道你真的能忘吗……”
背在身后的双手微微攥紧,挺拔的身姿此刻竟然会显得那般萧条暗哑,让人产生一种虚无的飘渺干,沧桑感……
一个人的岸边,一个人的感知,一个人的想念……怎会那么让人疲惫,仿佛经历了世间桑沧的变换,似乎历经了,千年的挣扎……
只是不知,那时候的彼此,是否还会想念那往日的眷恋……
远远的,万顺轻踏这步伐缓缓接近,。眉目之间也自是一番纠结,夜煜宸自是也感觉到了,待到万顺站在身后,他问道:“如何?”
万顺抬眸瞅着那么伟岸的身影,摇摆不定的踌躇着……
夜煜宸明显没有耐心,对于她的事情,似乎总有那种不耐之感催促这原本沉稳内敛的他。
“不要挑战朕的耐心。”
这无疑是在出言警告,再怎么不知,也知晓此刻夜煜宸内心的愤慨。
万顺也不敢犹豫,:“霜妃那边只道……只道娘娘前去只是慰问慰问,并没有什么事情……”
“慰问?”夜煜宸明显不信,她要是慰问早就去了,还等了这么些时日,何况面对一个害死自己孩子的敌人,他不觉的叶婉瑶会如此大方。
“万顺,朕的身边不需要无用之人,朕也没有耐心一次次的去解读你话中的意思,若是你嫌自己活得腻味了,朕倒是可以送你一程。”
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言语,无疑是一张无形的旨意,万顺吓得立即跪扑在地,额头不禁冒着虚汗:“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老奴说……老奴这就说……”
虽然万顺已然猜测到了某些事情的严重,但是面对生死的考验,他不得不退后一步,因为没有人会在王者之前冒险,他冒不起……
夜煜宸冷哼一声,唇角那抹残忍的弧度仿佛暗夜之中无情的修罗,给人瞬间凝固血液一般的冷意。
寒凉的眼眸折射的戾气蓦地微眯:“说。”
冷漠的字眼缓缓吐出,万顺不禁犹如一下子从地狱升到了天堂。
“是是是……淑妃娘娘前去冷箫宫,说是询问那日霜妃是否果真要害娘娘的孩子,还有……还有就是……问当时皇上在哪里……?”
夜煜宸身子不禁然微怔,一双浓郁的眉宇一簇,心下好似漏了一拍。
双手微微收紧,薄唇微启:“还有呢?”
“霜妃娘娘说,那日淑妃娘娘没有待多长时间,她只道自己不是故意为之,之后娘娘便离开了……只是……只是霜妃娘娘说,瞧淑妃娘娘走时的神态,似乎有什么心事……”
蓦地,那双阴鸷的眸子微震,脚下不禁趔趄,半响,:“就这些?可有查出为何她要问这些?”
“这……”万顺一双眼左右闪烁,这哪里查得出,就连娘娘身边的莫离都不知道呢。
“好了,下去吧”夜煜宸似是知晓了万顺的意思,也没有再次深究,不过对于方才的有意隐瞒,他还有有些微怒:“去敬事房领二十板子,传崔刚来见。”
万顺蓦地一听要打板子,浑身一哆嗦,二十板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按他这身子要是二十板子之后估计要半个月站不起来了。
双腿微微麻木,弓着身子应了声是之后,便唯唯诺诺的退下。
夜煜宸目光深远,紫色的衣袍勾勒的睥睨天下的霸气将他衬托的宛如神者。
她到底知道些什么?从来不了解原来叶婉瑶也会有那么细腻的心思,到底是他不了解她,还是她隐藏的太深……
波光粼粼,湖面的风依旧轻抚着脸颊,不一会儿,崔刚便疾步走来,夜煜宸听见声响,微微转身,崔刚立即行礼:“臣参见皇上。”
“免礼。”冷淡漠然的语气,似乎让崔刚感受到了主子现下的心情不是很好。
夜煜宸冷眼瞅了一眼崔刚,衣袖微微轻抚,自腰间拿出一块金牌:“你前去朗州驻守,听候朕的命令行事,记住,无论如何,此次行程要格外保密,待到朗州之时,自会有人接应。”
虽然崔刚疑惑不解,不过看夜煜宸脸色凝重,想来此事也格外的严重,伸手接过金牌,面色严谨,尤其坚定道:“臣遵旨。”
夜煜宸微微额首,:“下去吧。”
“是。”崔刚还没来得及抬眸看一眼,只见眼前紫色的衣摆翩然划过一抹利落的弧线,抬头之时,眼前早已没有人影。
虽然心底还是有些小小的震撼,但是对于那人来说,再多的震惊习惯了,都变得不再那么讶异,片刻之后,崔刚也离开。
岸边浮动的气流似乎越发的让人舒心,也许从一开始,只是因着那人的关系,周围的一切都似乎显得压抑。
没有想到,会再次见到他,还是那样的阴魅,俊朗,总是透着一股暗沉的内敛,这样的他似乎是远远都不可能触及的,但是却又是那么的吸引人的目光。
英挺的眉目,深邃的眼眸,凉薄的唇瓣,依旧那冷硬的面部轮廓,都是那么让人望而生畏。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锁住了那颗跳动的心,自从遇上他似乎一切都变了……变得,她已不再是那个她……
夜煜宸冷眼看向霜妃,忽略她眼底的那抹炙热钦慕,冷声道:“那日淑妃来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一一说来。”
他睥睨天下的霸气,浑然天成的威严,端坐在上方,纵然冷箫宫的一切都破旧的黯然无光,但是此刻,无疑没有一切都应他的存在,而变得华贵无比。
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永远都是无法媲美的……
一句话,那双原本还褶褶生辉,满怀期待的眸子,瞬间黯淡,原以为,他来此是还会记着自己,想来,是她自己多虑了呢……
幕帘的眼眸低垂,撑着身子的双手不由一颤,好似下一刻,便将倒去,谁也没有想到,他还会来此看她,可是,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可笑的讽刺呢……
那本就孱弱的身子,仿佛临末的枯草,卑微若尘埃般的奢望他一丝丝的怜悯,结果,确实无尽的绝望……
那种从天堂跌入地狱,可谓就是此刻她的心境吧……
“皇上说的哪里话,罪妾怎的知晓淑妃娘娘的事呢?那日她也只是来问了几句,也并未说什么?皇上今日怕是来错了……”
听阮凝霜的口气,夜煜宸微拧眉目,神色捉摸不透,似怒非怒,:“你不知,也许还有人知……你说不说与否,朕照样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后果自负……”
阮凝霜身子一怔,水眸透着无尽的惊慌:“罪妾真的不知,皇上即便再如何逼供,事实就是如此。”
“果真?还是你心中嫉恨朕偏爱淑妃,想要挑拨朕和淑妃之间的关系?”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夜煜宸竟然会这么认为,不错,她承认,她嫉恨他们,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报复,再说,当看清自己的处境,她早已心灰意冷,对于他的怜爱,早已不抱一丝的希望,但是,亲耳听到他冰冷无情的质问,那颗心,似乎一瞬间跌入谷底……
身子不住的颤抖,她颤着声音问道:“皇上……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可怜的需如此的去践踏我最后的可怜的卑微的自尊吗?臣妾不否认,我嫉恨她,恨她可以拥有你无尽的宠爱,恨她可以独自拥有你的喜怒哀乐,恨她可以在你面前毫无顾忌的任性嬉闹……恨她……恨她的一切……”她凄然一笑:“世人都道,爱的深,才会恨的深,我爱着皇上,从九岁那年就爱上了皇上……爱的我无法去恨,无法去保留自己仅剩的骄傲……但是……我却从未有怨过你,原来……原来自始至终,在你心中,我什么都不是……”
那双眼,好似在水中侵湿了一般,清冷的面容毫无血色。
寝室内一片寂静,夜煜宸微微蹙眉,却仍旧显露出毫无兴趣的神态,那双眼,是大多的不耐,这样的话,他听过的不止一个人说过,如果每次都报以同情的态度去理解这番话,也许,叶婉瑶早就不会那般深深的驻扎在他心底,感情不得不说,真的很微妙,一旦注入了心血的爱,直入骨髓,渗透血液的倾世之爱,早已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说完了?”冷酷无情的一句陈述,似乎在意奠定了她失败的结果。
“……………………………………”
“该说的朕已经说了,该怎么决定,你自己考虑。”
说完,夜煜宸双眸微眯,伸手端起一旁案桌上的茶杯,垂首轻呡。
静待着脸色苍白的坐在床边的阮凝霜回话,似乎事实证明他很有耐心。
指尖轻抚,玉瓷的杯盖漂过清润的茶水,抬眸看着一脸复杂的阮凝霜。
“想好了吗?是说,还是不说,或者说你可以给朕一个信服的理由。”
阮凝霜水眸宛如暗沉的夜幕,毫无星光,想来此时,饶是瞎子都能感受到那种悲哀凄凉的绝望,但是,偏偏眼前的这人是他,夜煜宸,一个无情道可以忽视一切的男人,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男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可以让人痛不欲生的同时,又可以让人瞬间起死回生。
他的手段不仅仅如此,事实证明,确实。
阮凝霜楞着双眸,青葱玉指已不再是那么僵硬,甚至还有些微微的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逼她,真的不知道,即便再问下去,结果亦是如此,难道,非要她说出一个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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