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山庄是齐安国首屈一指的富户,垄断经营着国内百分之八.九.十的米粮、茶叶、布匹等。他们掌握着齐安国的经济命脉,外人毫不夸张的说,“落霞山庄,跺一跺脚,这皇宫大院人人都要喝稀饭。”
他们能有今天的成就,主要原因是这庄里代代出贵妃,所以,外戚得宠也就变的天经地义。说的难听点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古以来有权就有了钱,这是亘古不变的硬道理。
而在这心照不宣的交易中,女人则成了登天的梯子或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她们放弃了个人的幸福,用自己柔弱的肩膀和坚韧的忍耐力挑起一个家族的荣辱,这是生在大富人家女人的悲哀的使命。所以,在我个人认为,这楚梦蝶的死也许是一种解脱。
楚老庄主有三个儿子,五个女儿。如今,老庄主已在两年前就退居二线。目前管事儿的是他的大儿子楚云天,此人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生意做的,那是相当的轰轰烈烈,山庄的产业可算是在他的手上发扬光大,光宗耀祖了。
话说这做生意的人不都该有一双炯炯有神,充满睿智光芒的深邃的眼睛吗?像他那样,笑起来花儿朵朵开的人,唱唱戏,绝对会有一大堆小妹妹们挥泪疯狂呐喊,要说成为商业巨子?啧啧!真让人不可思意,大概这就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经典范例了吧!
这老二楚云寒,听说在工部任什么职,总之也是个吃香的喝辣的差事;老三楚云飞,呵呵,人如其名呀,他喜欢游戏于花丛中,做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因此而被街坊邻居,大叔大婶,大哥大姐们,乃至整个齐安国民贴上了不务正业的标识,以至于没有哪家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愿意嫁给他。
另外那四个女儿,老大,老二,老四已经嫁人,老公不是经商的就是当官的,未出阁的只有小女儿楚梦涵,听说她将在明年年初进宫。
白天我们几个各自去干活,晚上回来便将一天的所见所闻汇总,以上信息便是我这四.五天来的总结,不过大家聊的最多的话题还是,哪房的丫鬟和谁有矛盾啦,哪个小妾比较得宠啦,谁谁今天又见到庄主啦,这些八卦新闻,她们是不管干活、休息、走路,总之逮着嘴皮子有空,哪怕跟一只蚂蚁她们都会说的不亦乐乎。
让我觉的很呕的是,这种马一般的庄主有啥好的,不就是钱多多吗?不就是长的好看吗?瞧把这些姑娘们迷的七荤八素的,选老公怎么可以只看外表呢!怎么也得找个像灰太狼一样惟老婆命是从的男人吧!当然要是可以三者兼得那是最最完美的了。(这么想好像有点贪心的吼!)
小丫最近两天留在十八奶房里守夜,不过她在与不在,咱都当她是透明的,她真的机车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每天仰着头喋喋不休的说庄主这儿好,庄主哪儿妙的;要不就一手叉腰,一手指指点点,唾沫横飞的,说,房里的地板不干净啦,谁谁又没把梳子放回妆奁盒中啦!总之大事小事,庄中事,她是事事关心,事事操心。
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我的猫咪了,说它又脏又臭又有跳蚤,一起床就搂起衣袖让我看那比针尖还小的红点点,这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吗?有跳蚤,怎么可能,昨天我趁扫地的空挡,已经帮它把仅有的六只给掐死了呀,再说了,猫是和我睡的,这跳蚤要咬也该咬我的呀!
说到这儿,我就奇了怪了,我的猫咪呢?刚刚还在花圃上睡大觉来着的,咋一转眼就不见了呢?最近两天,这丫的,也不知道是抽的哪门子的疯,一到天快黑就跑个没影,该不会又去烟雨阁了吧,或者去哪个犄角旮旯幽会情哥哥去了?
做完一天的工作,我拖着扫把回到集中营,小蝶又开始神经兮兮的,这丫头啥都好,就是太敏感,一有风吹草动就忧国忧民。杞人忧天,说的该不会就是她了吧!
“嗳!又咋啦?”这话我已经问到嘴软,实在是不想再问,可不问又不行啊,瞧她皱着一张比苦瓜还苦的脸,就看不下去。
“那个哭声又……”制造气氛,这丫头绝对是个高手,每每说到关键时刻她总是要停下来,紧张的转着她那颗黑白分明的眼珠,面色凝重。
我尽量用一中平和的语气询问,“你不是没去烟雨阁打扫了吗?怎么还听到那个哭声?”
这一问不打紧,小蝶更加恐惧了,浑身抖哆嗦着,“我是没去烟雨阁,可我在烟雨阁附近听到的,那声音断断续续,好凄惨的!好像,好像刚出生的婴儿的哭声,可是又不像,一下一下的揪着人心,谁听了都会毛骨悚然,我们好多人都听到了!”
这事儿,有点蹊跷,我独自斟酌了片刻,还是想不明白,于是继续问道:“我实在搞不懂,这三小姐是还没出嫁就死了,即使世界上真有鬼魂一说,这哭的也该是个少女呀,怎么会是孩子呢?”
“我听说呀,这三小姐是和人私通,怀了孩子,所以才在进宫前自杀的,庄里为了掩人耳目,只好对外界宣称,三小姐是得了疾病死的。你想呀,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这件事儿,那可是犯了株连九族大罪呀!”小蝶眨着大大的眼睛说的煞有介事。
楚梦蝶会和人私通怀了孩子?这怎么可能,我脑子里不由放映出她温婉的浅笑,袅袅婷婷的身姿。我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这是人格上的侮辱,谁那么可恶,给一个故去的人扣上这样的屎盆子,!”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小蝶纳闷的问。
这是一种感觉,岂可说的清?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觉的自己的心里堵的慌,于是站了起来,推开格子窗,深深的吸了口气,那股在烟雨阁感受到的悲伤又一次涌出,而这次还带着气愤。
小蝶走到我身边,“严枫,你好像都不怕?”不解的语气中透着点点失望。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心里暗暗的想着,是不是因为烟雨阁死过人,而且是个年轻的女子,大家本来就对它心存芥蒂,所以会在它空关了两年以后突然传出有诡异的声音,大家自然而然的就浮想联翩了起来呢?
“哭字门事件”的确在山庄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才一两天时间,晚上就没人敢出房门,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全都包在被窝里念“阿弥陀佛”。当然,胆子大的人也不是没有啦!但是他们要陪胆子小的人呀!
为了这事儿,楚老庄主还特意召开了一次紧急家庭会议,经过大家的一致举手表决,决定选个黄道吉日办一场盛大的法会,再次好好的超度梦蝶的亡灵,至于造谣说梦蝶未婚先育这样败坏山庄名声的人一律割掉舌头。
全庄陷入如此吓人的气氛中可好了啊,我在心里不知道偷笑了多久,因为今天晚上,哇呀呀的,我做好了一切思想准备,打算那个啥的……——
这一晚,星光灿烂,风儿轻轻,尘世间的一切事物,仿佛都沉浸在一片苍茫的死寂中。
突然!
一个娇小的身影坦然的从黑暗中走来,女孩一身白底蓝色碎花的衣裙与夜景融为一体。
她来到高高的围墙根下站定。
难道她是古代版的猪猪侠,哦,你们猜错了,还是听我慢慢道来。
女孩扬起鹅蛋粉脸,用忽闪着精灵顽皮神气的眼睛,遥望着夜空,她在思考……思考宇宙无穷,人生有限,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围墙是高了点,不过这难不倒她。
但只见她蹲下.身,用芊芊玉手小心的拨开墙角下的杂草。片刻,一个黑乎乎的洞口赫然出现在眼前。女孩捂着嘴,狠狠的笑了一阵。
然后,一猫腰将脑袋探进洞里……
“啊哟!”脑袋好像撞到了什么,抬眼一看,咦!奇怪,谁把那么好的鞋子扔在洞口挡着去路了?伸出食指轻轻一戳,移不开?
“你这是在干嘛?”兀然,满含讥笑的声音在头顶如惊雷般响起。
一丝凉意从脊梁骨蹿出,其主意原因却不是因为受惊吓,而是悲愤,天呐!你们又耍我撒!原来那双鞋子是有主人的,而那个主人就我非常鄙视的落霞山庄现任庄主,楚云天。
我趴在窄小的墙洞里,出也出不去,退也退不回来,因此只好这么趴着小手愤愤的拔着眼前的小草,往嘴里塞去……
楚云天一阵闷笑,在我面前蹲下,用妖魅一般的声音询问道:“这草,味道怎么样?”
我早已气的七窍生烟,没心情和他打哈哈,“呸呸呸!”吐掉口里苦涩的草渣,咬牙切齿的低声质问:“半夜三更,你出来瞎晃荡啥,快回去陪你家十八奶去!别在这儿坏老娘好事!”话一出口我就害怕了,心里骂骂就好,怎么可以说出来呢,这不是找抽了吗?
不过他好像没有生气,而是好笑的问道:“十八奶是什么?”
人一旦生气,脑子就会不灵光,刚讲了句讨打的话,接着我又说了句忒诚实的话,“就是第十八个小妾!”
“第十八小妾?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忍不住快笑出来了。
我哼了声,自顾对着亲爱的大地母亲翻了个白眼,“年纪轻轻的就犯老年痴呆,我真替你的那些婆娘们感到悲哀,地球人都知道你是楚云天,你有十八个老婆,要不,山庄也不需要那么多丫鬟老妈子,我也不用可悲的被人拐卖到这里,跟不用赔上我一世英明半夜来钻这破狗洞……”这些话,我花了好大的劲才把它硬生生的给咽回肚子里。
见我没回答,他接着问道:“你说我坏了你的好事,告诉我,你半夜不睡来这想干什么好事?”他边说边揪着我的马尾巴,将我贴在地上的脑袋提起。
我意识到鸡蛋是不可以和石头比硬度的,于是赶紧挤出一个自己认为最最美丽的笑容,回答道:“那个啥,我的呼噜不见了,我出来找找!呵呵……”
“呼噜?”他放开我的马尾,似问非问,长而卷曲的睫毛低垂,狭长的凤眼中溢满浓浓的笑意。
“就是那只白猫呀,我刚给她取的名字,它可喜欢了!”
“哦,你怎么知道它喜欢这个名字?”
“我问它了呀,我问它‘喜欢呼噜这个名字吗?’它呼噜呼噜的蹭着我的脸,可高兴了!”我一本正经的说着,目的就是用语气和面目表情来修饰我所说的都真实的,是可以成为呈堂证供的。
楚云天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亮闪闪的眼睛就那么一直盯着我的脸,我咽了下口水,说道:“喂,你可不可以让开呀,我这样趴着仰着脸跟你说话很累的!”
楚云天轻轻一笑,站起来,往旁边搙了一步。
我爬呀爬的,终于爬出了这落霞山庄,可是却一点儿也不高兴。深深叹口气,很郁闷的拍着身上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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