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这天下不如意事,实在太过平常,而不如意之人,亦比比皆是。比如露露,比如紫萱,比如Sia,比如诗云……面对太多在我意料之中或我不曾想到的不如意的事情,我早已习以为常,并学会了如Sia一般坦然笑对。
Sia是那种走到哪里都会吸引一大片女孩子目光的人,他身上的独特的气质使得这个性格腼腆却不失刚毅的人不管是在人间世界还是在云梦泽,总会受到许许多多的女孩子心甘情愿地无私相助。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每天都得活在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中。明知道有那么多女孩子阵线学会Sia,我依然可以高枕无忧——除了我,天下的所有女孩子,都不会令他动心。反之,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有了Sia,我眼里的世界,从此再无让我动心的人!
“Sia,等我!”淡蓝色的云雾尚未从我身体四周散去,我急匆匆地对即将离去的背影高声呼道。
Sia回过头来,微微一怔,随即愠怒道:“你不在云梦泽做你的国主,却偏偏跟随我满世界乱跑,这成何体统?还不快回去?”
我平静地摇了摇头,对他道:“我说过,无论如何,我也不要和你分开!如果没要你,我便是当上了国主,也会一辈子都不开心!再说,那‘心魔’诡计多端,多一个人,便多一分把握,别忘了,我们可是能够以心灵交谈的”
Sia长叹一声,咬着上唇,怅然道:“走吧!”
我迈开脚步,疾步走到Sia身边,与他并肩而行。我想,我们一定回到了人间世界——在我们前方不远处,几辆外形刚劲彪悍的装甲运兵车正隆隆驶过,一对对手持自动武器的士兵在装甲车后方紧紧跟随。数架武装直升机紧贴地表低空掠过,我甚至看到了战机呼啸而至的雄姿……
“不好,我们闯入了军事禁区!”Sia低声对我道。
“可是,依据水晶石的指引,‘心魔’就在前方不远处,我们就这么放弃吗?”我有些不甘心,皱着眉头道。
“正在拍古装戏的两个人,你们即将进入军事禁区,请你们马上离开这里!”一架运输直升机上的高音喇叭对我和Sia喊道。
“对不起,我们这就走!”Sia冲直升机大声喊道。
我和Sia还在犹豫着,一辆轮式装甲车在我们身边戛然而止,几名身着防化服手持自动步枪的士兵从车上纷纷跳下,将我和Sia团团围住。
我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着阵势,只怕我和Sia少不得要费一番口舌了。
“公主,将军,你们这么到这里来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车内飘出来,紧接着,一名身着常服不像士兵的山川高大的中年人从车上跳下,景致来到我和Sia身边。原来,竟是我和Sia及西亚在医院里所见的那名大校。
“方才在云梦泽与‘心魔’大战,被其侥幸逃脱,我们利用水晶石追踪它至此处,不想却惊扰了你们的演习。”Sia以带着歉意的微笑对大校道。
“演习?嗐,这那里是演习呀!”大校回道。
“弄这么大动静,竟不是演习,难道是……”Sia不解地问他。
“不瞒将军,距着不远处是我军二炮部队的一处秘密基地,我们得到基地自动报警装置发出的警报称,有不明身份的人员侵入了基地存放弹药的仓库,我们是为此而来的!”大校回答道。
尽管大校轻描淡写,一带而过,我却看见身旁的Sia大惊失色、冷汗尽出。他以颤抖的声音问道:“基地附近,是否有平民居住?”“这里四周都是崇山峻岭,距这最近的居民都有近两百公里远。”大校回答。末了,他转身对周围的士兵道:“去车上拿两件防化服过来!”
“噢,不用了,谢谢!”Sia对大校道:“我们的身体和你们不尽相同,那些放射性物质对我们构不成伤害。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吗?”
大校低头沉思了一阵,对我们道:“不瞒将军,我们还真需要你们的帮忙!我们的大盘确切的消息称,一名不明身份的人员侵入了基地内部,在我们到来之前,基地的战士们曾对那名人员展开了攻击,可是……唉,不知道那名侵入人员使用了什么武器,我们所有进入基地的战士竟无一人能够活着出来……”
Sia和我对视了一下,异口同声道:“‘心魔’?”
“我们快走!”Sia拉着我和那名大校的手就进入装甲车内,还未来得及坐下,他就对大校谈论起“心魔”来。车子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颠簸了一阵子,总算停了下来。
“许大校,这两位的装束怎么这么奇怪?莫非在拍古装影视不成?”一名身着防化服,使我认不出职衔的人对大校道。
“稍后再向你们解释!现在,听我命令——所有人原地待命,不经允许,禁止再次攻击!将军,有什么要说的吗?”大校问Sia道。
Sia缓缓摇了摇头,对大校道:“我……需要一把狙击步枪,还需要一名观察手!”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参加我们的行动?”一个冰冷是女声在我们背后响起:“噢,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来自云梦泽的将军吧?只是,这里是人间世界,你有多少关于此类军士行动的经验?我们那么多的同志都牺牲在基地内部,你凭什么有取胜的把握?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们拿什么来补救?”我回头瞧去,一名身着防化服的人正站在我和Sia身后,隔着厚厚的防化服,我辨认不出她的长相,不过想来,她就是向我们发难之人了吧?
一连串冰冷的质问使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人是谁?她有什么资格怀疑Sia?而且,头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战场上?一连串的疑问使我百思不得其解。那边的Sia,不愠不火地对质疑他的人笑着道:“说实话,我们云梦泽和你们的世界截然不同,我也没有在人间世界的部队里服役的记录,而且,说实话,我并没有战胜‘心魔’的把握。基地关系到你们国家的战略威慑,任何一丁点的失误都足以影响到国家的安全局势,我很清楚这一点。在你们的身上,承载着中国军人的使命与荣誉,有足够的资格怀疑我的能力。可是,我只想告诉大家,对于这里的感情,并不比你们少——我在你们的世界里,生活了十八年!我的家乡,就在你们国家濒海的一个小渔村中,我的家人至今还生活在那里!请诸位相信,除了身体的不同,我的胸腔里,跳动着一颗红色的心脏!”
我们前面的一辆装甲指挥车上,跳下一名战士,他快步跑到Sia面前,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军礼,对他道“将军,军区孔司令想同您说几句话!”
Sia跟在那名战士身后,跃上指挥车,指挥车被人“砰”地关上,Sia的身影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再出来时,Sia的脸上多了一丝平日里常见的淡然的笑容。和他一起出来的那么战士,却径直走到刚才向我们发难的女军人的面前,对她行了一股军礼,接着将其请至一旁,小声交谈了一番。接着便看见他们一同走进了指挥车内。再出来时,女军人的背上已经多了一个硕大的鼓鼓囊囊的军用背包。
Sia轻轻握着我的双手,坦然笑道:“看来,我们要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了!”
我微微笑着,轻声道:“小心!”一名战士将Sia所需要的狙击步枪递到他的手中,Sia接过步枪,“哗啦”一声拉动枪栓,在瞄准镜里观察了一番,又将步枪提在手中。这时,那名女军人再次走到我和Sia身边,平静地说了一句:“走吧!”
Sia一手提着步枪,一手和我轻轻握了一下,转身向前方走去。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内心深处,一种莫名的感觉忽然升腾起来。那种莫名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我真的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总之,我只觉得有两行滚烫的液体从我的眼眶中溢出,顺着我的面庞不住地滑落在地上。
“Sia他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你不能一直都拥有他!”我听见一个声音在我心灵深处响起。唉,这世上,表达爱的语句何止千万,当铅华洗尽,红尘游遍,惟余一声长叹。东风偷度、流年暗幻,一切归于平淡。曾经想过坦然面对,内心里,早已是天地变迁、沧海桑田……
“大军赶快上车,撤离此处!”大校的声音将我从惆怅中惊醒。三四架直升机缓缓降落在我们不远处,螺旋桨兀自在轰隆隆地转个不停。
“你们——要放弃这里么?”我惊问道。
大校冷冷地对我道:“公主,走了,快登机,再晚就来不及了!“
“Sia他为了帮助你们,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可是,你们却抛下他不管……你们这帮胆小鬼!”我歇斯底里吼叫道,同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我在这里服役了二十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再熟悉不过!不但我,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我们对基地的感情,不是公主能够想象的了的。不是情况特殊,我们怎么可能将其抛下?这是林将军和我们司令的意思!而且——”那名大校缓了一缓,以平静的声音对我说了一句让我无比惊愕的话语:“那名观察手——是孔司令的女儿!”
“那——你们先撤吧,我要在这里等Sia回来。我的身体和你们不同,放射性尘埃不会对我造成伤害。”我明白他们的心情,啜泣着对他们道。虽然我不能随Sia进入基地内部,可是,我想让他平安归来后的第一眼,就可以看见我的笑容。
大校低头沉思了一下,从旁边一名身着防化服的士兵的手中接过通话器,对着话筒,以无比平静的声音道:“司令,刚才您不是说,我们对林将军要有信心吗?我的直觉告诉我,将军和中尉一定可以保护好基地的安全。所以,我决定留下来,帮助林将军和中尉对付‘心魔’!”说完,他将话筒交给士兵,对身边众人大声道:“有谁愿意留下来帮助我们?”
正要登上直升机或进入装甲车的士兵们听到大校的声音,又纷纷从直升机上跃下,跑到我们身边,在我和大校面前一字排开。
大校抬起右手,紧绷着嘴唇,对我们所有人行了一股军礼,转身对一名士兵到:“打开通讯仪,我们助林将军消灭‘心魔’!”
一名战士跑到装甲指挥车上取出一台军绿色的笔记本电脑,平放在我们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低头操作起来。草绿色的屏幕上,两个挨的很近亮点正在弯弯曲曲的线条中缓慢前行。不用猜,那就是我的Sia和孔司令的女儿了。
我忽然想起一事,便将自己的水晶石解下,递到大校手中,对大校道:“你将水晶石连接上通讯仪,可以以意念和Sia取得联系。还有,麻烦请告诉Sia,将他的水云附着于步枪之内,普通的枪弹便可以发挥出水云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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