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挺像。

　　那时候的回答，可如今在回头想想，其实一点都不像。不仅不像，还差的很远！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顾妆唱戏了，即使每次回来都会来兰坊坐坐，可是顾湘也不唱，只是陪在一边，同他听兰坊的的老人唱一曲古来征战几人还！

　　身后响起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顾非墨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但是他还是回头去看了一眼。

　　顾湘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脸惨白的顾妆，平常冒着精光的眼里，全是一片灰暗。

　　“你说的哪一段？”顾非墨顿了顿，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前前后后都说了大概。”顾湘揉了揉眉角，为自己倒了杯茶，“听完之后就这个样子，也不知是绝望还是愧疚。”

　　三年的时间还是太短，即使摸清了这人是什么性子，但是对于连灵魂都换了的人，又怎么知道在那段感情里，她所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

　　顾非墨没说话，又看了眼那边恍恍惚惚的顾妆，仰头把杯中的茶水喝尽，“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谁又知道那些事情还有没有被人记住？

　　不像安慰的安慰，让顾妆心底颤了颤，她抬头看了两人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的往楼下走去。

　　“就走了啊？不想听你姐姐唱戏了啊？”顾湘会回头喊了一声，话里几分愉悦。

　　顾妆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眼，咬咬牙道：“你给大哥唱吧，我下次再来听。”

　　“下次我不唱了啊。”顾湘又道。

　　顾妆嗯了一声，继续往楼下走！

　　————

　　按照原路回去，顾妆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屋还有一个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顾妆没敢回头，只是惊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就冲到门边，开了门就要出去。

　　但是，晚了一步。

　　“让开。”她看着挡在自己眼前的人，沉了声音。

　　“你求我。”裴沐汐轻笑，丝毫未动，“这是出去多久了？看你脸色都白的像纸了。”

　　“与王爷无关。”顾妆一把推开他，抿着唇佯装镇定的去开门，“想必王爷也还有诸多是事情未处理，臣妾就不打扰你了。”

　　简单的五个字，莫名的就把两人的关系拉远了。

　　裴沐汐转头看了她一眼，别说顾妆现在这个样子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神经紧绷，仿佛只要稍稍一拉扯就会断裂！

　　身后的人微眯了眼，在顾妆手放在门上去的时候，伸出手轻轻一拉就将人搂在了怀里。

　　被抱进裴沐汐怀里的时候，顾妆其实都还在想刚才顾湘对她说的。

　　她有些害怕，如果裴沐汐对顾四小姐的感情是真，那么她呢？

　　不过是顶着一个顾家四小姐的壳子而已，何况她早说说过她也不是原来的顾妆，那么裴沐汐现在又是什么态度？仅仅是因为思念这个人，所以才把她当做了以前顾四小姐？

　　“你在害怕？”

　　裴沐汐在她耳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妆能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

　　是啊，害怕。

　　害怕到别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是喜欢这个人的。

　　她不仅害怕，也不敢。不敢说出她喜欢这个人的话，不敢靠的太近，不敢付出太多。

　　怕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又要孤零零的死去！

　　“没有！”

　　裴沐汐这句话就像一个炸弹，在顾妆心底炸开，在不可控制。

　　感觉到怀里人无声的挣扎，裴沐汐抱得更紧了，“那么你在怕什么？”

　　就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配合着他低沉的声音，耳边还有一阵温暖的笑意。

　　可是如今这笑意，又有多少是冲着顾妆来的？有多少是为了温暖她？

　　“裴沐汐。”顾妆深吸一口气，“我什么都没有怕，所以请你放开我。”

　　“不放。”

　　“有意思么？”顾妆问，低垂着头，“我想我说过我不是顾妆的。”

　　“所以？”裴沐汐问。

　　顾妆没说话，只是任由裴沐汐抱着，任由身后的将脑袋搁在她肩头上维持着一个看似恩爱的姿势。

　　她是什么睡着的她不知道，只知道天亮醒来的时候，裴沐汐已经走了。

　　穿好衣服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开口叫了一声玉瑟。

　　“小姐？”玉瑟推门进来，看着坐在床头的顾妆，弱弱的叫了一声。

　　顾妆嗯了一声，“王爷呢？”

　　“王爷天刚亮就走了。”玉瑟一边往里走，一边道，“走的时候还吩咐奴婢，让奴婢看着您。”

　　小丫头心思单纯，让她看着她就看着，反正顾妆翻墙出去的时候她也拦不住，倒不如时时刻刻跟着的好。

　　顾妆没说只是盯着玉瑟看，玉瑟被她看的心底一阵发毛，“小姐你看着奴婢干嘛？奴婢说错了么？”

　　“没有。”顾妆道，“我就想知道你收了裴沐汐多少银子，跟个间谍似的成天跟在本小身边有何企图？”

　　玉瑟听了这话，赶紧撒丫子跑到顾妆身边跪下，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哭喊道：“小姐！奴婢冤枉啊！奴婢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又怎么会被王爷的银子收买呢？小姐，你一定要相信奴婢的赤胆忠心啊！”

　　哭哭喊喊嚷了一会儿，就在外头的守着的下人都忍不住熬进来一探究竟的时候，玉瑟抬头瞅了眼她家小姐，道：“小姐心情好点了不？”

　　“嗯。”顾妆一脚踢开她，“不愧是我好丫头，走，本小姐请你吃好吃的去！”

　　“小姐你不能出府，王爷说了。”玉瑟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摆跟了过去，“几个侧门都有人守着，早上我还听吴叔说，尤其是这两天，一定不能让您出府！”

　　“是吗？那就不出府好啦！”顾妆毫无预兆的吼了一声，“玉瑟！走！杀鱼去！”

　　跟在顾妆身后的玉瑟吓了一跳，愣了一下，赶紧又提着嗓子跟着顾妆应了一声！

　　所谓杀鱼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主仆二人往池塘边上一趴，指挥当初从丞相府拐来的一个小厮抓鱼。

　　锦鲤挺肥，一看就是吃多了，没出消食，所以才造成池塘拥挤的假象。

　　管家在一边看的脸色都绿了，偏偏又不得不面带微笑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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