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离到桃花镇了!
秦香香手中的玉盒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她一惊赶紧蹲下身去捡,对着萧青缎似笑非笑,仿佛已经看清了她的表情,她嘴里说着断断续续的话:“谁,谁来了……干嘛,干嘛告诉我?”
萧青缎跟着她蹲下身:“是师离要来了……你还要蹲多久啊?”
秦香香唰的一声站了起来,将手里的玉盒抱得紧紧的:“没有啊,没有……”
噗嗤一声,萧青缎笑得足以颠倒众生。
缓缓的脚步声走近,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淡然的响起:“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过得很高兴么。”
霍然一惊,秦香香与萧青缎同时转头。
柳杨一身暗色的衣衫站在院中,表情一如既往的沉稳,一双眼中却燃着与之完全不同的火焰。
萧青缎靠到秦香香耳边,急道:“他来了,你好好想想明天到底要不要成亲,如果你还是决定要和乔子洵成亲,那你最好先找他谈一谈,否则他明白一定会来。”
说完,萧青缎如一只轻巧的飞燕,向着秦府外飞掠而出。
柳杨怒色一闪而过,跟着追了上去:“萧青缎,你再敢跑相不相信我打断你的腿!”
远远的,萧青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秦府外,她的声音传来:“柳木头,你不要以为就你会武功,老娘曾是通天教的圣女,在江湖上闯出名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那一追一逃的两人远了,秦香香抱着玉盒看着他们的背影失笑,笑着笑着,嘴角的笑容慢慢凝结。
师离来了!
师离来了!
可是,最离来了她又激动什么啊?她从头到尾想嫁的人应该就是乔子洵啊,现在她也要嫁给乔子洵了,为什么还要想这么多呢?
“一脸苦色是吃到黄连了?”秦家大姐勾着秦家二姐的肩出现在秦香香背后,挑着眉看她。
“啊!你们从哪里出来的?”秦香香拍着胸口被吓了一大跳。
“当然是从墙外翻上墙头,再跳下来的。”秦家两姐妹指指身后的墙头。
“在自己家里为什么在翻墙?”秦香香拿着玉盒在凳子上坐下,不解的看她们两个。
“翻不翻墙不重要啦,重要的是……”秦家两姐妹一人一边撑住秦香香的肩膀,“你决定要选谁了没有?乔子洵?师离?”
“什么啊……”
“没什么,我们走了。”
似乎只是一个恍神的时间,秦香香再回过神来,已经是十一月十八,她已经穿妥了大红的嫁衣被人扶着到了到前厅。
头上盖着大红的盖头,眼前再努力看也是只看到一片大红,耳朵里听到的都是一声声的道贺声。
手中握着的是红绸,另一端应该就牵在乔子洵的手里。
“吉时到了。”
“吉时到了。”
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之后便是一片寂静。
秦香香被掩在盖头之下,双手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红绸。
耳中突然传来乔子洵的传音:“香香,从你七岁等到你十六岁,我等了很多年终于等到了今日,放心将你自己交给我吧。”
秦香香心中一动,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
“一拜天地!”
秦香香手指一紧,扶着她手臂的喜娘带着她向下拜去。
“等一下!”
“等一下!”
两声叫人惊讶的阻止声同时响起,众人心中只来得及闪地一个念头——秦家嫁女儿果然不太平啊。
视线往声源处看去,一方是绿衣美人,楚楚可怜的骆惜;另一方是面无表情,手持长剑的双生子兄弟。
现在整个江湖都在传武林盟主寿辰时,绿竹仙子对乔子洵的情意,她会来破坏婚礼并不叫人奇怪,但是这对长得一模一样,板着个棺材脸仿佛死了人的双生子兄弟是来干什么的啊?看样子也不像是喜欢人家才来抢亲的吧。
秦香香皱眉,怎么会有两个声音,主持婚礼的人似乎已经停了下来,喜娘也没有扶着她继续拜下去,她伸手拉住盖头的一角,便想看看清楚。
“别拿下来,新娘子的盖头只有新郎才能揭,别人都没有这个资格。”
手腕被握住,乔子洵的声音就在她的耳旁响起。
“嗯。”
秦香香松开手指,心里莫名安定下来。
骆惜一手拿着长剑,逼退身边阻止的人,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直到停在乔子洵身前丈许之地。
“乔大哥,你一定要娶秦香香,我明白了,但是我是不会放弃的,我说过,我可以不求名份,只求能在你身旁有一席之地,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一身的大红喜服,衬得乔子洵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气质更加显眼。
乔子洵皱眉,这个场景,这个时候,她在逼他表态,是在赌他的为难和不忍伤害吗?只惜,她之前说得对,他是温和的人,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骨子里他可以说是一个冰冷的人,除了自己真正在意的,其实谁对他来说都一样。
“骆姑娘,我先前说得很清楚,我这一生只会有秦香香一个妻子。”
高堂红烛,凤冠霞帔,新郎是一生最爱的人,新娘却不是自己。
无声的流泪,痛到极致,骆惜一笑,道:“为了你我连骆家大小姐的身份都可以不要,为了你我连姑娘家的颜面都可以不要,我想从头到尾心里都没有你的存在,但是,我做不到!如果一定要看着你成亲娶别的女人,不如你就杀了我吧!”
抬剑,飞身,那致命的一剑刺向秦香香。
如果一定要这样,她死也不要看到他成亲,至少在她死之前不要看到他娶别人。
喜堂顿时一片混乱,江湖七公子在场的其他几位反应最快,飞快将骆惜挡了回去。
“骆惜姑娘,你再闹又能怎么样,如果再不住手,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思无邪与姬天香双双挡在骆惜面前,表情不善。
“你们让开!”
“骆姑娘,你今天是不可能阻止这场婚礼的,还是不要再闹下去了,想一想你们骆家的颜面,你真的不在乎吗?”
参加婚礼到场的宾客大多是江湖人,在场几乎没有不认识骆惜的,也几乎没有不知道骆惜的身份的,此时看着骆惜的眼神有不屑,有看好戏的。
“不劳烦几位少侠惦记着我骆家的颜面,从今天起我骆家没有这个女儿!”
满含怒意的声音从厅外传来,所有人一惊,转头一看,果然是骆惜的父亲到了。
骆父一进门便看向骆惜,寒声道:“今天你是乖乖跟我回去,还是让我一掌打死了完事?”
“……我不会回去的!”
骆惜当啷一声松开手中长剑,微扬起下巴面色苍白却执意不改口。
“好,好!”骆父气得浑身发抖,抬脚步向她走去,“既然你如此有担当,今天我就打死了你!”
有与骆父相熟的大侠纷纷上前劝解。
“骆兄,孩子还小,不听话好好管教便是,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啊。”
“对对,今日是乔家与秦家的大喜之日,怎么都不能见血,不吉利!”
骆父一把将人推开,继续走去。
从一开始喊了“等一下”之后再没有动静的双生子终于动了,他们两人齐齐上前,挡在骆父面前。
手臂轻抬,手舞剑花。
双生子中的一人木然道:“还记得这是什么剑法吗?”
骆父眼中现出迷惘。
“这是蝴蝶剑法,你有印象了吗?”
“蝴蝶剑法,蝴蝶……”骆父突然惊讶的盯着他们的脸。
双生子连摆出一副木然的笑容也是同时的:“这是我娘教我们的。”
“你们!”
短促、尖锐的尖音从外间传来,喜堂中人声杂乱,听到的人只有双生子和秦香香。
是他要来了吗?
“是主子来了。”双生子的笑容总算多出了几分真实,他们对着骆父道,“我们要办的事完成了,现在可以彻底解释我们的事,如果你想知道什么的话,跟我们来。”
一模一样的两道身影在众人预料不及的情况下跃出喜堂,骆父微一犹豫,看了一眼骆惜后,竟然放任她不管跟着双生子绝尘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想问,但每个人的表情都是茫然。
主持婚礼的人终于记起还有仪式却完成,立即咳了咳将众人的视线和注意力转了回来。
秦香香又被喜娘扶住,一片大红之下,她那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是师离来了!
“一拜天地!”
被扶着,行礼。
“二拜高堂!”
被扶着,继续行礼。
“夫妻对拜!”
被扶着,一阵狂风卷来,衣衫猎猎,黑影一闪,头上的红云顿时消失,眼前恢复一片清明。
“婚礼很隆重,新娘子很漂亮,但是在下没有办法送上贺语及贺礼。”黑色的衣衫,苍白的脸颊,语调是一如往常的讨人厌,“不好意思,在下来抢亲,诸位请让一让,以免待会儿误伤。”
这一片大红的世界里,一身黑衣的人仿佛与之格格不入,只是他手里那张同样大红的盖头,却与他那么协调。
新娘子的盖头只有新郎才能揭,别人都没有这个资格。
秦香香霍然转身,果然,师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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