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守则第十条:跳崖、河等绝对死不了,基本还会碰到绝世秘笈或者绝世高人成就一番奇遇。
师离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力的往后靠了靠:“秦香香……”
秦香香被他幽幽的语气叫得一凛,嘴唇抖了抖道:“做,做什么……你别想着把我扔出去帮你挡人,然后自己偷偷跑掉!要死就一起死,别让我看不起你!”
“咳咳,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师离微微笑着,眉眼儿柔成一片,“你把我扔出去,自己跑吧。他的目标是我,一定不会先去追你,到时你头也不要回的往前跑,能不能逃掉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秦香香一顿,她坐在他身后,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片刻,她环着他的一双手便紧了紧:“我爹和师父都没有教过我将人丢下自己逃跑这件事,我说了要死就一起死。”
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要死就一起死。
在秦香香看不见的师离的脸上,闪过似喜似悲的回忆之色,他闭眼掩住那一丝酸涩。这个世上,还有她这样的傻子,他还真没有见过。
再睁眼,他的眼中已是一片冰冷。
申屠凡正玩着猫戏老鼠的游戏,看着眼前的人被逼进绝境,苦苦挣扎,然后就是互相背叛,用身边人的性命换取自己的一线生机。每当这种时候,被背叛的人露出的表情是多么的叫人愉快。
他戴着玄铁指套的十指闪着森森冷光,一步一步仿佛踏在人的心尖上的向前迈去。
“临终遗言都说完了,现在我就送你们上西天吧。”
那一瞬间,师离飞速从秦香香手中抽走三根银针,毫不犹豫的扎入小腹下的丹田旁。他浑身一颤,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逼进的申屠凡因他的动作顿住脚步,脸上露出防备之色。江湖之中有许多秘法可暂时提高人的功力,不过事后将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些秘法平日不常见,但一经人用出来都是拼个同归于尽的招数。
申屠凡看向师离,难道他想和他拼命?
师离冷冷一笑:“想退?来不及了。”
黑色的布帘从他身上飞起,他红色的衣裙在微明的晨曦中如一片红云般耀眼。这是秦香香第二次看到师离与人动手,红衣妖娆的他比她第一次看到时的出手更加惊艳,美人的脸,美人的手,红云翻飞,美得叫人窒息,美得叫人绝望。
“凭你现在的状态也想与我斗,自不量力!”
师离赤手空拳与申屠凡交手,申屠凡是当之无愧的高手,一双铁爪寒光闪闪,攻守间爪影满天,他一爪击向师离,嘴里冷冷哼道。
不料,师离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避,他对申屠凡的右爪狠狠撞去,噗的一声,左肩被抓出五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而乘着申屠凡收力不及的时候,他的右掌重重印在对方胸口。申屠凡猛的倒退十数步,身体一阵摇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断魂寒冰掌?”
申屠凡只觉得心口处一片冰寒,吐出的血都带着丝丝寒意,顿时大骇。
师离也不答话,旋身回到黑兔背上,整个人抱趴在秦香香背上,喘着气道:“快,快走。”
秦香香自不待他多说,一拉缰绳,胯下黑兔如飞一般飞奔而去。
她反手抓了他的手臂,只觉得他整个人似乎都变成了一块冰块,冷得吓人。边跑,她边回头急道:“师离,你怎么样了?师离?”
背上的人没有一丝声息,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黑兔一阵狂跑,师离喉间一阵闷声,秦香香便觉一滩冰水一般的东西滑进了脖子里,一路顺着皮肤漫延到了胸前,冷得她一个哆嗦。
他吐完血似乎更加不清醒起来,呼吸时而粗重,时而急促,嘴里只低喃着:“快走……快走……”
慌不择路,一路狂奔。
不到盏茶工夫,申屠凡竟又从身后追了上来,秦香香回头一见他那张干瘦、阴沉得仿佛要吞了她们的脸,简直吓得亡魂皆冒。
又跑得一阵,茫茫前路竟然被一条大河所阻,河面有十几丈宽,水流湍急。黑兔沿河跑了一阵,与申屠凡的距离不仅没有拉开,反而慢慢被他追了上来。
黑兔的体力也到了极限,它跑带着两个成年人跑了一个晚上,中间几乎没有怎么休息过,就算是苑城的宝马也吃不消。
这么下去肯定不行。
秦香香再回首看了一眼又近了许多的距离,一咬牙,驱着黑兔靠近河岸,自己反手抱住师离,一个扭身飞扑跳进了河里。
她就不信申屠凡这个通天教的右护法追人会追到河里去。
申屠凡自然不会让她如意,眼见着两人就要入水,眼中寒光直冒,伸手就是一根透骨钉甩出。
秦香香只听到背后一声破空声,还不及反应,背上便被什么东西刺了进去,然后才是撕心裂肺的痛。
噗通一声两人跌入水中。
秦香香觉得自己最近和水真的比较有缘,先是和乔子洵一起跳了一次瀑布,又是和师离一起跳了一次河。不过比起从恐怖的瀑布上跳下来,这次跳个河更让她痛苦。
她要护住师离,又要抓着他不放,不让河水把两人冲散,背上中了暗器的地方痛得她半个身子都麻了,但她咬着牙怎样都不敢放手。
不知被她水流冲出多远,等到秦香香恢复知觉时已到了岸边。
师离的手还牢牢握在她手里,她将人拖上岸边。这一看,日当正午,又是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外,不见人烟,一眼望出去,只有不太远的地方还有座寺庙。
半背半拖着昏迷的师离,秦香香朝着那抹黯淡了的明黄寺墙挪去。走得近了,终于发现那是一座被废弃的破庙。
没有人也好,省了她解释的麻烦。
庙里虽然没了人,但僧房里勉强还有张石床可以供人躺下休息。将师离放到床上,她就在床前折了些破败的桌椅,找了火石点了一堆火。
庙里也没有找到什么可以蔽身的衣物布缦,秦香香只好将外衫脱了挂在火堆旁烤着,自己穿着内衫蹲在火堆旁烤着火。师离更是被她扒得只剩下一条裤子和一件女式的兜衣,其余全部也拿来烘着。
噗嗤——
师离脸上的妆容早已被河水冲刷了干净,此时露出一张男性化的脸,配着他身上大红的女式小衣,胸前还高高隆起了两团,实在有够好笑。而她现在的样子,活像一个乘机非礼人家的色胚。
“这是什么东西啊?”
她伸手从他胸前抽出那两团东西,皱眉打量着,又伸出手指戳戳,软软的,好像还有水在里面晃荡。看这外表好像是牛皮的水囊,但做得鼓鼓囊囊的,也没有开口的地方。
将两团怪怪东西扔到一边,她坐在火堆前闭上双眼休息。
这一晚半日,实在花了太多的体力,又加肩上受伤失血,秦香香靠着床角不一会儿便昏睡过去。
橘红的火焰燃烧着,直到最后燃尽成为一堆飞灰。
冷风一吹,秦香香打了个哆嗦冻醒过来。她与他都还在小庙,看来他们运气不错,申屠凡没有追来。
重将火堆燃起,衣衫已经干得差不多了,重新穿回身上,又将师离的衣服给他穿好。
“重得和猪有得一拼,不是都变矮了吗?怎么也不轻……不过这身高应该不是缩骨功吧?都昏了这么久了,怎么都没有变回来?”
秦香香给他系着衣带,背上的伤随着她的动作一抽一抽的剧痛。她只好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到师离的身高上去。
“你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缩骨丹么?”
师离冰冷的手掌一把扣住秦香香的手腕,他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来:“这位姑娘,在下被你里里外外都看完了,你要负责。”
秦香香哼了一声,懒得理他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喘这么大声,你就省省不要说话了,想要气得别人吐血还是先把自己养养好再说吧。”
将师离从石床上扶起,让他斜斜靠在墙上。
秦香香忍着背上的痛,又去在火堆里添了一把木柴。
“你的背怎么了?”师离无力的靠着,咳了两声,注意到秦香香的异常。
“被那个申屠凡的暗器打到了,不过好像没有毒,等出去了我再找大夫治一下。”回到床前靠着床沿坐下,秦香香轻描淡写的回道。
师离没有再说话,正当秦香香以为他又昏过的时候,一双冰冷的手扶上她的肩,一只手掌探到她身前开始解她的衣衫。
“你做什么?!”
秦香香惊跳起来,脸儿一片绯红,这个色胚,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做坏事!
“能做什么?脱你衣服!”对着她抛了一个白眼,师离喘着气道:“看我们两个现在的体力,看我们两个的美貌程度,该害怕的应该是我才对。叫什么叫,再叫不让你非礼了。”
秦香香:“……”
来个谁把这个不要脸的拖出去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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