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大爷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别给脸不要脸,你们戏子就是个下九流的东西!”一个男子不轻蔑地说道,苗柔惠再一看这男的,根本就是个痞子,吊儿郎当地,满嘴地污言秽语。
“是,我们是下九流,但在下九流里,老娘排第一,你才排第八。怎么着,你也是高攀不起!”一个很是凌厉地声音说道。
周围的人都发笑,这也真是,痞子和戏子吵架。只见那个痞子,被那女子说的一楞,再听到周围人的笑声,一时觉得下不来台,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了。
大家看主角都走了,该进去听戏了。
苗柔惠,刚才没看清,那女子的脸,不过听着声音有些耳熟。想着,是在哪里听到过。等她想看个明白,人家已经进去了。苗柔惠,只好也跟着进去。
“姑娘,您要先给钱?”苗柔惠被戏班子门口,收钱的给拦住了。
“钱?”苗柔惠,这才想起,好的戏园子,都是先给钱后看戏的。
苗柔惠付了钱,进去了。前面戏台上的布景已经搭好了,就等着开戏了。苗柔惠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想问一下,刚才在外面的那个女子是谁,不知道问谁,只好先找个位置坐下来。
这时,铜锣声响起了。只见戏台上,走上一个花旦,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盏茶。显然,这是最开始的暖场。
那花旦,熟络地走了几步台步,潇洒地亮了个像。便开唱了:“艳阳天,春光好,百鸟喧多……”
声音很是清丽,字字韵润,听在耳畔,说不出的舒畅。
苗柔惠听着,不觉都把,她最开始要找人的想法给忘了。这个花旦唱的真是不错,这是一折讲女儿怀春的小戏,她要送茶给心上人,走在路上,心中所想。
苗柔惠现在早就忘了她是来干嘛的了,听的晕晕呼呼的。只听戏台上的花旦,羞羞答答地唱道:“哥好比汉梁鸿田头端坐,妹愿学孟光女敬重哥哥。哥好比薛平贵街头流落,妹愿学王宝钏相随到那武家坡。”
这样的唱文更是能让有些人心里泛起别样的滋味,尤其是苗柔惠,谁没有少女怀春的时候啊,何况当年她还真有这点味道在里面。
戏台上的花旦唱的很是用心,让看的人真就觉得,她是个满心怀春的姑娘,此时正不知怎么去送这茶呢。
随着,阵阵叫好声。花旦手拿着托盘,福了福身子,转了个身退到后台去了。
苗柔惠看到那花旦退下去了,才惊醒。但是,这时候她还是不知道问谁去,四周看了看,大家都很是兴奋,也没有看到戏园子里的其他人。想想还是算了,听听戏也好。
便不再想了,想着等戏听完再说吧。
下一折是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戏,这个人显然是换了一个。比起刚才那个娇柔的,这个更刚强些,这里面多了些,舞枪弄棒。漂亮的身手,引得众人连连叫好。
等到看戏的众人三三两两地都散去了,苗柔惠想找人问问。可是,这会儿她就更不知道怎么问了,总不能问,之前在外面吵架的是谁吧。
想想还是先回去吧,是听错的也有可能的。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戏班子里的人出来收拾板凳了。
“苗姑娘。”苗柔惠听有人叫她,一回头看到了满脸笑意的笑盈。
苗柔惠很是诧异:“你怎么在这儿?”
笑盈听她这么问,不好意思地理了理,垂在前面的发丝。找了个地方,让苗柔惠坐了下来。
笑盈说,在欧阳家怎么都觉得不太好,而且自从她去发生了或多或少的事。出来的时候,就遇到这个戏班子了。不管怎么说,不用白吃白住,心里上好多了。笑盈说这话的时候,看的出来很是开心。
笑盈看苗柔惠孤身一人说问道:“姑娘,你是来听戏的。怎么就你一个人?”
苗柔惠,听笑盈这么问,就把她出来找落脚的地方的事给笑盈说。笑盈,觉得也是。总是麻烦人家是不太好,自己能找着去的地方,最好还是不要麻烦人家。
“对了,今天在外面的是这戏班子里的哪个姑娘啊?”苗柔惠,看顺便问了一下笑盈。
笑盈听苗柔惠这么问,想起来了,今天在外面,好像有个人来闹事。是韵儿姑娘,把人给打发了的。
“姑娘,你说的是韵儿姑娘吗?”笑盈说道。
苗柔惠,一听韵儿,便赶忙问:“你说她叫韵儿是吗?她现在人在哪儿?”
笑盈看苗柔惠的神情,莫不是,这苗姑娘认识。
“在后台,要不我带你去看看,怎么,姑娘你认识韵儿姑娘吗?”笑盈说着便把苗柔惠往后台带。
苗柔惠听笑盈这么问,便说:“嗯,是位故人。
到了后台,那些唱戏的都在卸妆。看笑盈领着苗柔惠进来都很好奇。苗柔惠,看了一圈,不免有些失望。
笑盈看了一圈,对苗柔惠说:“可能她去方便了。”说完便向一旁正在往头上拿下头饰的女子问了一下,那女子说,好像出去了,不知道干吗去了。
苗柔惠,看天色不早了。觉得也有可能是自己听错了,便转身对笑盈说:“可能是我听错了,我先回去了。”
笑盈听苗柔惠这么说,便也对她说:“姑娘,莫急。等韵姑娘回来了,我帮你问问。”
苗柔惠答应道:“好。你自己在这儿照顾好自己,我有空就来找你。”苗柔惠觉得她和笑盈多多少少都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在这世上举目无亲的。
苗柔惠出了戏园的门,迎面走过来一个女子,苗柔惠也没太注意。想必是戏园里的人吧,稍微让了下道。她现在心里有些烦乱,没太注意。
不过,那女子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站在那儿不走,直直地盯着苗柔惠。苗柔惠明显感觉到,有道目光看着她,便顺着那道目光看过去。
苗柔惠,一看不觉有些激动了,这女子正是她要找的人。
“韵儿?”苗柔惠叫出了声。
韵儿显然是有些惊吓的,试探地回道:“娘娘?”
苗柔惠听她这么说,这下肯定了她就是韵儿,只是她怎么会在这戏园子里的呢。
韵儿上前,想摸摸她的脸。苗柔惠一把抓住了,她伸过来的手。
韵儿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这怎么可能?”
苗柔惠见她这样,便把她的经历大概地说了一下。
韵儿听完之后,觉得很是难以相信。要不是苗柔惠,把她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说给她听。韵儿可能真不会相信的。
苗柔惠,见到韵儿真的很高兴。韵儿见苗柔惠这样,便带着苗柔惠到她的住所,慢慢说。她们之间有太多的话要说。
坐在韵儿的房间里,苗柔惠就把她今天在外面看到的那一幕对韵儿说了。
苗柔惠,很是不明白,她怎么会在戏园里的。
韵儿看苗柔惠这样,就对她说了。
原来自苗柔惠下葬之后,韵儿在宫里便没有人理了。韵儿是苗柔惠的陪嫁丫鬟,不在列宫女之中。
有道是人走茶凉,何况苗柔惠这个人还没走呢,茶就凉了的主呢。韵儿就在这样,在苗柔惠走之后,在她的宫殿里过了没几个月,楚国就亡了,那时候宫女走的走散的散。韵儿就跟着她们一起出来了,只不过她是苗家买来的孤儿。没有去处,她以前在苗家,然后再到宫里没有别的去处了。
出去的时候跟着那几个宫女回到了她们的家乡,她们那儿有个戏班子,韵儿嗓子不错,再加上平时对这方面也有些爱好,就进了戏班子了。
韵儿说,她回到江都没多久。
苗柔惠听她这么说,心里也不是很好受。以前认识的人,死的死散的散。能遇到韵儿她自然是有些许欣慰。
韵儿看苗柔惠这样,就对她说:“娘娘,奴婢回来的时候,听说娘娘的墓被盗了。奴婢就去看了一下,发现不知又被谁给修好了。
苗柔惠,听韵儿这么一说。不知道是谁?
苗柔惠问:“哦,对了,你知道,苗家的那些人去哪儿了吗?”
苗柔惠,有可能是她自己家人修的吧。
韵儿听苗柔惠这么问便说道:“娘娘,自你走后。楚国危在旦昔,夫人进宫看二小姐的时候,一直在说当年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苗柔惠听这么说,是啊。有些人和事,不是当下就能看出来的。当年她娘看不上的人争气了,看上的人却泄了气。苗柔惠不怪她母亲,天下所有的父母都希望自己儿女过的好,从她母亲的角度,她母亲没有错。
韵儿又接着说道:“后来,听说老爷夫人到京城后,没多久就过世了。自你走后,夫人每次看二小姐的时候都说,她对不住你。”
苗柔惠,早就想到了。她家是皇亲,女儿又是这一国之后,他们怎么能独善其身呢。想必楚国那些文武官员,为表忠心早把他们拖下水了。
韵儿看苗柔惠有些出神,小声唤道:“娘娘。”
苗柔惠看着韵儿,说道:“从我出了楚家墓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娘娘了,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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