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柔惠到太后寝宫的时候,太后屏退了所有的宫女太监,只留了一个年长的宫女在身边。苗柔惠看到太后,还是依旧规矩地行礼。苗柔惠发现,自从她从墓地里出来之后,这礼是行的比以往都多。
“坐吧。”太后坐在首位,对苗柔惠说道。
苗柔惠谢了恩,坐了下来。
“嗯,这坐有坐相,不愧是大家出身。”太后满意地赞许道。
这让苗柔惠不由地惊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这态度前后对比也太大了,苗柔惠从进来就没看到慕容谨,也不知道他在干嘛。
“太后过奖了。”苗柔惠有些忐忑地回道。
“不,一点也不过。你的本事,我是看到了,也不能说是你的本事,只能说你的运气比较好。”果然太后说话开始阴阳怪气了,按理说她不应该对自己这样,这也太有失身份了。苗柔惠也不是想不明白,想想自己的处境,也不为怪。
“敬嫔是你以前的丫鬟吧?”太后突然转了话锋。
这让苗柔惠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怎么想起说这个了呢,不过,也只好应道:“是,那是以前的事了。”
“前些日子她小产了,宝应寺的大师说是她阴气太重所致,我想这事,应该和你有些关系吧。”太后漫不经心地说道。
苗柔惠想不明白了,这和自己能扯上什么关系啊。怪不得韵儿对自己的态度变了,看来她是因为那个大师说了什么吧。
“回太后,不知此事与我有何关系?”苗柔惠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自称什么,看这个太后都说我了,她出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看来这太后自己的规矩都没学好。不过,她可不能让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这也太无厘头了。
太后没想到苗柔惠会反问,就有些生气地说道:“你一个本该死了的人,现在却好好地在这儿我看谁沾上你也必定不会有什么好。”
苗柔惠听了这话不高兴了,说道:“太后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能死而复生,这也是上天对我的眷顾,非但不能说是什么不祥,反而是祥瑞,要不然我身边的一个丫鬟就能成皇妃了?孩子和父母也是要看缘分的。”
太后听了苗柔惠的话,气的不知说什么好,自己就是想找苗柔惠点事。她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己这样找事,是有些牵强。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太后突然问苗柔惠这个,苗柔惠真是不知道了,无非是过日子呗,重点是跟谁过。
“娘,你说什么呢?”慕容谨从一边走了出来,有些生气地对太后说道。
太后看了看慕容谨瞪了他一眼,暗骂他没出息,不过,这事自己也管不了了,要能管早管了。
“你怎么在这儿?”太后问道,慕容谨应该和慕容焕去谈心去了,怎么现在回来了。
“儿子特来向您告别的,我和二弟已经说好了,从今以后就让他多照顾照顾您了,请恕儿子不孝。”慕容谨突然向太后说这事,面色严肃。
太后听完,脸色也不太好,今天她知道慕容谨迟早会说的。她叫苗柔惠来,也没有别的什么。
苗柔惠在一旁,沉默不语。
苗柔惠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话说的,好像她没有什么立场的,她在意自己嫁过人,要是和慕容谨真的在一起,她心里是一直在打鼓的,她承认,她懦弱了。
太后看了看也没有说什么,叹了口气,说道:“孽债,孽债……”一连说了几声,就没再说什么了。
慕容谨看着自己母亲,便不再说什么。苗柔惠傻站在一边,不声不响的。事情到如今已经不单纯是她和慕容谨之间的事了,真正的原因是,苗柔惠觉得自己没有说话的立场,她不知道自己用什么身份去说。
过了许久,太后看向慕容谨满眼慈爱,说道:“要走,也不用这么急,过几天再走吧。你的事,我也管不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慕容谨听了太后的话,说道:“如今,此地儿子不便久留。”
慕容谨已经向慕容焕表明此去,便不再回来了,但是也不能久留。
太后听了慕容谨的话,思量了一下,说道:“无妨,有我在,多留些日子,他不会说什么的,你此次一走,怕是不会再回来了。”说完这话,太后有些哽咽了。
太后看向她身边那年长的宫女,宫女领了她的意思,就退出去了。苗柔惠看到这儿,已经明白,太后是去向慕容焕说去,想让慕容谨多留些日子。
苗柔惠觉得这样反而不好,不过,在也在情理之中。
一会儿,慕容焕过来了,身边没有带着什么人,走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太后泪眼婆娑的。说道:“娘,您也不必伤心,大哥这是去过他想过的生活,您应该为他高兴。您看,您还不是有我吗?”
苗柔惠听着慕容焕的语气,与一般家常无二,但是他也并没有说让慕容谨多留些日子的话。
太后听了这话,哭得更是伤心了。慕容焕见如此,只好说道:“要不,大哥你就留在,京城吧?”
慕容谨看着太后这样也是与心不忍,但是却也不能留下,慕容焕话虽如此,但是意思却是很明显的。
太后也不是认不清形式的人,怕自己这么一留反而把自己大儿子的命给留下了,就说道:“谨儿,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为娘挂心。”
慕容谨答应着,起身就要往外走,说道:“那儿子就走了。”
“等等。”慕容焕突然叫住了慕容谨。说道:“现在天色还早,大哥还是吃完饭再走吧。”
苗柔惠在一旁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慕容焕这话也不算为折中的法子,太后不舍,还是吃顿饭再走。
太后听了这话,立马说道:“对,吃了饭再走吧。”
苗柔惠总感觉不舒服,这饭能不能吃得安生还真能说,不过,看这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太后让人去准备午饭的时候,自然是把慕容谨叫走去一番话语的。苗柔惠被晾在一旁,人家现在是母子要分离,哪有空管她啊。
苗柔惠无聊地盯着地看,心里不知在想什么。无意中扫到慕容焕,刚好对上他的目光,苗柔惠心虚地避了过去。
再看,慕容焕之前好像是无意中看到自己的,是自己心虚。不知道为什么,苗柔惠不能说对慕容焕有意见,只能说,一个人老是和你有仇似的,你会与他亲近嘛。反正自己和他也没多大关系,既然人家一副高傲的样子,自己又何必自找没趣呢。
记得以前听韵儿说过,她就喜欢那种不苟言笑的,觉得那样有气质。苗柔惠一直觉得那丫头是不是当丫鬟当习惯了,就喜欢对方是主子的样子。
苗柔惠喜欢平易近人的,该说说该笑笑,成天摆着一张脸给谁看呐,自己看着都堵得慌。要是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那不难受死才怪呢?
慕容谨的娘拉着慕容谨没完没了地说着,也没心情管苗柔惠这个多余的人。慕容焕也没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苗柔惠不得不佩服,家教是真不错,站有站像,坐有坐像的。
慕容焕感觉到苗柔惠在看她,目光向苗柔惠射来,苗柔惠这回真是心虚了,赶紧低头。就在她低头的时候,看到了一双明皇色的鞋向自己这边走来。
苗柔惠和慕容焕站在寿康宫外的走廊上,不知是不是人都被遣散的原因,都没有什么人,只是偶尔从这儿路过的宫女太监,个个都行色匆匆的。
慕容焕明皇色的龙袍被风吹起,苗柔惠站在他的边上,刚好有碰到她的衣服,苗柔惠下意识地让了让。
苗柔惠的这个举动,让慕容焕有些伤神,苗柔惠没有注意到。
“其实,朕挺想感谢你的。”苗柔惠被慕容焕突然说话有被吓到,听他说到朕,苗柔惠下意识地退到了慕容焕的斜后方。习惯了,之前自己和他并排站,他要是想追究也不是不可以的。
苗柔惠听到他说到感谢二字,自嘲道:“可不是吗?我都成全了多少人啊。”
慕容焕听了,又接着说到:“不过,这些都是朕自己争取来的。”
苗柔惠又听了他这话,嘴角上扬,苦笑了一下。想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争取都要以伤害自己为前提呢?难道说自己都是别人成功的必经之路,那自己还真是伟大。
“曾经有人对朕说过,自己越珍惜的东西,越容易失去。所以,朕就在想,是不是把在意的东西不再意了,就能留住了呢?”慕容焕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看着苗柔惠,不过,苗柔惠却并没有迎上他的目光。
慕容焕说这个,苗惠想起来了,这话好像是自己说过的,不过她并不记得对谁说过。
“能争取固然好,但是有很多东西不是争取就能得到的。人要看开点,不能什么都想要。”苗柔惠并不关心慕容焕他想要的是什么,曾经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都变了。不变的,也成殇。
慕容焕听了苗柔惠这话,在那儿久久不语。苗柔惠虽然在外面和慕容焕站着,心里却在想着,慕容谨和太后的话还没说完吗?看了看面前这个背朝自己的人,苗柔惠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权利可能对有些人来说真得来重要,或许对每个人来说都很重要,只是有些人失去了对它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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