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众矢之的
晟泷贵妃甩开广袖坐在凳子上说道,“你当上太子十五年,十年用来成长,五年用来历练,这五年你可学会了什么?”
贺兰连城仍然趴在地上恭敬的说:“回母后的话,儿臣学会了治国之道、仁孝之道以及一些叔父们、大臣们的提点指导。”
“还有吗?”晟泷贵妃厉色问。
贺兰连城摇摇头:“回母后的话,世界之大知识无边无尽,是一辈子都学不完的。”
晟泷贵妃看了一眼陆卫,声音变得柔和说:“御城先去偏殿坐等,本宫这里还有些事情要跟连城说。”
陆卫担心晟泷贵妃再动怒对连城打骂,可担心也不敢宣之于口,便点头告退了。
半蹲在地上,晟泷贵妃贴在贺兰连城的耳边说道:“你这孩子好不懂事,你可知道我对你的苦心栽培,皇上如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你不说将皇上手中的玉玺拿在手中,反而因为一个贺兰倾城耽误了你跟陆卫之间的感情!你可知道吗?假以时日你娶了陆卫对你来说有多大的好处!”
说到底还是因为皇位的事情,自从贺兰连城懂事开始,晟泷贵妃再他面前提及最多的事情便是皇位。贺兰连城心中暗笑,可不是吗,人人都想当皇上,人人都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可晟泷贵妃从来不想当什么皇后,却一心一意的想让他贺兰连城将所有的皇子都踩在脚下。
贺兰连城说:“母后,儿臣已经是太子了……”
“你是太子没有用!”晟泷贵妃当机立断,站起身来说道:“只有皇上最后一口气没的时候你还站在太子的位置上你才是真正的太子,过早的宣立太子不过是让你过早的成为众矢之的而已,这么多年来你小心翼翼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不敢说,你自由吗?”
贺兰连城不说话,只是安分的跪倒在地上。
晟泷贵妃微微笑了笑:“你应当知道,为什么六皇子的孙蒙会在宫中,你应该去查一查最近孙蒙这个人经常出入的地方是哪里。而不是每天守着你的那些破书本过日子,你的谨小慎微虽然在自己来说最安全,但是对别人来说,却是一败涂地,你要学会主动,而不是被动的做一系列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晟泷贵妃说这话的时候和平时贺兰连城的那些课程师傅们说的毫无区别,就如同,晟泷贵妃只是贺兰连城生命当中的一个老师一样,并不是什么亲人、并不是什么母亲,只是普普通通的教导师傅,指引着他应该怎么做或许要怎么做。
从晟泷贵妃的宫殿里出来,贺兰连城站在浓浓的夜色当中,这个世界如同被蒙上了黑布一样,伸手不见五指,周围一无所知。
胡中问:“太子,咱们回去吧?”
贺兰连城说:“回去?回哪里去?”
胡中颜色难堪起来,“自然是回咱们太子宫了。”
太子宫?对于贺兰连城来说太子宫是个无比冰冷的地方,从一出生开始他便生活在太子宫里,生活在太子宫就意味着是这世界上最孤寡的人。他的人生必须在千万人的注视下,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小心翼翼,他从小听到教导师傅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您是太子殿下,您的一言一行都预示着国家的未来,所以,您要比任何人更优秀才对。
优秀这两个字是天底下所有的人强行压在贺兰连城身上的,他很累却无人体会。
贺兰连城从来不相信身边的任何人,因为晟泷贵妃说过,最危险的有可能是身边最亲近的,所以他从来都不将身边的人视为亲信,即便是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胡中也是。
长舒一口气,贺兰连城说:“去书房吧,今日不想睡觉。”
胡中忙说,“可是太子殿下跟皇上说好了明日去听政事的,若是今日这么晚了还不睡下,明日怕是没什么精神呢。”
“无碍。”说完贺兰连城先他一步快步走向书房。
喝了最后一碗参汤贺兰倾城正准备睡下,突然听见外面有人走动,她起身问着准备退下的瑾儿说:“你可听见什么声音?”
瑾儿茫然止步仔细倾听:“兴许是打更的宦官吧。”
贺兰倾城将信将疑缓缓睡下,突然又听见一声,连忙下榻披了一件外衣推门而出,道路两旁有蝈蝈的叫声,清风明月搞搞悬挂,贺兰倾城站在大殿门口仔细听了听,那声音渐行渐近等到她听到已经距离自己没有多远的时候突然觉得背后一紧,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包裹住,贺兰倾城少有惊讶几乎要叫了出来,那人贴在耳边轻轻喝了口气:“想我吗?”
低头浅笑,贺兰倾城说:“怎么还玩儿这么幼稚的事情?”
“幼稚?”贺兰祠城没好气的松开她质问:“这叫出其不意,你难道不喜欢吗?”
贺兰倾城回过身笑看着贺兰祠城说:“你就不怕我宫中的侍卫看见你,然后把这事儿捅到父皇那里去?”
“我们是兄妹。”贺兰祠城说的直白:“谁还会阻挡住夜半三更哥哥找妹妹的?”
“可是我就要睡了。”贺兰倾城仍笑着说。
贺兰祠城说:“所以我来看你一眼,看你睡得可好,可有想我。”
“兄妹之间不伦不类之事鲜有人知,如今我们也算是其中之一了。”
贺兰祠城没说话,看着贺兰倾城不久便说:“怎么?你看起来有些不情愿。”
“没有不情愿,我只不过是不想让外人看见了笑话,我们是亲兄妹,你不怕?”贺兰倾城眼含秋波这么望着贺兰祠城,仿佛所有的东西都能被她看穿一样。
让心里暗暗有鬼的贺兰祠城突然觉得一阵慌乱,对于贺兰倾城来说,感情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可若是说起这个感情,那么贺兰祠城却也放心大胆的谈论,恐怕这个世界上只有贺兰祠城知道贺兰倾城不是皇家血脉吧。
“你这个女人真是奇怪,总是对旁人若即若离,你可知道,有的时候我觉得我抓住的并不是你的心,而只是你的逢场作戏。”贺兰祠城开始认真了,他开始真正的审视眼前这个看似弱小却非同一般的贺兰倾城。
贺兰倾城颔首,说,“我们去园子里走一走吧?秉烛夜游也是个不错的事情呢。”
挑着瑾儿准备好的灯笼,贺兰倾城跟在贺兰祠城的身边走在十八宫殿里特有的花园中,正值夏天,路边各种花草均纷纷盛开,虽然枝繁叶茂却也没有蚊虫叮咬。一时间饶有一种郎情妾意之感,贺兰倾城忍不住想,若是这样一生一世纵然是平平淡淡她也是情愿的。
不伦不类的爱情贺兰倾城也听过很多,亲兄妹都有可能会相互喜欢,更何况这种同父异母的兄妹,染色体不同而已,虽然她贺兰倾城是不怕,她根本就不把自己当成贺兰倾城,她本来就是王莨。只是这贺兰祠城,像是早已经深陷其中了一样。
“你喜欢我吗?”走着走着贺兰祠城突然问道。
贺兰倾城嗯?了一声突然止步,抬头看着他的侧脸。贺兰祠城有一股帝王风范,他站在贺兰倾城的面前的时候总让贺兰倾城有一种相拥而眠的冲动。
“为什们会这样问我。”贺兰倾城问。
贺兰祠城说:“你若是喜欢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贺兰倾城歪着头,心想,这小子到底要说什么?
贺兰祠城笑了起来,说:“你不用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其实我也考虑了很久才想着要不要告诉你这件事情,我真的会担心你承受不住真的。”
“说嘛,你不说怎么就知道我承受不住呢?”贺兰倾城想,原本就对什么都无所谓,所以更加的无所谓。
“你真的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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