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连琛珏在无聊的时候,也是喜欢看书的。
在成为王爷禁脔的这些天里,她除了时时刻刻补充体力,锻炼床上功夫和技巧之外,她常常也会一边看书,一边思考一个问题。
她经历的历史上,的确有过一个女皇。
她是皇后,她在老公过世之后,把儿子什么都挤走,自己当了皇帝。
也有一个皇子,在即将继承皇位的时候,因为叔叔逼宫,老子死掉,而叔叔又把母亲给强占了,他于是再也无力回天,自问着,生存还是死亡,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而她,也站在了这个历史的高度,自问着自己,到底是生存,还是死亡。
撇开所有的一切,她现在站在一条岔路口上。
现在显而易见,韩家兄弟和王爷阎晨勾结,图谋的,自然是皇位。韩无为作为皇帝阎清最信任的左右手,却站在了阎晨的这一边,她不知道到底是阎晨的人格魅力,还是韩无为的私心作怪。
难道果真是韩无为和珍妃之间,的确有一段不可不说但是又万分禁忌的恋情?
她只能这样想。而韩有为这样纯情纯洁又纯真的小男生,竟然也就这样卷了进去,她还以为,韩有为是韩无为保护的对象呢!
她想不通的事,的确很多。
但是有两件事,却是明摆在眼前的,抛开她的私人因素不说,那两件事,她的确是可以拎出来单说的。
第一件事,她的信念,是通过坐上皇后宝座,进而坐上皇帝这个位子。老实说,她的最最内心处,从来都不会允许自己……在最底层徘徊。她毕竟,也是连家人,就算暂时低下了高贵的头,宝里宝气地耍一番,可是怎么可能,对别人臣服?
笑话。
第二件事,阎清对她很好,作为皇帝,他的确算是情真意切,对她,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就算发现她和王爷阎晨有了私情,竟然还能再次收她回去。但是同样的,阎晨对她,也是一样的,甚至能将她从宫中偷运出来,瞒天过海,偷梁换柱。她的天平偏向谁不要紧,但是最重要的是,阎晨有承诺,他说……
要让她做皇后。
先不说以后将来如何,但是这句话,他却是说出来了。
而她,到底要偏向哪里?
皇宫肯定是回不去了,她就算能回去,有怎么样,天下,宫里都已经发布了她的死讯。她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个死人了。
而且……她就算花费了许多时候,就算和三夫人三妃子还有珍妃都斗了个遍,也赢取了全部的胜利,做上了皇后,踏上了向帝位进军的跳板,而这个时间,成本,金钱,精力,都是巨大的。
反而如果追随阎晨,他掌过军权,又有韩无为的支持,再加上宫内棋子,还有精密的计划,虽说一举成功不是一定之事,却也是有很大的把握,而她作为他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女性助力,必然是东宫之主,而这中间省略去的时间,精力,金钱,成本,便起码是几十年的时间。
宫斗,宫变。
如果让她选,她怎么也要选宫变。
她是连家出身,所以她是天生的生意人,她在连家学会的很简单,为了获得利润,必须把成本降到最低,而把成本降到最低,她出卖什么都可以。
这种简单的算法,她怎么可能不会。
她眨眨眼睛,看着洁白无暇的纸张上被自己所执的毛笔画地乱七八糟,她无意识地,竟然写下了许多东西?
她细细辨认,发现那只是两个字,菊花。
菊花满纸,伤痕累累。
连琛珏不禁呆了,菊花。
她和阎清的往事又仿佛历历在目,那一句此花开尽更无花,那一晚烟火,那一次次地和他的夜晚,她的心……
荡漾了。
该死……
她把那纸张狠狠撕碎了,她所有的假设都建立在撇开她的个人因素不谈,所以……她只要想起阎清的脸,她就觉得她整个人都崩溃了崩溃了。
分裂成了两个,一个人冷冷算计,一个人却在心底温情着,这两个已经扭打起来了。
脑子嗡嗡叫起来,她狠狠地把自己无意识写下的菊花纸张全都撕碎了。
她要冷静,她要冷静。也许阎清早就忘记了她,而在宫中和王弗如欢天喜地呢……
她这种无用的心思,要来做什么?
她丢开扯碎的纸张,阎清……还是阎晨,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
“王爷……王爷今晚不回来了。”那个小小的丫鬟叫四喜,贴着门口瑟缩着身体,仿佛被连琛珏的狂态吓到了。
连琛珏微微一笑,她倒是忘记了,现在韩有为被逼娶妻,她唯一的信息渠道,除了阎晨,就是这个小丫鬟了,尤其现在阎晨也算允许她在王府内小范围活动一下,所以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完全地望天流泪。
“为什么不回来了?”她还想,再次问一问关于那个计划的事呢,她总觉得,她的心,隐隐地揪着。
四喜怯怯的,叫连琛珏想起最开始的那个七巧来了,她低垂着头,婉约之极,乌黑的长发缠绕在脖间,而微微一抬头,青色的筋脉在脖颈间隐隐若现,四喜也是一时看愣了,以前只觉得王爷每日都往小姐这里钻,现在真是觉得,小姐这个,的确是美人儿。
“咳咳,听说……听说是皇帝吐血了。”四喜喃喃地回答,眼光还傻傻地看着低垂着眼眸,无尽思索的连琛珏。
吐血……
她的手腕有点隐隐地疼痛,低头一看,太用力了,那扶手被她狠狠地掐住,恰到她的手腕筋络疼痛。
怎么了,他……应该是幸福地做着皇帝,怎么会……吐血……
四喜也不知道连琛珏的心情,只是讷讷道:“听说,好像是胃出了问题吧,不吃饭,又喜欢吃烧焦了的鸡翅,什么蜜鸡翅的……”看着连琛珏的脸抬起来,眼里波光闪烁,忙补充道:“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只是好像挺严重,王爷都去了。”
连琛珏眉头紧紧皱着,手指都快被硬木硌出血痕来了,看到四喜担心的眼神,再次微笑:“不碍事的,你回去吧。”
她摸了摸眼角,湿了。
阎清,那个……还是阎清么?
她闭上模糊到疼痛的眼睛,昏昏沉沉,陷入了沉睡。
梦里,她仿佛还在无忧无虑的后宫,赏花,做鸡翅,甚至还有淫荡的夜晚,他轻吻着她的脸颊,而他的手,也会轻抚她的背脊,引起她一阵又一阵的骚动。
她微微眨眼,这感觉,太真实,仿佛,她不是在梦中,她微微睁开惺忪睡眼,看到了和阎清酷似,但是线条更加硬朗的脸,是阎晨,而她的感觉是对的,他的大手,抚在她的背脊,轻轻地抚摸着,她有些战栗,而当看到阎晨的眼睛,她更是打起了冷战。
他的眼睛里,是更加强烈的欲火,混合着熊熊燃烧的妒火,直要烧穿了她整个身体,而他热烫的大掌,这时也缓缓移到了她的腰臀处。
他嘶哑这嗓子,缓缓道:“你在……为谁哭?”
她的眼泪,是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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