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那把匕首闪着亮晃晃的光,叫王弗如尖叫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快放开王爷!”
那匕首就这么张扬地抵着阎晨的喉咙,好像只差一点点,就要彻底割破他的喉管,鲜血直溅出来。
连琛珏握着匕首,笑得甜美非常:“现在你急了?急的好,真是王爷养的好棋子,这么替王爷着急。”
王弗如根本动也不敢动,只是眼睛里放出了痛恨非常的光芒:“你给我放开王爷!不要伤害他……”
连琛珏的笑容不断扩散,非常满意王弗如的反应:“不要怕,我呢,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我这么做,只是用行动告诉你,我虽然肚子里的是你家王爷的孩子,可是却根本不爱你家的王爷,我甚至可以,亲手杀掉他。你知道了么?”
刀子在阎晨的脖子上勒出了一条淡淡的血痕,王弗如泪如泉涌:“我知道了,知道了。”
连琛珏赞道:“真是乖孩子。”
“我说了,不是真的对他怎么样,只是要你认个错罢了。我当你一天主人,你就得臣服我一天,否则,这个活死人,我也不想多花力气去照顾,本来生孩子我就不大愿意了,更别说这样一个活死人,多费心力啊。”她非常无奈地叹气。
王弗如再也没有了脾气和痛恨,竟然跪了下来:“不用你照顾,我一个人,来照顾王爷便好,王爷以前待你的好,你都忘了么,不要再勒匕首了,求你,我错了……”
连琛珏在心中叹气,本来想让王弗如信任她,现在只能威胁她了。
好在有个阎晨。
她松开匕首,王弗如扑上去,用袖子擦着阎晨的脖子上的血。
眼泪扑簌扑簌的,一滴滴地都滴到了阎晨的胸膛上。
我见犹怜啊。
连琛珏依在一边感叹,然后才开口:“其实我买你回来,除了想用你干干粗活之外,只是想知道珍妃和卫家的事,你以前曾经和珍妃相交过一段时间,大概会了解些。”
她也被封过夫人,但是却是等同被关在笼子里,她基本是不见外人,只是见到阎清一个人,虽然阎清可能是为了保护她,可是却叫她无法获得该有的信息,以至于,阎清和卫珏的一段情,她是最后才知道的。
这个时候,正好趁着她要养胎,便来多补充些宫内秘闻常识也好。
王弗如擦擦眼泪:“我会说,把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只求你,好好对待王爷,不要再用匕首对着王爷来威胁我。”她美目流转,都是依依看着阎晨,竟是看的痴了。
连琛珏这才快活点头,既然王弗如肯合作,她自然没有什么可威胁的了,只是啧啧道:“这个活死人,竟值得你这样,不知道你是犯了什么邪门。”
她转身出去,留下王弗如一个人照顾着阎晨。
而王弗如分明看到,阎晨在听到连琛珏那句活死人之后,手指稍稍动了一动。
很疼。
他听到什么了,心里这么刺疼。
好像是,有一个女人,说她不爱他。
他的心,就一直在黑暗中沉沦,沉沦。
那个女人的声音,好像那个每天都来和他说些琐事的女人,是她么?
是她啊……
仿佛一阵强光刺伤了眼睛,他的头,也好疼……
意识更加沉沦,沉入了最深,最冰冷刺骨的黑暗中去。
“王爷……王爷……”王弗如唤了几声,但是阎晨还是木然地,躺在床上。
这时淮志子抱着一大堆的药材进来了,王弗如眼泪又开始直流:“救救王爷,刚刚我看到他的手指动了一下,救救王爷吧。”
她已经,什么自尊都不要了。
彼时她是高高在上的贵人,淮志子不过是一介大夫,此时她却要玩下膝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淮志子低叹一声,也似乎在为王弗如哀叹。
连琛珏何须这般为了王弗如兴师动众?只需毒药一出,王弗如什么不能吐露,这样辛辛苦苦,拿着王弗如的心病,软肋,最爱的人去威胁她,连琛珏,她是不是的确有些恶趣味?
恶毒的女人啊。
他替阎晨把了一回脉,才将王弗如扶起来:“只能说王爷有望清醒,机会大些,却也不是一定清醒。”
王弗如本来焕发着希望光芒的脸庞,立刻便黯淡下去。
淮志子默默将药材投入铜鼎中煮,也不去看王弗如,只是专心将注意力投到了医书典籍之上,看来阎晨的复原,有了一丝曙光。
“你是说,卫家其实是一个隐世家?”她皱了眉头,问着王弗如:“卫珍卫珏,也的确是姐妹?”
王弗如点点头,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但也还是强自镇定:“卫珍卫珏,都是皇上的表妹,皇上的母亲,当年也是卫家出身。所以卫家,是个真正的高门大户。现在的卫家,已经没有人在朝中当官……”
连琛珏挥手打断王弗如的叙述:“我只想知道,卫珏当年在宫中,是不是真的最受皇上宠爱?”
王弗如也是娓娓道来:“卫珏,卫珍和皇帝,王爷,还有韩无为韩大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卫珏和皇上,王爷,最是要好,到了几个人都长大成人,王爷,皇上,都被卫珏的美丽而吸引,心中都爱上了卫珏这个绝世美人,卫珏当年,曾是卫氏族中第一美人,卫家本来是盛产美人的家族,可是卫珏竟然力压群芳,可见一斑,皇上和王爷当时争夺储君的位子,皇上力压王爷一筹,先帝便立了皇上为储君,王爷输了,先皇也心疼王爷,将王爷心中喜爱的卫珏赐婚给了王爷,王爷本来失势,但是得到了卫珏,也算了却他一桩心事,只是没想到,先帝宾天之后,皇上继位,竟然将已经是王爷未婚妻的卫珏强行征入了宫中,又将王爷送去边疆,再也不得见卫珏一面,王爷几年后回朝,卫珏已经吐血病死,卫家说未免皇上心痛,又献上美人卫珍,这才好些。”
连琛珏听了这么一大段阎清的过去,只觉得脑子忽大忽小,头忽重忽轻,心中竟然冰碎了一般地凉。
强自镇定,问道:“卫珏,吐血病死的?是因为不爱阎清,惦记着阎晨?”
王弗如屏息沉思了许久:“这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卫珏当年入宫后,也并没有再和王爷有什么往来,想来是淡薄的。至于吐血病死,这件事,在宫中医官档案中,却丝毫没有记录,只有一句沉疴而亡,轻松带过。”
连琛珏皱着眉头,果然有疑点。
“那……还有什么可疑的事么?”
王弗如点点头,眼中又沁出了丝丝水亮的光:“本来王爷送你我进宫,一是你有些卫珏的影子,希望迷惑到皇上,二是让我追查卫珏真正的死因,只可惜,我一直没有能查出来,即使从卫珍那里入手,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只是有一点奇怪,卫家本来在朝中有人为官,自从卫珏死了之后,卫家再也无人入仕,竟是干干净净,卫家从此变成了隐族,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世上,好像,也再也没有人听说过卫家,仿佛卫家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连琛珏的眉头打开,再次展露了笑颜:“带子,以前你老是和我过不去,又是为了什么呢?”言语中倒是十分促狭,只是轻轻松松提起,丝毫没有任何怨气。
因此王弗如也轻轻松松回答:“这就更简单了,你那头诱惑皇上有了点起色,我这里查卫珏的死因,却丝毫没有头绪,再者,我俩闹着,这样便叫卫珍少了许多疑心,我要去投靠她,她也觉得是顺理成章。”
连琛珏咋舌,古代人啊,╮(╯▽╰)╭。
她越发觉得她的女皇之路漫长无比。
天路啊!
“你问了我这么多,我也问你一句,你对王爷,真的一丝感情也无?”王弗如拧着眉头,神色之间,全是疑惑。
连琛珏摸了摸肚子,不回答,只道:“哎哟,这死孩子踢我,疼死了,生孩子真是烦死人。”
王弗如顿时放下了心,那便好,连琛珏此时像是换了一个人,看来对王爷不上心,是真的。
顿时连琛珏在她眼中的形象,又光辉了几分。
月光越过绮户,又越过宫殿的冷瓦清寰,照在御书房的窗户上面,打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色,也勾勒出外面跪着的一个人的影子。
“启禀陛下,有消息了。”
“说。”
黑衣人深深顿首:“前几日弟兄们在勾栏处抓到了一个奴隶头子,那人说去过土申谷卖奴隶,在那里,见过一个女子,长得肖似徐……徐夫人。”
那端坐在御案后的身影好似微微晃了一下。
“继续说!”
“而且宫内和民间仵作都已经验出,当时因为失足落水淹死的淮志子大夫的骸骨,并不是淮志子大夫,这就是说,淮志子大夫,还活着。”
(淮志子在宫里当差,不可能随便走开,于是用了金蝉脱壳之法,失足落水而死。)
那御案后的人竟是站了起来,走到黑衣人面前,从黑衣人那里看去,他的手,竟是一直在颤抖,即使是扶他起来的时候,也颤抖地厉害。
“你们辛苦了,赶紧办事吧。”他悠悠吐出这句话来,双手背负在身后,望着头顶一轮弯月。
“是,属下立刻往淮中子淮志子老巢土申谷,将他们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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