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不肯睡觉在想的事?”岩止含笑地看着她,也怪不得他非要把她拎过来问个清楚不可,她趴在他怀里,她以为自己一动也没敢乱动,实际上那小身子板却一刻也没安分下来过,他要再不把她抓过来问清楚,只怕两个人这一夜都休想消停下来了,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她自己。
轻尘点了点头,埋下脑袋:“爹爹唤我轻儿……”
岩止的眉头忽然一皱:“我不是你父亲!”
轻尘忽然被岩止突然的恼怒给吓到了,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压根不明白岩止为何突然如此不悦,她还没说完呀!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唤我轻儿,从前是爹爹,爹爹死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如此唤我了,我只是……只是觉得,现在岩止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所以,我想听,好吗?”
岩止微微一愣,轻尘的目光倘然,她的个性是极不易让人亲近的,她的表达方式虽然有些煞风景,但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无辜的双眸,却又让人恼怒不起来。
缓缓轻叹了口气,岩止将轻尘纤细的身躯揽入怀中,俊美无铸的脸离她很近,虽有些勉强,但还是满足了她的意思,俯在她耳边低语:“轻儿。”
他敦厚的嗓音低沉悦耳,那两个字清晰入耳,磁性而暗哑,轻尘听了,竟觉得心里顷刻间有些悸动,像一道电流,酥麻了心脏。
像是一个孩子的愿望被视线后的满足,轻尘静静地打了个呵欠,困意袭来,脑袋一缩埋在了岩止怀里,沉沉睡去,唇畔挂着浅笑……
自从发现疫症源头之后,雅拉疫症很快就处于控制之中了,有充足的草药供应着,更何况就连容和都亲自出马了,这疫症在那半个多月的僵持过后,总算在进入五月之时彻底地被控制住了。
雅拉原本就是一个人口规模极大的大部落,因为疫症之事,才变得萧条离析,得知疫症被解决的消息,许多逃离家乡的牧民们都回到了雅拉,雅拉顿时间又变得热闹了起来,疫症害死了很多人,那些尸体都被焚烧掉了,活下来的人是幸运的,灾后重生,整个部落此刻当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一路上,随处可看到回到家乡的牧民们抱着许久未见的亲人哭成了一团,许多原本投靠了沙匪的青年们见到了老父老母和妻儿,皆跪地痛哭,没有找到家人的,只能抱着那些分不清主人的残骸失魂落魄摇摇欲坠地往部落里走。
轻尘看着这一幕幕,并没有说话,只是乖巧地站在岩止身边,连她都怀疑这次疫症和东胡脱不了干系,可见岩止应当也有此意,可岩止却什么动作也没有,轻尘有些不解,如今匈奴逐步在西域扩张,实力日渐强大,可岩止对待东胡的策略仍不紧不慢,她是为将之人,自然是猜不透这些统治者究竟在打着什么主义了。
东胡制造疫症,或许是想趁乱占据雅拉这块面积如此庞大,且人心不稳,不尽然忠诚于匈奴的领土,可他们定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回反倒为他人做了嫁衣,让岩止不费丝毫心力就捡了这个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虏获了雅拉子民的感激与忠诚。
队伍已经整顿完毕了,克拾拉知道即将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之后,更是欢喜得很,黝黑的皮毛油光发亮,昂扬着头,雄赳赳气昂昂的。
雅拉牧民得知这一回匈奴的王竟以身犯险亲自来到雅拉对他们伸出了援手,挽救了整个部落,雅拉的老人妇人们对他感激不已,年轻的勇士青年们对于这样一个对敌强硬,对匈奴子民却仁慈万分的王者,更是不得不心悦诚服。
辽阔的草原,经历了惨淡的几个月后,同劫后余生的人们一样,散发出了获得新生的生机,蓝天白云,沁凉的风从草场上放掠过,顿时像被撩动的舞衣,壮观摇摆,好看极了。
几乎整个雅拉部落的子民都聚集在了草场之上恭送重新为他们带来生机的单于大人那位善良勇敢的王妃大人。
轻尘眯了眯眼睛,倒没想过会有这么大的阵势出现在自己眼前,要知道,她来这里的时候,雅拉简直是个被死亡笼罩的部落,他们是被石头“迎接”的,而如今要离去的时候,人们却心怀着感激相送。
不远处的人群之首,忽然缓缓走出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子,那女子身旁跟着一个一蹦一跳的男孩,牧民们都纷纷为他们让开了道,轻尘有些诧异,是她?
已经是五月了,白日的太阳大得让人发汗,但那女子身上依旧披着那件从轻尘身上脱下来的斗篷,这似乎是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举动,象征着那女子始终铭记着轻尘的恩德,为此才穿着这件斗篷来到这里恭送他们启程。
女子牵着男孩走到人群之首,她是那么的年轻,而那男孩就更不必说了,但雅拉的牧民们看上去似乎对她恭顺得很,这让轻尘不得不有些好奇了,这情景可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女子停在了人群之首,抬起头对轻尘笑了笑,她脸上的皮肤已经好了很多,轻尘这才看清,原来她的面貌十分俏丽可爱,与那男孩的模样颇有几分相似,女子的两只手又在半空中比划了好半天,似乎是在对轻尘说话,男孩看完了,才笑嘻嘻地解释道:“阿姐说,雅拉子民将永远铭记这份恩德,雅拉的牧民全是自由之神的孩子,但现在,我们愿意将自由交给伟大的单于大人,愿单于大人所统治下的匈奴,能给予我们更大的富饶强盛和自由,雅拉愿意成为匈奴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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