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孟轻尘还是在这个男人的怀里,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到了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才像前一天一样找了个背风的位置卸下马鞍生火休息,他们就着冷水吃了点干粮,赶了一天的路德孟轻尘也和他们一样疲惫不堪,庆幸的是,这一回她不必自食其力从别人手里抢干粮,岩止对她还是不冷不热,丢了半块干粮给她就不再理会她了。
和他们一样就着冷水吃了点干粮,疲惫不堪的孟轻尘倒是不再去抵触被岩止揽在怀里入眠,否则以她这副小身子板,也的确是耐不住夜里降温的大漠带来的刺骨寒冷。
每天都这样重复着做着赶路的事,孟轻尘都尽力不与这个叫岩止的霸道的野蛮人有任何正面冲突,她每天上了马背就在他怀里睡,精神好的时候会观察太阳的方位,大致猜测他们正前往的方向,暗自揣测着这伙人的身份和他们正要去的目的地,到了晚上就老老实实地吃岩止丢给她的食物,然后爬到这个男人的胸膛和臂弯之间找个舒服的位置养精蓄锐。
这段时间她做的最多的一件事除了养精蓄锐便是竖起耳朵听他们任何一句对话,渐渐的,虽仍然一知半解,但也能透过说话的神态,联系前因后果,再利用从他们话语里捕捉到的关键词来揣测他们正在说些什么。
一路上,这个叫岩止的男人一点也没有惯着她,天不亮,他便会把还在迷迷糊糊的孟轻尘给丢到马背上,到了晚上他会丢给她半块硬得她连啃都啃不动的干粮,这么长时间的风尘仆仆,原本生得白皙细嫩,精致得让人惊叹的小女娃已然成了一个灰头土脸的破乞儿。
这个孩子从头到尾都沉着一张脸,一次也不曾对他笑过,但她也同样不会喊一声苦一声累,她的毅力和耐性超出了他的预料。
只是……个性不大讨人喜欢。
看着不远处一脸疲惫抱着水囊咕噜咕噜喝水的孟轻尘,水囊的水被她喝光了,她伸出殷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唇,冷着脸把水囊挂回了马背上,一脸不快地把冰冷的视线打到了他的从仆身上,开始打他们水囊的主意。
他们所带的干粮和水有限,尽管那个孩子还很年幼,但自家主人不曾惯着她的态度是那么的明显,从仆们自然没有一个人买这家伙的帐。
岩止幽深的瞳眸缓缓爬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莫测,但他的面孔依旧冷漠如冰,冷眼旁观着孟轻尘陷入的困境,依旧没有要给她特殊待遇的意思。
好在到了第八天的时候,这片一层不变得令孟轻尘反胃的景致总算有了变化,她率先看到的是自由翱翔的苍鹰盘旋在蔚蓝的天际,远处出现了成群的牛羊,地上长着一望无际的绿草,明镜一样的湖泊倒影着天上白绒绒的云团和少女年轻的笑颜,然后他们进入了一个城镇,四周变得嘈杂起来,参杂着各种各样不同的语言,偶尔她还能从耳边熙熙攘攘的对话中捕捉到一两句熟悉的中原官话,那是些游走在外的中原商人。
这座城镇并不大,但这片绿洲十分丰沃,城池的规模也是罕见的壮观,这片领地的实力应当是不弱的,尤其是内城里的属民数量之多让孟轻尘意识到,这里虽然只是一块小小的封地,但实力或许是可以与楼兰、呼揭那样的小国相媲美的。
只是壮观归壮观,孟大将军攻下的城池数不计数,眼前这个藩地的规模还不入她的眼,充其量只是一个让一些北方游牧小国不敢小觑的领地罢了,在她孟轻尘抑或是大秦眼里,实在是不值一提。
身后那个冷酷又傲慢的男人下了马,他们一行人都换作了牵着马在城池中步行,只有她一个人高高地坐在马背上,任由岩止在身侧牵动着缰绳,一张童稚的小脸出人意料地并未露出好奇而又新鲜的神态,反而是一脸冷静地慢悠悠观察四周的地形和人。
越往里走,周遭到处是一片繁盛的景象,孟轻尘这张罕见的中原孩子的脸庞和这身打扮吸引了一路上数不胜数的好奇目光,这里的人不是没有见过从中原来的人,但见到一个中原孩子倒是稀罕,尤其是这个中原孩子是跟着那个英俊而又冷漠的男人进入这座城池的。
孟轻尘一脸淡然地漠视四周打量她的探究目光,她神情严肃地凝眉思索,大秦的疆域虽然辽阔,但对云中以北的势力范围却是所知甚少,不出几年,中原以北的这些蛮族定会成为大秦颇为头疼的劲敌!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属于匈奴和月氏两国疆界之间的领地,岩止和他的从仆为什么会来这里,他们与匈奴抑或月氏国之间是什么关系。
不知不觉间,周遭嘈杂和热闹的声音慢慢地变小了,路上来往的平民也越来越少,到了后面,一路上竟然只看到拿着刀神情严肃的巡逻兵卒,恍过神来一看,孟轻尘这才发现,他们竟然进了平民的禁地——王的都城之中。
王的都城……女娃清澈的瞳眸骤然一敛,凌厉无比,这伙人究竟是什么人!
“这是哪?”孟轻尘明知故问。
岩止抬起那双诡异得摄人心魂的眸,淡淡扫了她一眼,代替他回答她的,是都城真正的内城守卫既惊恐又畏惧又恭敬的举动——刷刷刷立刀跪成一片,瑟瑟发抖。
孟轻尘不禁暗暗称奇,饶是她这位堂堂的孟大将军也吃惊不已,她早就猜到岩止这个可怖而又冷漠的男人定是拥有一个极尊贵的身份,可她不知道这家伙竟然尊贵到让所有人看到他都吓得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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