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爹爹知道她身为孟家人竟然喊疼,指不定得大声笑她呢。
哦,对了,药……
轻尘忽然想到自己在狼窟里摘到的草药,又想起岩止背上的伤,她的左手被岩止捧着,动弹不得,只好伸出右手在自己的衣襟里掏啊掏,全部掏了出来:“岩止,这些药……”
岩止为她清洗伤口的动作忽然一顿,抬起头来,看得轻尘顿时心底有些发寒起来,不久前他分明还如此温柔,可刚才他的神情忽然间就变得那么的严厉和不悦,好像她手里拿的不是治他伤口的草药,而是要毒害他的毒药似的。
这让轻尘有些摸不着头脑,张了张嘴,把后面没有说完的话都吞了回去。
看着她毫无自觉地茫然神情,岩止突然间也怒不起来了,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当真是哭笑不得,从她手中接过那些草药便丢在了一旁,没有理她。
清洗罢了她的伤口,岩止便伸手脱她的衣服,轻尘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拉住自己的衣襟反对:“岩止……”
“松手。”岩止的神情淡淡的,低低的那两个字,却威严无比,不容置疑。
轻尘皱着眉,脸颊通红,下一秒,她沾满血的衣襟已经被岩止轻轻地颓了下来,伤痕累累的肌肤忽然间接触到冰凉的空气,轻尘的脸色更加烧红了,她青涩却已经初长成的身体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中,让孟大将军感到万分难为情。
岩止的视线一直落在轻尘左肩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上,好在除此之外,她的身上并没有过多的伤,宽大的衣袍在半空中掠过,岩止将已经半干的那件原本属于她的外衫包裹在了她的身上,身上已经被血污沾染的湿漉漉的衣衫通通被放在了一侧。
轻尘缩了缩身子,岩止忽然拿起轻尘采集的治伤的药放入口中咀嚼,然后敷在了她的左肩上。
“这些药……”
岩止当然知道轻尘要说什么,他头也不抬:“这些东西对我没用,只是小伤,管好你自己。”
“岩止?”
虽然岩止这么说,但轻尘还是忍不住唤出了声,岩止的脸色有些古怪,难道是他自己身上的伤疼了?他把为数不多的药全部敷在了她的身上,那他一会该怎么办?
“闭嘴。”岩止的神情古怪复杂,低低吼了一声,轻尘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岩止为何突然发怒了。
敷罢了草药,岩止才迅速将轻尘身上的衣袍又裹紧了一些,然后别过脸去,脸色诡异地微红,就连声音都有些沙哑,沙哑得异常:“把衣服穿好。”
“嗯。”轻尘眨了眨眼睛,迅速地将衣服穿好,岩止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若不是伤口疼,难道是口渴了吗?
这一夜异常的安静,岩止并不说话,也没像往常一样抱着她入眠,他不说话,轻尘也只当他疲惫了,毕竟是经历了一夜的恶战,连她自己都疲倦得一动不想动,岩止就算再无所不能,也一定一样很累了吧?
天蒙蒙亮的时候,深谷中有轻轻的鸟鸣虫叫,潭水面上泛起了水雾,天空是深蓝色的,曙光撕裂了夜,空气中的血腥味淡了一些。
轻尘醒来的时候,岩止也已经醒了,昨夜天黑还不觉得,此时一看两人皆浑身是血面目狰狞,还真是挺可怕的。
“轻尘。”
“嗯?”
轻尘刚刚用一只手掬起一掌心的潭水要饮,忽然听见身后岩止的声音,她顿了顿,手心中的水早已经漏光了,转过身来,精致清秀的容颜上有一些困惑。
岩止高大的身躯坐在那,在晨雾的迷离中,即使被鲜血浸染,也依旧俊美得像一尊神像,让人迷惑。
“你记得离开匈奴前,我对你说过什么?”他忽然问她,声音还是那般沙哑,可此时的他,眸光温柔,温柔得……为何让她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好像,有一些东西,破茧而出,洞开了世界,越演越烈,又朦胧变得明朗……
轻尘的背脊一僵,这一僵,突然牵动了肩膀,疼得她骤起眉来。
岩止忽然勾起唇角笑了,就在此时,他唇畔的笑容顿时一敛,似乎有人正在朝这来,他收回了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孟轻尘:“三日后我们将回匈奴,我在等你。”
“嗯?”轻尘抬起头时,岩止的身影已然消失了,甚至没有给她时间回答。
岩止走后,她便听到了有人在喊她名字的声音,人还不少,似乎还是带了一队的人马来的,轻尘站起身来,寻到这的将士们有人发现她了,立即欣喜地高声呼唤:“孟将军!”
随着这名将士的呼唤,无名他们也朝这边来了,他们见到满身是血的孟轻尘,皆是一愣,可再看她完好无损地站在那,脸上还是那样淡淡的表情,只是那顶獠牙面具早已经不翼而飞了,无名等人这才缓缓松了口气,放下心了。
“孟丫头?”
“孟丫头!”
无名叫了她好几声,轻尘才顿时回过神来,惹得无名微微挑眉,眯起眼睛淡笑道:“难道是摔傻了?”
轻尘脸色一黑,她现在精疲力尽,可没力气和无名斗嘴:“我们走吧。”
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无名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着勾起了唇角,悠悠然地跟在轻尘身后,然后下令收队。
轻尘的确是心不在焉,因为岩止离开匈奴前对她说的话是……
待我回来之后,太阳神阿莫和我匈奴所有的子民,将会见证你我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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