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才几斤几两,竟然还想把一个比她轻不了多少的孩子给抱下来,中原人和西域人的体质的确是不一样的,可尼虽只有八九岁,个子也不高,可重量却不轻。
他什么话也没说,执着轻尘的衣襟就要往下拉,轻尘还心有余悸呢,纤细的手指立即抓住了岩止的大手阻止,神色坚定,正义凛然:“我不想脱。”
岩止微微一愣,然后挑起唇笑了,左手一扬,诺大的披风便从头顶覆下,轻尘只觉得周遭一黑,自己已经被岩止的披风覆盖住了,帐中的光线很亮,轻尘觉得在岩止面前露出肩胛也都十分地难为情,此时眼前一暗,她咬了咬牙,浑身紧绷着,却没有再阻止岩止将她的衣襟往下拉。
衣衫拉到了肩膀出,她左肩上的伤简直是触目惊心,岩止小心翼翼地为她重新包扎肩膀上的伤口,对于她身上的伤,他一向是亲历亲为的。
直到换过了新的药,岩止才又将她的衣襟拉上,轻尘红着脸立即从岩止腿上跳了下去,背过身去整理自己的衣衫,岩止好笑地坐在那,看她这紧张兮兮的样子,岩止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轻尘将自己的衣衫整理整齐后,才恢复了一些镇定,她转过身来,亮晶晶的眼睛对上了岩止幽深俊朗的眸,怔了怔,轻尘下意识地稍稍别开了些视线:“那些狮子……”
岩止早料到轻尘会询问有关那些狮子的事,想必她是从那些孩子们口中听到了一些什么,既然她问了,岩止自然不会隐瞒她,尽管,这对任何一个君主来说,都是极其冒险的事,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一个曾经是中原大秦的女将军的她,但她是孟轻尘,他岩止的女人,理应参与他生命中的每一个重要时刻。
后世若是要评价,他岩止大概会被添上一笔以江山安危来搏美人一笑的风流韵事吧?
“这十二只狮子,将会成为我匈奴帝国最威猛的武器。”
“狮子……用在战争中……”轻尘的眼睛闪了闪,心中无法否认那一刻自己所受到的震惊,即便是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将这些凶猛的畜牲驯成一支能够听从号令的军队,猛兽本就比任何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还要勇猛,若是学会了听从号令,那将使敌人更加闻风丧胆,更何况岩止动用的,还是身为万兽之王的狮子,狮子一吼,就足以震慑军心。
她从前从未想过这样的做法,即便是无名,恐怕也都未曾想过将猛兽驯服,投入作战。
可是,岩止最近十分注重战斗力的提升,难道……如今的大秦刚刚从政变中元气大伤,以景项的明智,是不会轻易将矛头指向漠北诸国的,野心勃勃的东胡应该是岩止目前最为忌惮的对手,看来岩止早已经在做准备,他不仅要成为匈奴之王,还要让匈奴成为大漠之上最伟大的国家。
岩止的大手忽然握住了轻尘垂放在身侧的手,稍稍一个用力,将她拉回了自己的面前,他的唇微微扬起:“那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一切有我在。”
看来他必须尽快让这个小女人彻底乖一些才能放心,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兑现离开大贺城之前对她说过的话。
单于大人下了令,将启程赶回大贺城,部落中几乎所有人都来送别,他们诚惶诚恐,以为是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大闹剧惹得单于大人不快了,要不怎么才歇息了一夜便又要启程呢,要知道,单于大人是很关心他们部落所负责驯练的那支狮子群的,每一次来,都要在这里待上好几天。
因为他们部落的罪孽,才让单于大人心爱的女子险些陷入了狮子的口中,若这样的惨剧真的发生了,那他们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但当他们看到单于大人整装待发,站在那里如此气宇轩昂的模样,明显心情不错,这一整个部落才从今天上午可尼险些酿造的不幸中缓过气来,单于大人看上去不仅心情不错,显然还愉悦得很,只因站在他身边的,是那个曾让他们部落所有人都惊叹不已的中原少女,那个被单于大人视作心爱之人的女子。
一身洁白衣裙的女子安静地站在高大俊朗的单于大人身侧,无论是谁见了这一幕,都不禁要赞叹简直比画中还要迷人,那蓝天白云与辽阔的草原作了背景,那匹黝黑的威风骏马站在他们的身后,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背景。
在众人眼里的克拾拉和先前所见一样威风傲慢,可没人注意到,一向骄傲的克拾拉此刻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里写满了暴躁,甚至怒气冲冲地瞪着就站在它前方的孟轻尘,只是碍于岩止在场,克拾拉的气焰才低迷了一些,否则一定要用它的脑袋去拱孟轻尘,找她算帐不可。
莫将克拾拉牵来之前,天知道克拾拉是刚刚经历了多么悲惨的事情啊,那只可恶的老鼠正满草原地追着它跑,咬着它的尾巴,任它怎么甩也甩不掉,克拾拉桀骜不驯,可它的天敌就是老鼠啊,可恶的老鼠,它最讨厌老鼠了!
此时小白鼠大人正趴在轻尘的衣襟里呼呼大睡,全然不知道轻尘拎起它的时候,是多么地不情愿地向岩止承认这是她的“宠物”,因为这一句“宠物”,克拾拉可是生气极了,可它又想念极了这个可恶的女子,悲愤欣喜交加,克拾拉简直要将轻尘的背影给瞪出个洞来了不可。
岩止抱着轻尘翻身上了马背,天很蓝,风很和煦,草原上盛开的花朵顺着风向摇曳着,莫与容和众人亦登上了马背,在辽阔的草原上奔驰而出,朝着那座雄伟的匈奴之都大贺城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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