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舞剑姑娘
没有,夏晓雨就是第一个,所以前来围观的人才会这么多。
外面天色全黑了,这情丝阁中可是灯火透亮的,满座的宾客嬉笑着,也和平日交好熟识的姐儿打情骂俏,亲亲我我,当然也有忍不住的,直接从去了二楼三楼开个房间,寻乐子去了。
突然之间,正在热闹的时候,整个青丝阁的灯突然熄灭了,整个人陷入了漆黑一片当众,所有的宾客现实诧异惊愕的“咦”了一番,接着就明白了,这传说中舞剑的女子就要来了。
一束白亮的光打在了刚刚空无一人的大台之上,一个女子手中缠着空中垂下来的红缎,从天而降,那翻飞的衣裙,露出她洁白无瑕的双腿,若隐若现中,透着说不尽的诱惑。
她并没有落于地,那不知从哪儿垂下来的红缎,被她荡起来,那双美好的赤足踏过柱子,在半空中盘旋着,伴随着那悠扬的音乐,红衣飘然,如堕入凡尘的仙子,带着一股仙气。
忽然之间,音乐变了,有了鼓点,那琴声弦乐之声,变得密集起来,只见在抓着红缎的仙子,从腰间抽出一把剑来,银亮的剑光,在红绸红缎中,显得格外的耀眼。
手一挥,那女子将手中的红缎斩断,整个人轻盈的落在了地上。
伴随着她的落地,她身上那裹着的红绸也落在了地上,里面依旧是红色的衣物,不过没有飘逸,但是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手动剑动,剑势如虹,让人眼花缭乱。
每一个姿势在柔美中带着几分凌厉,在凌厉中带着几分哀怨,在哀怨中又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那女子轻纱蒙面,看不到她的脸,却见了那一双上挑的凤眼,见了那眉间描金的花钿,放佛若是被她看到,此生就再也不会爱上其他的女子了。
她的身子,和动作……用一首赋来形容……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目善睐,辅靥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灵动无比,像是让人抓不住的精灵,偏偏那眉眼,似乎又在诱着人们去抓她。
夏晓雨就这么持着剑在台上舞动着,这是大学的时候,一次春节晚会,她表演过的节目,她喜欢用刀胜过用剑,刀,杀气更重更适合她,不过那时候排演节目的人,说哪有女孩子舞刀的,舞剑还差不多。
所以,夏晓雨就练习了这舞剑,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这个舞台很好,让她很放松,唯一的一束光芒,一直追着她而已,她也看不到台下那些人们的目光,只当做是一次表演的享受。
她全身心的投入,全身心的舞动,要说有杂念,她唯一想的便是,楚离……在不在这里?可看见了她这一支剑舞?这是为他而跳的,他若不在他若没来,一切都是百搭了。
曲毕,灯熄,一阵寂静,接着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掌声和较好的声音,不知是谁带头——其实是夏晓雨让老鸨安排的托儿——朝着那舞台扔去了银子,那银子就跟雪花一样落在了前面的舞台上。
不过夏晓雨早就在灯熄的时候退场了。
片刻之后,全场的灯光亮了起来,整个大堂恢复了往日的灯火辉煌,原本大家期待着台上站着的是刚刚那舞剑的姑娘,不过,却发现,现在站在台上的是老鸨周妈妈,还有两个普通的丫头正在收拾地上的银子。
顿时觉得刚刚投上台子的银子白投了,都便宜了这个贪财抠门吝啬的周妈妈了。
“叫刚刚那舞剑的姑娘出来见人!”台下有人领头吼起来,“总得出来谢个幕吧!”
“叫她出来谢幕,行礼。”下面的人吼开了。
“还有那面纱,连模样都没有看到呢!”
一时之间七嘴八舌,声音经久不息,周妈妈不住的在台上安抚着,好久好久,才息了民愤。
“众位公子老爷小哥儿,今日雨儿姑娘已经舞完一曲,疲乏得很,就不见客了,刚刚那舞蹈,各位爷可能不知道,但去确实累心伤神的,雨儿姑娘需要休息。”那周妈妈道,在下面的人炸开锅之前,又道,“不过三日之后,雨儿姑娘将再一次登台表演,而且,这一次,将会有一位客人有机会和雨儿姑娘共度良宵。”
哗啦啦,台下的议论更大了,不过周妈妈满意的听到看到许多人准备三日之后再来,以后有不少人开始询问如何才能得见雨儿姑娘了。
这一切,都与夏晓雨无关,她现在在自己的房间中,换下了平日穿的长裙衣物,梳成惊鸿髻的头发散开了,披散子在肩上,头上的钗子也都取了下来,正准备卸去脸上的妆容之时,周妈妈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雨儿,有位公子要见你!”周妈妈的声音充满了讨好和谄媚,“你可否一见?”
“不是说了今日不见客吗?”夏晓雨在屋中答道。
“这位公子出手可大方了,一出手,便是一千两啊,你看在妈妈的面子上,就见见这位公子吧。”那周妈妈又道,带着丝丝的哀求,显然不想那一千两的银子飞走了,“这徐公子说,只见你一面而已。”
“把这一千两给我我就见。”夏晓雨毫不客气的道。
“雨儿你——”周妈妈的声音明显走了形,这一千两银子给了夏晓雨,简直就像是从她心头割了一块肉下来一般,“你不要为难妈妈。”
“周妈妈,今日在台子上的银子,恐怕不止千两吧,人不要太贪心。”夏晓雨慢悠悠的道,寸步不让,“再说了,今日我说了不见客,你硬是给我带来,那便是违背了我们的约定。”
“我……”周妈妈声音耷拉了下来,却又不敢得罪夏晓雨,现在显然她已经成为了她的摇钱树。
“我想,你也该是应了人家的话,才给你这个面子的。”夏晓雨继续道,“不过这一千两银子归我,算是对违背我们之间约定的惩罚。”
周妈妈没说话,在进行着残酷的心理斗争,给夏晓雨,不给夏晓雨?如果有一朵花的话,她一定会一片一片的数花瓣的。
“周妈妈,你不去好好看看台子,说不定就有人贪了你的银子了。”夏晓雨又轻声道,给周妈妈心理上最后一击,“我要是你,与其为难自己的摇钱树,还不如去为难一下那些白吃饭的丫头。”
“好,这一千两给你。”周妈妈终于下了决心,咬了咬牙齿道。
夏晓雨这才开了门,接过了周妈妈的那一千两银票,现在周妈妈眼中还是有着强烈的不甘心的,不过见过了夏晓雨赚钱的威力之后,现在还真不敢多说什么,把银子塞给了夏晓雨,就去请那徐公子上来了。
“夏晓雨。”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夏晓雨的身后响起,夏晓雨正在取下耳环,从镜中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徐公子,你真有钱,一掷千金。”夏晓雨停下了动作,将放在桌子边上的银票拿了起来,朝着徐清远挥了挥,“我不知道你的杂货铺子做得有多大,可是,青楼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更不是你浪费钱的地方。”
正因为刚刚听到周妈妈说要见她的公子姓徐,她才答应肯见,也才要回了银子,不然今日她是谁也不会见的。
至于楚离,他相信,若是他看到她的话,一定会来见她的,不会是光明正大,而是半夜进到她的屋中。
说不上来为什么,她觉得他的行事方式就是如此。
“我不该来,你为何来了?”徐清远盯着眼前妆容还没有卸去的夏晓雨,原来她是可以漂亮得如此惊人的,“你就该来这种地方吗?”
“我?”夏晓雨笑了,“不是被你妹妹买来的吗?五两银子,你说便宜不便宜?”
“我会将你赎身回去的。”徐清远轻声道,皱起了眉头,很坚定。
“赎身?”夏晓雨摇着头,笑容更灿烂了,“如果赎身?当初是五两银子,今日之后,只怕你出五千两银子都不一定肯卖。”
“不管多少银子,我都会将你赎出去的。”徐清远很坚定的道,那眉宇间都是认真的色彩。
“我若想走,岂需要你来赎我。”夏晓雨笑着道,“这青丝阁不过是个二三流的青楼而已,好的打手也请不起,且现在周妈妈对我几乎没看管过,我随时可以离开。”
“你在这里……等人?”徐清远恍然大悟,心中却是没来由的一痛,她等的是另外一个人,“是不是就是等你让我找的那个人?”
夏晓雨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今日你肯上台,肯为自己打出名声,也仅仅是为了他一人而已?”徐清远只觉得自己的心痛得更甚了,他原本还以为她估计在这里出色,也是要引起他的主意,让他来救她,或者是让他感觉到内疚也好。
结果,对方的心中,没有半分他的影子,她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那个眼眸是冰蓝色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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