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谋害太子的人竟然是蒋皇后,这人的心得狠到何种地步,才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施以毒手。江瑟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想不明白。
阿启挨在江瑟身边,一个劲儿地瞧着她的小腹,小脸有些呆滞,难得带点傻气。
“娘亲,我也是从这里出来的吗?”
婉婉摸过尚在江瑟小腹中的弟弟,但阿启却什么都不知道。
江瑟失笑,拿小拇指比划着道:“是啊,当初你才这么点儿大。娘亲抱着你,揣着你,走到哪儿都带着你。抱着抱着,你就大了。”母子连心,血肉相亲,但总些人不懂,也懂不了。
阿启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样子憨憨的。
李霁的脸色也柔和了几分,摸了摸阿启的头,柔声道:“阿启乖,你娘亲有些累了,自己先回书房吧。”
阿启抬头挨近江瑟,俩人脸贴着脸,“娘亲好好歇息,我先下去了。”
江瑟脸带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这几日发生的事太多,江瑟难免劳心劳神。但事关婉婉,李霁也不好拦阻外界讯息,只能多抽出些时间陪陪她。
李霁倾身把江瑟打横抱起,轻柔地放在床榻上,蹲下来脱了她的鞋袜,盖上锦被,轻声道:“睡吧,我在旁边守着你。”
江瑟最近嗜睡,再加上这几日确实有些累了,没过多久便安心地睡了过去。她不是不担心,只不过她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李霁等她睡了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坐在一旁的矮榻,在红木小几上处理起了公文。
室内不时响起轻微的书册翻页声,一派温馨恬静。
李启出了爹娘的房门,下了台阶,沿着庑廊朝书房走去,碰巧迎上福伯。
“小少爷,少爷和少夫人歇下了吗?”这么多年了,福伯还是改不了口。
“福伯,您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李启在外人面前,还是比较端肃稳重的。福伯是将军府的老人了,一向受到府中各人的敬重,李启也不例外。
福伯捋了捋有点发白的胡须,笑吟吟道:“封大人府的四小姐来找小姐,但小姐又不在府中,所以老奴来向少夫人回禀一声。”婉婉进宫的事,除了几人知道以外,外面的人并不知晓。
封府的四小姐,那是谁?李启仔细回想了一番,脑海中对这位封小姐倒没有一点印象,遂开口道:“娘亲睡下了,福伯,您带我去瞧瞧吧。”
福伯笑呵呵地应了声,那封家小姐模样长得还真讨喜,肉嘟嘟的。
封寒舒自从听闻婉婉成了太子妃之后,她也替婉婉高兴,就想着来贺喜。谁知太子病发,便没有冒昧前来。她这几天思来想去,俩人都交换了礼物,那就是朋友了。朋友有了忧心事,她怎么可以坐视不管呢。
“封小姐,这是我家小少爷。”福伯含笑把封舒寒领到了一处小厅内。虽说男女有防,但俩孩子,不必计较那么多。
封舒寒年近十一,头上插支蝴蝶水晶粉簪子,趁着她白皙晶莹的小脸,愈发显得俏皮可爱。
“小少爷?那你应该是婉姐姐的弟弟吧。”封舒寒歪着头看着李启道。
李启比封舒婉小上两岁,个头又比她矮上那么一丁点。封舒寒望着李启,倒有点儿姐姐看弟弟的感觉。
李启脸色漠然,面对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丝毫没有软化的意思。弟弟?他看起来就那么幼稚么。
“阿姐去了祖父府上,封小姐可有什么话要我传给阿姐?”李启板着脸道。
福伯在一旁挥退送茶的丫鬟,低着头强忍着笑意,他家小少爷果然有少爷当年的风采与,嗯,气魄。
出去了?真是不巧。封舒寒泄了气,“是我冒昧了。我有一些东西要送给婉姐姐,等她回府,还请你转交给她。”说着示意丫鬟抱出个锦匣。
李启颔首,福伯上前接住了那匣子。
封舒寒朝李启微微一笑,脸颊上的梨涡半显,“多谢!”
“举手之劳。”
把封小姐送出府之后,福伯在后慢了一步。等他询问小厮小少爷去了何处时,小厮回答说小少爷去了练功房。
练功房?小少爷平日里最喜欢去的不是书房么,难道他记错了?!福伯不禁腹诽道。
蒋家原本也是按照蒋皇后的意思,将来是要扶持三皇子的。可如今,蒋皇后被幽禁,看永安帝的意思,是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一时间,蒋家上下人心惶惶,惊恐不已。那也只能向太子投诚了,太子如今有了太子妃,那就委屈蒋灵,当个侧妃吧。
蒋家想让蒋灵做太子的侧妃,可蒋灵一直被蒋家人当做太子妃来培养的。如今太子妃花落他家,蒋灵哪里甘心得了,遂进宫找上了三皇子。蒋皇后失势,未累及蒋家,又因太子的缘故,旁人也不敢怠慢蒋家人。
“表哥,姨母她怎样了?”蒋灵泪眼盈盈。蒋皇后被幽禁,她的确伤心不已。
三皇子神情萧索,一身酒气,“你怎么又来了?”
蒋灵止住眼中的泪,蹲下身子摸着三皇子的手道:“表哥,姑母蒙冤,你可要振作起来。”太子妃的位置没了,可太子可以换啊。
三皇子眯着眼道:“哦?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母后是蒙了冤了?”
蒋灵闻言断然道:“姑母不会做那种事的。”
三皇子冷笑两声,持着酒壶又喝了一通。
蒋灵倏地站起身,从袖间落下一物,三皇子迷迷糊糊地伸手捡了起来。
“表哥,不能看,还给我!”蒋灵惊呼道,但却站在原地不动,丝毫没有要去抢的意思。
一张破纸而已,三皇子也不理她,径直展开了那张纸。
那纸上画着一美人儿,双眼盈盈含笑。三皇子的意识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漂亮!这女子虽没有蒋灵的妩媚,但也别有一番风韵。
蒋灵拿眼觑着三皇子,突然伸手去夺,三皇子自然不丢手。
“这画上的美人儿是?”三皇子开口问道。
“她是李婉婉,表哥,你赶紧把画还给我。”蒋灵娇嗔道。
三皇子把画往怀里一塞,“这画是本宫捡的,自然就是本宫的。”
蒋灵咬唇跺脚道:“表哥,你不给我可以,但你得把它给毁了,可不能让旁人看见。”
三皇子胡乱点了点头。
蒋灵见目的达成,没过多久,便起身告辞了。
蒋灵走后,三皇子拿出那张小像,撕了个粉碎,又点了一根蜡烛,把碎片烧了个干干净净。
李婉婉,李霁之女,准太子妃,他未来的皇嫂。这蒋灵还真把他当个色迷心窍的蠢货,真是个蠢货!
蒋皇后偏疼三皇子,对太子不闻不问。但太子和三皇子兄弟俩的感情却很亲厚,经常在一起练剑习书,没有丝毫嫌隙。
蒋皇后意图谋害太子,最痛苦的可能不是太子,而是三皇子。一个是生身之母,另一个是手足亲兄。他舍不得蒋皇后受苦,但又觉得愧对兄长。如若没有他,蒋皇后定会疼爱太子,而不是痛下毒手。如果没有他,兴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想到此处,三皇子心中痛极,瘫坐在地,捂着脸哭了起来,到底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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