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行程终要结束,任何事情都会有一个尾声,不管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不管你是快乐还是忧伤,不管你是活着还是死去。世界那么大,广泛的空间和绵长的时间,任何人都只是过眼云烟,任何人任何事都只是过客。只不过有些文字记录下历史的瞬间,告诉后人,在你的千年之前发生过什么,没有血肉,没有感情。今天,我有血有肉的感受着,无法接受的接受着。
李恪告诉我,要平静的面对,平静的接受,平静的微笑,让最后一个面容是祥和的。我想起蒙娜丽莎的微笑,是那么永恒。或许我们也可以拥有那么一个永恒的微笑,存入我们永恒的记忆中。
我在房间里擦拭着琴,脑海里默记着千声佛的谱子。
“若儿。”
“雅鱼姐姐。”
“我要回去了,希望可以再见到他一面。”
“会的,你会再见到勾践的。”
“谢谢你。”
“好了,不说了,我为你弹曲子吧。”我强颜欢笑的说。
一弦一弦的弹起,屋子里乐音萦绕,柔和淡雅,清净肃穆。我安静的弹着,雅鱼姐姐静静的听着,没有任何杂音。我不再胡思乱想,此时此刻只有琴,只有音乐,像是第一次弹起一样,不同的是如今琴声里融入了太多的感情与太多的阅历。
我不厌其烦的循环弹着,弹着,弹了好久,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泪水,让一滴泪珠流了下来,我再无法抑制住感情,停了下来。此刻,我看到的雅鱼姐姐早已泪流满面。
“我,该走了。”雅鱼姐姐颤抖着说。
我起身,擦干泪水,一起走出去。李恪和青儿早在等我们了,却没有说话。李恪握紧我的手,给我力量,我也要自己坚强。我们一起朝会稽山走去。
我从没来过会稽山,对它的历史了解的并不多。李恪就一路上为我们讲关于会稽山的事情,让我们忘记离别的忧愁。
李恪告诉我们春秋战国时期,会稽山一直是越国军事上的腹地堡垒。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不久就不远千里上会稽,祭大禹,对这座出一帝一霸、从而兼有“天子之气”和“王霸之气”的会稽山表示敬意;汉代以后这里成为佛道胜地,传说葛洪之祖葛玄在此炼丹成仙,山中的阳明洞为道家第十一洞天,香炉峰为佛教胜地,至今香火旺盛。
会稽山山川秀丽,地灵人杰。历史上有很多名人都曾游览过会稽山,并留下许多著名的诗文。晋代书圣王羲之久住会稽山下,曾在兰亭与文人相会,写下不朽的《兰亭集序》,可谓与会稽山水千秋共存。位于城西南山**上的兰亭,其南侧为会稽山所环抱,溪水环绕其间,茂林修竹,环境十分幽静,传说越王勾践在此种植过兰花,汉代又在此设过驿亭,故称“兰亭”。
“雅鱼,是这样吗?”李恪问。
“嗯,是,没想到这些在历史上都留了下来。那是他为我种的,我喜欢兰花,清新淡雅,淡泊高洁,令人向往。其实,那日,若儿带我去的那个兰亭,真有点让我回到家里的感觉。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兰花了?”
“我们去找吧,或许还有呢。”我说。
“走。”李恪说。
他在前面带路,我们已经走进会稽山的怀抱,它并不高,却很有气势,我们顺着山路往上爬,希望可以找到兰亭,看到兰花。我们按照史料上记载的“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方位去寻找。
“恪哥,你说兰亭还有吗?从汉代到现在,会不会已经被毁坏了?”我疑惑的问道。
“也许吧,几代朝代更迭,几百年了,什么东西能存在那么久还完好无损呢?”李恪对它的存在也迟疑了。
“我们找到了兰花就知道兰亭的位置了,就算是建筑没有了,我想地基应该还会存在吧。”雅鱼说。
我觉得雅鱼姐姐比我们更了解会稽山的方位,她走起来比我们熟悉很多,看来她真的是到家了。
“雅鱼姐姐,你对这里很熟悉啊,难道一千年了,这里没发生什么变化吗?”
“有变化,但我能区分的出来,一些路还是能找到的。”雅鱼解释说。
“那你那时候为什么还能迷路?”
“如果不迷路,不就遇不到你了吗?”雅鱼也学会了开玩笑,反问了我一句。
“你后悔来到这儿吗?”李恪问她。
“为什么要后悔?遇到你们是我的幸福,让我过了另一种生活,我应该谢谢你们才是。”
沿着山路蜿蜒向上,突然雅鱼姐姐驻足了。
“怎么不走了?”我问。
“你们闻。”雅鱼说。
是香气,淡淡的清香。“难道是?”我问。
“是兰花的香气。”雅鱼姐姐说。
我们走过弯道,顿时变得开阔起来,像一个高地,种满了兰花,香气四溢。我发现雅鱼姐姐看到这一场景却惊在了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
“雅鱼姐姐,会是勾践种的吗?”
“我相信是他种的,只是没想到都这么一大片了。”雅鱼幸福的说。
看来这片兰花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掉,反而印证着爱情,那段忠贞不渝的爱情。我们一起走进兰花,站在悬崖边上眺望,清晰看看到一条很宽的路,足够千军万马走过。
“若儿,还记得我跟你说我每天都会来到山上眺望北方吗?”
“记得。”
“我想我到家了,就是这里。每天都到这里来,等着他。”
我顿时哑口无言,居然是这里。千年前的场景如今重现,让我陪着雅鱼姐姐一起重现当年的情景。我觉得我瞬间也回到了越国,也在盼望着越王的凯旋。
“雅鱼,这边有水域吗?”李恪问。
“以前有,现在还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在哪里?我去看看。”
“从这沿着小路往西一点。”
李恪去了,我也四处走走看看,留雅鱼姐姐和青儿在这里,我想她在回忆着他们之间的故事,我不去打扰她,让她一个人静静。
我朝北走去,发现一个巨大的土堆,它不像是和会稽山一体的山体,而像是人为堆砌的。凸显的土堆已经被绿色覆盖,植物茂密。这怪怪的山体里面到底有什么呢?我想不通直到我走近它,藤枝缠绕着掩盖住一道门。瞬时我明白了怎么回事,我不禁后退几步,惊慌的跑离了这里。
李恪看我慌张的样子问:“你怎么了?”
“我,我找到了。”我用手指着那边,心脏怦怦加速跳动着,没想到自己还是畏惧了,第一次见的冲击对我来讲还是不小的。
李恪走过去看了一眼,表情凝重的看着我,我知道他也明白了。“我们先去水域那边吧。”
我定了定神,深呼了几口气,说:“我去叫雅鱼姐姐。”
……
“还有兰亭吗?”雅鱼看到我们问。
“没有了,但是有遗迹,去看看吧。”李恪说。
我们走过去,看到一个不大的小湖,从山上留下的溪水汇聚到这里,在流向山下。湖中确实没有了兰亭,却可以看到断壁残垣。遗迹在溪水入湖的地方建立,只剩下几块地基,昔日的胜景不复存在了,无法一睹当时的风采,却庆幸找到了兰亭的位置。这片大好的风景,那么多文人墨客的到来,真让人羡慕。虽然无法复建,即使在原址上建一座新的兰亭,也不会再有当年的胜景了。
正午,太阳高照,林子里的鸟声婉转动听,湖边的风吹拂着我的发丝与衣裙。
“我们走吧。”雅鱼姐姐说道。
我们跟随着她一路来到那座怪异的山前。雅鱼姐姐说这里曾经是她居住的宫殿,没想到如今什么都不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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