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还昏昏欲睡当中,却听见门外一阵骚动,有人喊“殿下”,声音显得十分急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赶紧穿好衣服,走出去看个究竟。正好李恪出来了,董越也紧接着走了出来。
“殿下,东宫出事了。”一个侍卫禀报着。
“怎么了?”李恪皱起了眉头问。
“太子造反了。”
“昨晚?”
“是,殿下您现在得赶紧回去,皇上传您进宫呢。”
那个说话的人好熟悉,好像是第一次遇见李恪的时候那个送我出山的人,现在的他少了些许的平和,多的是份严肃与稳妥。在李恪的府里这么久都没有见到过,居然今日在这里看到了。
李恪听完正要走,我叫住了他,“我跟你一起回去。”
没想到他看了我一眼说:“事情复杂,你在这比较好,等事情过去我来接你。”说完就上了马。
“我不。”我拧着。
“听话。董越,我们走。”话音落定,一群人策马扬鞭的已经跑了出去。
他们刚走,兰儿跑了出来,问:“姐姐,发生什么了?”
我没有理兰儿,而是转身就去找纳兰,跟他说,“太子要被废了。”
“李承乾、魏王之争?”
“嗯,还是来了。”我略有担忧的说。
“你想怎么做?”
“恪哥回去了,我要回去找他。”
“那我跟你一起吧。”
我去和雅鱼姐姐道别,她要我快去,兰儿也吵着要一起走,想着她日渐成熟,一起就一起吧,见见世面也好。虽然我见到的也不多,甚至我这个年龄还没有真正进入社会过,但今天却要缴进古代最惨烈的争斗中了。
都知道唐太宗立的太子是长孙皇后的嫡长子李承乾,对于他的印象只停留在历史教科书里与传奇故事中。对于李承乾的传说各种各样,有说他仁弱的,也有说他能力还不错的,也有人说他和废太子李承乾很像的,不管说什么,毕竟我们所看到的历史不是真正的历史,而且很有可能是被篡改了的历史。我们手中的都是二手甚至更多手的资料,那种真实早就不知道迷失到了哪里。我想一睹太子的容颜,看一看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们尽我们最快的速度去追李恪,刚到城门外,一大队人马正在陆陆续续的通过城门,我们也尾随着当成其中的一部分,顺利的通了过去。
李恪没有立即进宫,而是先回了府里。清晨,大街上安静着,仿佛都不敢走到外面来,生怕被当成图谋不轨的人被抓起来。那种阴森不安的气氛围绕在我的周围,不时心中紧张起来。直到吴王府,李恪董越才发现我们跟了来,李恪很生气的质问道:“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等着吗?”
“不放心你,我们在或许可以帮你一把。”纳兰解释道。
李恪没再说什么,进了内室去换朝服。
我跟一旁等待的董越说:“带我进宫吧。”
董越听到我这么说,突然把眼睛瞪得很大,说:“姐,你开什么玩笑,你怎么进的去?”
“像你一样进去。”
“真的不可能,你去只能添乱,你以前又没进去过,很多事都不懂。再说,这一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可不想你受什么牵累。而且,殿下也不会同意,要是他知道了还不得……”
“好了,没那么严重,我保证不捣乱。”说完,我也去换了一身男装。
李恪穿着朝服出来了,我扮成他的侍卫跟在他的后面。李恪环视了一圈,问道:“若儿呢?”
董越不吭声,抬起头看了一眼我这边,又低下头。李恪明白是什么意思,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赶紧把头低下,可他还是认了出来。他把我拽到一边,严肃的说:“能不能不闹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回来给你讲,但你不能跟着我,听清楚没有?”他说的很凶,说完就走了,我还是不死心,尾随着去了。纳兰知道我不甘心,所以没有拦我,只是对我说小心点,多看少说。
就以这种方式,在董越的包庇下,第一次进入皇宫。我和董越跟随在他的后面,在两仪殿门口,一位公公来到我们身边,他让李恪到里面等候。两仪殿是皇上平日里办公的地方,不算大,但也敞亮。一尺高的桌子摆放着公文,席地而坐的龙椅,显出威严。我穿了一身文装,正好和董越一文一武,在两仪殿休息的时候,我故意躲着李恪,却还是被他发现了。
他小声质问我:“你怎么就这么不能听话,非要跟来?”
我不再畏惧他,反而变得理直气壮的回应说:“我已经来了,要不你把我交出去?”
“哼!回去再跟你算账。”他一甩袖子不理我了。
“皇上驾到。”
我随着李恪、董越一起下跪,恭迎皇上。我什么时候给人下跪过啊,早就不兴这个了,现在倒好,时不时还要请安下跪。唉,对于面前的这位皇帝,下跪也值得,至少我认为他是中国历史上最好的一位皇帝了。
“你昨天去哪了?为什么没在府里?”皇上问。
“回父皇,儿臣去郊外了。”
皇上哷着他的胡须,问:“你去郊外干什么?”
李恪一五一十的说:“昨天是董越大喜的日子,儿臣去参加他的婚礼去了。”
“皇上,昨晚臣结婚,一直和殿下在一起,请皇上明察。”董越赶紧证明着说道。
“只是结婚?没干别的?”皇上怀疑的问。
“殿下是今早才知道太子的事的。”我说,李恪和董越用异样并且紧张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自己怕是多嘴了,赶紧底下了头。
“你一直跟吴王在一起吗?你怎么就知道吴王今早才知道的?”皇上问我。
“不是皇上您来传殿下进的宫吗,殿下不在,臣才出城找的殿下。”我把自己当成了那个壮士,解释着。
“恪儿啊,这些天你老实在府里待着,别再出城了。朕可不想再看到昨晚召集大臣唯独你缺席的情况再次发生。”
“儿臣谨遵圣命。”
“下去吧你们。”
“父皇,您还好吧!”
皇上摆了摆手,叹了一声气,“先回去吧。”
“儿臣告退。”
我们退了出来,一直到出宫,董越才跟我说:“你知道吗,刚才吓死我了。”
“有什么可吓的,我只是陈述事实。”我辩解着。
“这不再是事实的事,你没看到皇上在怀疑殿下吗。你要是说错了哪句,对殿下可不是什么好事!”董越的额头上的汗还未干透,看来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董越,回府再说。”李恪命令到。
这次进宫居然只见到了唐太宗,但他的面容也没有太敢抬头看,更不要说其他大臣了,连影子都没见到,这宫进的,真有点亏。而对于李恪的态度我却漠然,没有太放在心上,总觉得他是被吓到了,回去就会好的。
刚进府门,就听见李恪命令道:“把门关上。”
纳兰、兰儿闻声跑了过来看看我们是否还好。“你们终于回来了,没事了没事了,老天保佑!”
“我没事。”我话刚说完,李恪就把我拽了过去,愤怒的说:“你觉得好玩吗?”这一问,把我问懵了,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什么时候能听我的,别去干那些我不让你干的事!你知道吗,今天你差点闯了大祸,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我希望你以后别再给我捣乱,听见没有?”他第一次把话说的这么绝,我眼里浸满了泪水,周围的其他人被李恪的声音所镇住不敢出声。
“好,你当我愿意管你的事吗?我走,不给你添麻烦,不给你捣乱,你也别再来找我。”说完我就跑回房间去换衣服,然后准备离开这儿。
“姐姐。”听到身后兰儿喊我的声音,同时又听到她喊:“你知道吗,姐姐来长安就是为了找你,你现在竟这么对她……”
我擦干泪水,收拾好东西,突然很想回家,这么久归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心切,但此时,可能是因为受了委屈才想要找一个港湾规避风雨吧。我告诉自己要坚强,如果他总是埋怨别人,那么他不会是我要找的人。为了这么一个不值得的人,我何苦生气呢,我安慰着自己,拿起包袱,可刚走到房门口,就看到了李恪的身影,我当做没看到他,躲着他走路,可他却拉住了我,死活不放手,说,“刚才是我不好,不该跟你发脾气,别生气了。”我不理他,继续使劲往前走,却被他一直拉着走不了,眼泪在这个时候却不争气的掉下来。“别走,好吗?”他声音变得很温柔,不再是刚刚的样子,但我要坚定,不能因为他的两句话就回心转意。“你知道我是不想你搀和进来,这些事不是你死就是他死的,太危险,我不想你有事,才跟你发脾气。现在我跟你解释了,所以,原谅我刚才的不冷静,别再生气了。”李恪替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我看着他,听着他说了那么多,反而哭的越厉害,他把我搂入怀里,摸着我头,我竟呜呜的在他的身上哭起来,湿了他的衣衫。
“其实,你们两个都关心着对方,都是为了彼此好,只是方式不同罢了。李兄也认错了,若儿你也不该再生气了。”不知纳兰什么时候出现的,说了这样的一席简单却明了的话。“我去梨园报个平安,你在这好好的。”说完纳兰走了。看着纳兰远去的背影,真的觉得他很善于理解别人,懂得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离开,或给人温暖或给人支持与建议,说些恰到好处的话。
“听兰儿说,你来长安就是为了找我,为什么找我?”李恪的问话打乱了我的思绪,回过头来看着他,说:“不告诉你。”
“那你就不怕我多想?”
我故意说:“好,那我就是来谋害你的。”
“小孩子过家家的话,谁信啊!”
“哼!”我把头扭到了一边。
“快点告诉我。”李恪催着我。
“等我高兴了吧。”
“你刚才跟父皇说的那些话?”
“董越路上告诉我的啊!”
“嗯,你还挺聪明!”
“是啊,哪像某些人,动不动就认为别人不是弱智就是傻子的!”我挖苦着李恪,他也不说了,只是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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