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说,说完,转身离去,朝着他的王府走去。留下我,在这个漆黑的夜晚。我再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一边是爱的人,另一边是亲爱的朋友,让我如何选择?还不如了结了自己爽快。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遇见他们,再面对如此艰难的抉择?老天,你在做什么,告诉我。我不停的叩问。
在我还伤心难以选择的时候,被一种“飕飕”的声音所吓到了,顿时觉得阴冷恐惧。我追寻着声音,抬起头看到正前方,被眼前的场景所惊呆。
一群黑衣人围绕着李恪,气势汹汹。是要杀人灭口吗?会是谁呢?又是为了争夺太子之位吗?在我思索的过程中,他们已经打了起来。我站在远方看着,为李恪提心吊胆,我怎么才能帮上他,他受得了这十几个黑衣人的杀戮吗?他手无寸铁,而对方却拿着剑或者刀。
黑夜下,那么一点微弱的月光,映在刀剑上折射出耀眼的亮光,冷兵器的阴寒。刀与刀的碰撞声清脆响亮。看不清楚招式,有人倒下,有人爬起。
又是一阵风,府前有几棵高大的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若有若无的看到树上有人。瞬间一种念头闪过脑海,我顾不了再想什么。喊了一声“小心,树上有人”,喊完就朝着李恪跑过去,尽我自己最大的力气,最快的速度。就在我马上跑到李恪身边的时候,突然听到他向我这边喊道“快离开这儿,危险”。紧接着听到他“啊”的喊声,是受伤了吗。我听到树那边开弓的声音,顾不了太多,我冲过眼前的黑衣人,一支箭“嗖”的一声已到眼前,我冲到了恪哥面前,挡住了那支生冷的箭。
“啊!”我喊道。
生平第一次被箭刺入,我无力支撑身体,倒了下去。
“若儿!”李恪撕心裂肺的喊着我的名字。
我倒在了他的怀里。
“快,保护殿下。”
“来人了,快撤。”
“若儿,若儿……”他不停的叫我,我感觉恍惚,没有一点力气。
“你不能死,听到了吗,坚持一下,大夫一会就来。”
“你,你别,别轰我走。我,我不想离开,你。别,别让我,让我走。”我断断续续的说着。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他哭了,泪水落到了我的脸上。“我不该让你做那样的选择,都是我的错。”
身体的疼痛让我难以忍受,感觉到鲜血往外流。他抱起我,急匆匆的朝府里走去。
外面乱乱的,我自己头脑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第一次感到生命的可贵,只是觉得我就要死了,死亡已经离我很近。不想死,是唯一的念头,可是谁又能左右的了呢?
死忙,死,死亡,死……
李恪把我放到床榻上,紧握着我的手。我趁自己还有点力气,跟他交代了两件事。
“我有话说。”我虚弱的说。
“好,我听着。”他把耳朵凑到我嘴边。
“今后,如果,如果有人来找我,告诉他,我曾经,爱过他。但现在,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人,有了所爱。我不后悔,我经历的这一切。把我的事告诉他。”
“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答应我。”
“我答应你,答应你。”
“第二件事,是,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亲我一下,我,我想听你,说。”
李恪俯下头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问:“想听我说什么?”
“殿下,大夫来了。”
“若儿,你听着,好好给我挺过来,等你活过来,我再说给你听,想要听到,就活过来,听到没有。”
“我怕我,不行了。”
“行,你一定行的。大夫,快点。”
我眼前模糊,看着那个朦胧的大夫拿着什么在我伤口处撒了些什么,听到他跟我说:“要拔箭了,忍一下。”
李恪握紧我的手,我只想昏睡过去,累了。
紧接着感到一件利器从身体里被拔出带来的巨大疼痛,但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了,疼的昏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庄生晓梦迷蝴蝶。”
梦中突然闪现出这句诗,一直觉得自己很飘渺,不知道自己是在梦中,还是梦里有我。直到我睁开眼睛,也还觉得一片茫然。
我一直认为自己不行了,再也活不下去了,以为就这样死了。或许是潜意识里的那份执着支撑着我,让我从鬼门关走了回来吧!
“醒了?好点了吗?还痛吗?”李恪轻声问着我。
“我没有死?”我怀疑的问。
“你那么好,老天怎么舍得让你死。”
我微微一笑,第一次觉得“生”是这么好。
“睡了好大一觉,真舒服。”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
“睡了两夜了。”
“那么久?”
“你再醒不过来,我都快急死了。”
我笑了一下说:“外面阳光真好。”
“天气不错,等你能走动了,我扶你出去走走。”
“若儿醒了是吗?”
我只听到了声音,不知是谁,我努力侧过头去看,却换来一阵阵剧痛。
“你别动,是媚儿。”
此时,媚儿已经走到我床边,轻声问我:“怎么样了,还难受吗?要不要喝点水?”
我点点头。
媚儿去端来水,恪哥把我扶起,媚儿小心着喂我喝水。
重生的感觉真好。老天对我真好,没有把我夺走。一边是生,一边是死,我走在中间的独木桥上,硬是走了过去。也许,死在我这里并不算是什么,如果可以死,倒是一种解脱。但老天没有,他让我活着,那就意味着今后或者眼前就会有比死更难的事在等着我。慢慢清醒,那个选择还摆着我的面前吗?中箭后的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注定我要对不起一方。原来,死亡并不可怕,怕的是现实,我畏惧了。
当死亡来临,你会抛弃那些无谓的琐碎的事情,脑海里只剩下那么一两件想做却还没做的,能带来遗憾的事。我有些指责自己,在死亡面前,我为什么只剩下了爱情,而友情亦或是亲情我都舍弃了?亲情对于我来说,在现在的时空是不存在的,但对于衡哥哥呢,到底是爱情还是亲情,怕是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了。还好,没有忘记他,但却令李恪产生了好奇,我是这么想的,他也一定会这么想的。临终前的遗言,不会有谁在意,因为对于一个要死之人来说,只是遵从道义完成亡人的心愿罢了。可是,对于死而复生的人来说,有些话却可以致命,让人产生怀疑。我犹豫了,活过来了,却要无谓的面对很多事,真想再多睡几天。
友情,在我心里,我不想舍弃,只是因为无法抗拒的那份爱,我千里迢迢的走了那么多的路,经历那么多的事,穿过时空,来到可以找到他的时代,我怎舍得放弃。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友情可以有很多,爱情却只能有一个。我不想狡辩什么,只想对媚儿说对不起。
不知道李恪还记不记得他答应要跟我说的话,其实也不重要了,他那么说是为了激我有生存的欲望。救他,我不后悔,我也相信他不会让我后悔。
看着恪哥和媚儿,心里乱乱的。但他们此刻能够和睦相处,我又感到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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