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马车队在泗水城外的树林里歇息修整,那满满几马车的粮食水源与吃食看的东皇夫妇俩心中越发不好受。
看着自家亲卫和锦绣派来的那些人有条不紊的生火造饭,楚如云便拉着自家夫君的手一起去看那长长的马车队伍,驻守在马车旁的白衣侍卫们见了,无不是垂首问候“老爷、夫人....”
这般俗气的称呼却让东皇夫妇听的更顺耳,就连脸色都好看了不少,因为他们清楚,这必然都是自家女儿交待的“没事儿,我们就是想看看都给我们带了什么回去,说来这么多马车我们还不知道都装了什么呢.....”
那白衣侍卫闻言点头,上前两步推开车厢门,并搭好脚蹬,这才道“老爷夫人请.....”
东皇爹当先上了马车,并伸出手拉了一把楚如云,夫妻两这才双双上了马车,却也巧,单这么一眼,便让楚如云看见地上那个被层层包裹却被露出一角的镜子。
“哎呀,玄天,你快看,看那儿....”楚如云疾走两步,欣喜的喊出了声“是镜子,是镜子啊,那孩子,竟是这种时候也没忘记当初那随口一说的话....”楚如云红着眼,跨过一旁堆着的大包小箱,难掩喜色与激动的奔上前小心翼翼的将之打开。
东皇爹站在一旁笑看着,满是感怀的道“她可不是随便说的,单看这雄伟的车队,威武高大极有灵性的马匹,还有这些马车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的心意呢。”
“孩子他爹,玄天,你快看,这镜子跟桂妹妹的那个完全不一样....”楚如云的惊唤将东皇爹的目光也引了过去,目之所及的就是被金丝楠木仔细框在里面的镜子,除却低调奢华的镜框,东皇爹也看出了镜子不同。
“好似....这个更厚实一些?”虽然说词不太恰当,可只有这个词最贴合意思,夫妻俩看着那个被层层包裹的镜子,再次陷入了思念.......
.........我是人物分割线...........
再说这厢李家小院儿,在送走了东皇夫妇后,又回归了忙碌,桂姨直接留在了吉乐镇,而刘玉福则是跟自家老爹和姐夫继续帮着收惙房子,如今倒是真的只剩下上梁了,男人看着渐渐垒起来的假山,突然喏嗫着道
“爹,你说,这月吉日不多,那能不能将请期和上梁放在一起?”
这话一出,老刘头和月生都笑出了声“你就这么着急啊?总归是你的,跑不了的....”月生放下手中的镐头,笑着抹了把额上的汗,还不忘调笑出声。
就连刘老爹也连连点头“你说你啊,都多大年岁了,怎么还跟毛头小伙子似的惹人笑呢?”
“那、那哪儿一样,你们也都知道,我和她跟从前的那人是完全不一样的.....”说到这儿,三人间的气氛又多了些沉默,世间总有诸多不如意,却并不代表,会一直那样下去......
李家小院儿的灶房里锦绣正在掌勺,锅铲翻弄间,一个又一个的精美菜式便摆放在了近前,身后的小楼里,刘氏正在君阳的房间中,给他整理着行李。
“阳阳,你也听见你姐姐说过外面是个什么情形了,此次出行,你万万要乖巧听话。”再次将一个包裹打好,刘氏又抽出了一个布包裹收惙起来
“而且,此行最主要的乃是君逸的大事,若是此行中了举,看当今的意思怕是要再多留些时日,若是到时候泗水城的书院开课.....”
刘氏说着说着闭上了嘴,抬手抚上了一旁乖乖坐着的君阳头上“现在世道乱,舅娘实在是不放心你们啊,哪怕,哪怕锦绣那丫头那么神奇.....”
刘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君阳的小手扯住了“不会有危险的!”稚嫩的童声却是格外的坚定“姐姐原本不答应我,肯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如今姐姐答应了,那便是有了万全的把握。”
小人儿一点一点的用小手包住了刘氏的大手“除却我相信姐姐这个原因,也是因为我想看哥哥成功!”小人儿此刻的脸上倒是正正经经的严肃,认真的大眼,没了那股子让人发笑的作态,反而让人不自觉的相信
“舅娘知道,我父亲是本是秀才,却是因为十多年前朝中的那场动乱而选择归乡,虽然因此结识了母亲,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可是因为我,这个家一度走向崩塌,若不是舅舅舅娘你们一直接济,哥哥也不会一直坚持将书读下去....”
说出这样的话,小人儿的情绪却是再平稳不过,这样的转变不禁让刘氏心中有些发慌,可不待她说话,便听小人儿继续道
“哥哥读书很辛苦,姐姐赚钱也很辛苦,唯独我,一直被他们好好的保护着,如今可以见证哥哥的成功,阳阳真的很开心,因为一直以来,光耀门楣几乎成了哥哥心中的至粘稠,如果可以,我是想陪着的,舅娘....”
“好,好孩子,舅娘知道了,是舅娘不好,惹了你伤心.....”刘氏红着眼缓缓垂下了泪珠,却是不管不顾的将君阳拥进了怀里,好是一番安慰。
“阳阳不伤心,阳阳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年纪小,也有家人,自是做不成骆萧骆玉那般为人称道的厉害人物,可我会努力长大的。
等过几年,我个子长高些,将书本学得通透些,本领再大些,我便让姐姐去做她最想做的事。是同无殇哥哥行走天下也好,亦或是在家中安安静静的过日子,那些琐事赚银子的事儿,我都担了....”
虽说君阳的身高不如练武能吃能喝的骆萧,但是已经抽条的他配上这般铿锵的言语,却是格外的有信服力。
而一向心思敏感的刘氏,此刻却是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君阳的小身子,呜呜的哭出了声,滚烫的泪水流进衣衫,变的冰凉,湿成了一片贴在了小人儿身上。
“舅娘不哭....不哭....”小人儿呐呐的声音还有刘氏压抑却悲苦的衣衫在屋内回荡,却让隔壁倚在窗边读书的君逸,心疼的皱紧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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