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元礼这才兴冲冲的离开了长春宫。白且随又继续将明药拉进去,边走边问:“药儿,你说是不是我平时太过于严肃了,将孩子都吓怕了?”
明药则摇了摇头:“臣妾几人都是慈母,皇上严厉些才是真正对孩子好,不然过于溺爱也是害了孩子们。”
白且随点了点头,而明药却眉头紧皱,一想到方才元礼的眼神,她便心神晃荡,在白且随的再三逼问下才说除了自己的想法:“皇上,臣妾担心元礼和圣哲靠太近了,反而会坏了他们兄弟的情分。”
明药有这个疑虑也不足为奇,平时元礼便总是缠着圣哲,两兄弟感情亲厚则已,可元礼依赖哥哥的程度却有些过甚了。
白且随只是付之一笑,弹了一下明药的脑袋,嗔道:“让朕瞧瞧,你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整日胡思乱想的,也不怕被圣哲听了笑话你。”
刚要辩驳着,白且随打断了她的话头,道:“你不要多虑了,他们不过是从小玩到大感情比旁人好了些,又有当年纯贤的情分在,而且最近听说,元礼这傻小子跟户部侍郎的小女儿玩得很来。”
白且随顿了顿复又道:“这群小子,也都是开始长成了,元礼倒是不必担心,只是孩子不知道什么,圣哲却也不小了。”
明药掐了一把白且随的腰间肉,嗔道:“什么叫做圣哲不小了?皇上明显偏心。”又扭头不看白且随,嘟囔道:“圣哲不过十岁罢了。”
白且随将明药的身子扳正,却没有跟她继续嬉皮笑脸,而是语重心长道:“圣哲懂事你也知道,这也是太子所需要的,药儿你可不能因为心疼就让她松懈。”
明药点头道:“臣妾有分寸。”
继而明药又摇了摇头道:“方才臣妾说圣哲跟太傅去学骑马,可圣哲自幼马术便不错,哪里用学,他是真的去清王府找芙渠了。”
白且随笑了笑:“如此也好,朕觉得芙渠那丫头也很是不错,当年那蛮横的性子也没有了,多半是跟着圣哲的原因吧。”
明药又想起了几日后的百花宴,软软的身子伏在白且随的膝盖上,闷闷道:“如今臣妾也是年老色衰了,如今这后宫才是百花盛开,你是不是要移情别恋呢?”
白且随手指顺着明药的青丝抚下,修长的手指在长发及穿梭着,发间的幽香随着他的动作散发出来,指尖上传来丝丝顺滑之感,屋外透过窗洒进来的晕光铺在了明药浓而密的黑发上,更如同绸缎之柔软。
“朕,若是要移情别恋,便也不会在这里了。”白且随淡淡的说着,又作怪的掐了一把明药,“好啊密,居然敢质疑朕了,谁给你的胆子?”
因为脖子上痒,明药在白且随的怀里扭动了一下,笑道:“臣妾不敢了,皇上绕过臣妾吧。”
美好的时光也这样在恬静的午后悄悄过去,到了三日后的百花宴,宫里大大小小的嫔妃都聚齐了,在同春宫里设宴,同春宫里早已经摆上了各式各样的花盆,花香浓郁,掺杂在一起却也不显得突兀。
皇帝高高坐在主位上,皇后也坐在一旁,两旁的席坐由妃嫔的位分高低而落座,直到末端,也足足坐了三十余人。
不一会儿歌姬们便簇拥进来,沉闷的丝竹管弦之声也奏唱了起来,末端身份低微的妃嫔见不着皇帝,也就和自个儿的小姐妹们说说话,前边皇帝便和皇后几位妃子说着话。
齐美人因为有着身孕,便也能够坐到了容莲的对席,歌舞跳至一半,端妃举起酒觥朝白且随敬道:“皇上,臣妾敬您一杯。”
尽管是对端妃厌恶,白且随也会尽量给着她面子,加之是喜庆节日便也多了个笑脸,还让她少喝一点,而皇帝不经意的一句嘱咐却让端妃喜悦了三天,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端妃放下了酒觥,思量好了措辞,方才缓缓道:“皇上,前几天听说您答应了贵妃娘娘要给三皇子娶亲,是嘛?”
白且随眸光一沉,示意端妃继续说下去,端妃笑了一笑,起身来到席中央,歌姬们也识趣的退了下去,她道:“太后和皇上把允清给臣妾抚养是对臣妾的抚养,而允清虽然不过六岁,刑部尚书的独子却对允清还是不错的,两个人相处的也不错,臣妾看……”
白且随抬了抬手打断了端妃的话,似乎是不耐烦:“端妃,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允清的事情有皇后帮忙照看着,你也该知道他还小,平白得惹人闲话做什么。”
端妃知道白且随的意思就是不同意了,只好退到了一旁,而白且随却似乎刚刚看到齐美人的存在,皱眉道:“齐美人,你怎么不在自己的位置坐好?乱了位分做什么?都说一孕傻三年,看来果然不假。”
白且随的声音轻快,让别人听了不过以为是在开玩笑罢了,只有齐美人一人知道,方才皇帝看她的眼神有多么的彻骨冰凉,齐美人苦笑,是因为自己将事情说了出去吗?
齐美人见众人的目光并未落在自己的身上,而白且随却有意无意的看着自己,只好瞧瞧的和孙美人对席位的任婕妤换了个位置。
明药见白且随的眼神飘忽不定,偏过头来问道:“皇上,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白且随摇了摇头,刚想要劝慰着明药,底下便起了骚动,只见齐美人的座子上竟然爬着几条鳞片光滑的蛇,头窄而尖明显是剧毒之物。
齐美人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幸而旁边有人搀扶着,不然随时可能掉下来。白且随对齐美人是没有感情,可好歹是怀了他的孩子,也上前问了几句,传了太医上前问了说是没有事情,白且随这才让侍卫将那些给扔下去。
端妃却突然叫止,上前盈盈道:“皇上,不可这样的大意,宫里严谨,这些毒物是决计不可能出现的,若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只怕不会有,而就这样放过他的话,只怕还会有下次,这次齐美人是有惊无险,下一次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了。”
白且随也觉得事情不简单,便让太子上前检验这些毒舌,太医只消一眼便看出来了,道:“皇上,这是五步之蛇,毒性烈得很,不出行五步的时间,人便没了。”
太医的话一出,众人瞬间被吓到了,妃嫔们都脸色发白,便后怯生生的退了一步,白且随面色铁青:“那有没有办法查出来,这些蛇都是从哪里来的?”
明药则拉了拉白且随的龙袍,低声道:“皇上,众妃嫔都受了惊吓,还是早早回去压压惊才好,在这里难免会就留下阴影的。”
白且随也觉得有道理,便让那些嫔妃之下的人离开,那些妃嫔早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早早就像离开了,此时得了命令更是逃也似的离开,留下来的也不过有六七人罢了。
太医眼尖,便看到了这些已经死掉的五步蛇身上有残留着些许药粉,上前沾了沾放进嘴里,皱眉道:“皇上,这些都是能够吸引五步蛇的药粉,只要有了的话,五步蛇便会闻香而来。”
白且随指了指齐美人,“看看齐美人身上有没有药粉。”
太医点了点头,上前打量着齐美人,又见她腰间悬挂着一个香囊,让她取了下来,发现里头的东西正和蛇身上的药粉一样。
端妃则惊讶道:“这个香囊不是皇后娘娘前些日子赏赐给齐美人的吗?还说是可以安胎养神的,怎么会变成吸引毒舌的药粉了呢?”
静贵妃见端妃将脏水往明药身上泼,心里也是十分的郁闷,起身道:“端妃,话可不能乱说,娘娘给的香囊我们大家都有,怎么就没见有蛇来攻击我们?可见这个说法并非真实。”
端妃幽幽道:“这个也不一定,只要动些手脚,管她是安胎养神的还是养蛇的,也都不是我们说了算。”又看了一眼明药,嗬嗬一笑:“您说是吧,皇后娘娘?”
闻言是牵扯到了明药,白且随沉声道:“你给朕看清楚了,真的是那香囊里头的东西吗?”
有了皇帝施压,太医心头仿佛是压了一块石头,久久不得松懈,又拿起香囊重新嗅着,忽然眼睛一亮,道:“回皇上,这香囊里的香料和蛇身上的药粉气味很相似,只不过却是不一样的东西,那药粉粗糙,一看便知道并未打磨加工过。”又将香囊里头的香料倒了些出来,说道:“而香囊里的香料却是精细,跟蛇身上的完全不一样。”
白且随松了一口气,转瞬又觉得事情蹊跷,直视着太医问道:“那这些蛇到底是如何而来?难不成你要跟朕说他们是凭空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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