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因为江南水患的事情,皇帝是后宫都没曾进来半步,后宫佳丽都翘首以盼,皇后肚子越来越大是不可能侍寝的,可这想什么开什么,白且随傍晚便直接去了长春宫。
“娘娘,您还是不要出去了。”疏影拉住明药,见她没有商量的余地,也知道取了件风毛大氅给明药披上,边系带边叹息道:“晚上风凉,特别是沁芳园,更加不得了了。”
明药抚了抚已经高耸的肚子,笑道:“皇上近日来政务繁忙,这睡莲放在房里漫香四溢,能够安神呢。”又想到:“这睡莲用来酿酒,放在庭前的梨花树下,来年开春的时候取出来,可真真是风味无穷。”
听见是为了这个,疏影连忙把大氅给解了下来,拉着明药就是不回去:“派小德子去采好了,娘娘你操什么心,到时候小皇子出了什么事情,奴婢可担待不起。”
白且随一进来就看见疏影居然气呼呼的拉着明药,不由觉得好笑,待看到那件大氅时,顿时板着脸:“你这又是想去哪里?”
见他冷下来了脸,明药只好乖乖的坐在了榻上,横瞪了疏影,“好了,现在这油路愈发的刁钻了,都敢吩咐我这个皇后了。”
疏影低下了头,见白且随示意自己下去,六只好下去了,临了还留下句:“太医说娘娘现在的身子还不适合……请皇上爱惜娘娘。”
明药霎时间羞红了脸,见白且随依旧面不改色,拿起软枕便朝他身上招呼,原本是一脑子心事的白且随只觉得神清气爽,笑嘻嘻的跟明药打闹了一番。
两人蜜里调油的腻歪了一番才停下来的,明药给白且随剥着石榴,边问道:“皇上今天看起来是不是有什么喜事要发生了?”
白且随点了点头,“昨日的时候江南巡抚上报水患已经基本上是控制住了,到底是一件好事情。”可喜悦没维持多久,他又皱紧眉头,“可是……”
“可是那江南巡抚是丞相的门生,这件事情上是大功一件,皇上只能赏不能罚,可若赏了皇上怕丞相一党又开始猖獗起来。”明药细细将石榴一颗一颗的放进木娄里,见白且随点头,又道:“皇上赏他便是了,这江山说到底还是姓白,跟他丞相有何关系?”
“就像这石榴。”明药用輿盆净了手,笑道:“皇上是这外皮,将果实紧紧包裹庇护住,可这果实若是不安分,想要出逃,那么下场也只有腐烂罢了。”
听了明药的话语白且随这才觉得好受些,用毡巾替明药擦干净手,微微一笑:“皇后可真是朕的解语花。”
明药却推却:“臣妾可不敢自当解语花,这后宫里的花儿朵儿太多了,臣妾宁愿是那石头,常言道花能解语偏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说罢一头歪在白且随的怀里,竟撒娇道:“皇上,药儿说的可对?”
白且随何尝见过这样的明药,心里早已经软了一半,又抬手摸了摸明药的肚子,笑道:“皇儿,看到了吗,你母后还真是个磨人精。”
明药没有回答白且随,后宫里能够管理六宫之事的人除了她再无别个了,白天忙得焦头烂额加上怀孕本就贪睡,在心上人怀里躺着便沉沉睡去了。
见明药睡着了,白且随将明药抱上了软床,刚要起身给她盖被子,却被明药一把抱住腰,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疏影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见到这副场景霎时低下头,脸红到了脖子根,却依旧道:“皇上,永和宫有人来报,说是淑妃娘娘梦魇了,请皇上过去看看。”
“梦魇?”白且随皱了皱眉头,丝毫没有担忧的神色,替明药掖好了被子这才起身,外头的仪仗早已经准备好了,白且随临行前吩咐道:“好好照顾你家娘娘,她夜里容易蹬被子。”
疏影点了点头应下,待龙撵走远了后看见内房的烛火有些暗,连忙进去挑蜡烛,却见明药慢悠悠的坐起身子,睡眼惺忪道:“皇上去了?”
“会娘娘,皇上刚刚才去。”见明药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疏影愤愤道:“淑妃那样的蛇蝎,又怎么可能会害怕梦魇这些?”
疏影算的上是明药的心腹,私下里也没有任何的拘束,谁知道这回儿明药却扳着脸:“谁允许你在背地里编排主子儿的,要是让旁人听了去,皇上都保不住你。”
见疏影没有半分悔改,明药又道:“我现在怀着身孕,如果皇上因为淑妃梦魇都没有去的,那我岂不是成了狐媚惑主的妖后了?到时候只怕怎么传我都不一定。”
“奴婢知错了。”疏影见明药神色淡淡,又说了些许玩笑话这才将皇后给逗开怀来,过了些时候明药又觉得身子虚乏,便和衣而睡了。
永和宫。
白且随下了龙撵来到那宫门口便看到一干众人跪在庭院前,原本富丽堂皇的宫殿点上了白蜡烛显得几分幽冷。
还没等白且随起身,一个女子便风风火火的冲进了他的怀里,哭得像是带雨梨花,“皇上,您可来了,吓死臣妾了。”
这些个把戏白且随在太子府的时候已经见惯容莲使用了,不过淑妃好歹是美人,哭也是赏心悦目,这才抚了抚她的背,“好了没事了,朕在那里哪来的什么妖魔鬼怪。”
被白且随温言软语的哄了半天淑妃才停下来,对着皇帝破涕为笑,旋即将白且随拉进了内房里,笑道:“近日来臣妾学了首玉妃引,弹给皇上听听如何?”
白且随坐在了凉榻上,点了点头,“你弹吧,若弹得好朕便赏你一把七弦琴。”淑妃霎时间笑逐颜开,坐在蒲团上便开始操琴。
一枝梅花踏雪来悬崖上独自开,一枝梅花踏雪来,悬崖上独自开,回眸一婉天地芳菲都消尽。
红颜寂寞,空守天地一片白。
谁给我温存,谁解我情怀。
谁给我温存,谁解我情怀。
疏影横斜,一树梅花。
一断魂,一片冰心等君来。
淑妃手指熟练的在琴弦上操戈,咚咚如同清泉的琴音漫出来,她的歌喉本就清脆,两者得到了合一,更是如同绕梁绝音。
白且随听的意犹未尽,嘴边却噙着笑意,“这玉妃引本就是以梅花傲雪凌霜的气节为主,怎么到了爱妃这里却让朕听出了哀怨的意味?”
淑妃嘟囔着:“皇上你整天在皇后那里,臣妾这里还好说,只是别的姐妹,只怕是见上一面都难了。”
白且随起身时嘴上的冷笑已经消失了,将淑妃扶了起来:“朕这不是来了吗,皇后她怀孕又要管理六宫事宜,自然要多偏疼一些。”
“皇后若是管不过来,管不过来臣妾愿意替皇后娘娘分担忧愁的。”淑妃眼巴巴的看着白且随,如果能够趁机拿到了协理后宫大权,那么自己的地位自然愈发的尊贵。
谁知道白且随却是没有丝毫想要松口的意思,只道:“朕乏了,睡吧。”
次日,淑妃昨夜弹了一曲玉妃引是让无数妃嫔也跟着睡不着了,这日后宫重妃嫔都在御花园赏花,因为皇后肚子月份大了,也就没有去。
一夜承欢淑妃满面春风,这御花园里的花儿朵儿都要被她的风采给遮盖了下去,容莲见淑妃风采照人心里暗恨却不得不道:“淑妃娘娘,今日还真是艳压群芳呢。”
“是呀,都说皇后是大陆第一美,我看不尽然,如今怀着身孕只怕已经大腹便便了。”一旁的徐婕妤挥扇笑道,在花团里折了一朵娇嫩欲滴的花朵儿,又道:“淑妃娘娘才是这后宫第一美呢。”
周围的莺莺燕燕都在奉承着淑妃,因为这除了皇后偶尔能够分沾雨露的也就只有她了,就连那太子府老人容嫔也都见不上圣面。
“是啊。”容莲点了点头,又抬起了手腕,将那只翡翠镯子露了出来,阳光下显得碧幽幽的,又道:“我就说这镯子配淑妃姐姐才是真真的合适,可皇上还是给了嫔妾,嫔妾都有些暴殄天物的意思了。”
“是么?”淑妃狠狠的剜了一眼容莲,旋即冷笑:“我当是什么,不过是个镯子,皇上给你的你收着便是了,整天拿出来放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容嫔你没见过世面,生生丢了皇家的脸面。”
容莲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只能够悻悻低下头:“淑妃娘娘教训的是。”
一旁的花美人却对着容莲嗤笑着,目光落到了容莲的耳朵上,“容嫔娘娘的耳环真是漂亮,不过这么好的东珠用来衬常服,是不是有些不伦不类了?”
方才的徐婕妤也作惊讶状,似乎是压低了声音:“是啊,妹妹不说我还不知道,容嫔娘娘是多少年的老人了,怎么可能会穿错,估摸着是底下的哪个宫女弄错了吧。”
容莲面上一红,见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只好淑妃屈了屈膝,“淑妃娘娘,嫔妾身子有些不爽,就先回去了。”
淑妃也知道在外头该有了气度还是要有的,点了点头便让容莲回去了,而花美人原先就是因为淑妃跟容莲杠上这才出口讽刺的,如今见淑妃也罢休了便退到了一边。
容莲原本比较活跃,在众人里也能够调得起气氛,如今一走众人只觉得兴趣乏乏,没多久便散了各自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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