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容迷糊的连坐都坐不稳,马车摇摇晃晃,宋昭刚扶她坐好,她直接向另一边栽倒。
宋昭眼疾手快,稳稳的扶住了清容的额头,然后轻手轻脚的将清容拢进了怀里,让她安安稳稳的躺着。
他很温柔的揽过清容的腰,嘴边蓄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清容小声念叨着,“晕,晕得慌。”
宋昭笑着,柔声道:“一会儿就到家了,喝了醒酒汤,会好受点。”
清容一边傻笑着,一边道:“那酒真好喝,像饮料一样好喝,我想喝饮料。”
宋昭有些发愣,饮料是个什么东西?
可清容现在喝醉了,正糊涂着,顺着他道:“好,好,想喝什么喝什么。”
清容继续道:“晕,好晕。”
宋昭垂头,看着她喝的红扑扑的小脸,为她捋了捋鬓边的碎发。
原来,她再能干,也只是个小姑娘。
“润容成亲,你就这么高兴吗?”
“高兴,比我自己成亲都高兴,”清容虽然七荤八素的晕,但还没醉倒过去。
宋昭有些失落,自嘲道:“也是,同我成亲有什么好高兴的。”
清容在他怀里蹭了蹭,表示摇头,“不,不,我高兴的是润容找到了一个真心爱她,真心疼她,懂她珍惜她的人。你不知道,这种有多难找,特别是你们这个年代。”
宋昭被清容说的有些糊涂,什么叫“你们这个年代”?
清容继续喋喋不休,道:“宋昭,我也是女人,我有血有肉有心的,我也想找一个惺惺相惜的人,真心爱我,真心疼我,知我懂我,能同我一起度过余生。我也,我也需要爱啊!”
宋昭知道她醉了,也知道她说的都是糊涂话。
可酒后吐真言,瞧着她平日里冷冷清清,高高在上的,可她也是个有温度的人。
她只有十六岁,她没有那么强大,她也又弱点,她也会害怕,她也需要有人保护,有人爱。
宋昭有些心酸,有些心疼,他或许真是个混蛋吧?
“我知道,我知道,”宋昭无力的抚着清容的背,道:“清容,对不起,我,还是伤了你。”
清容继续喃喃道:“可,我怎么偏偏就嫁给了一个傻子呢,实心眼儿只认死理的傻子呢?你就那么爱关禾秋吗?”
宋昭说不出话,他此刻的情绪是复杂的。
“你爱她就爱吧,你记得,别对我太好。你不要一边爱着关禾秋,又一边对我好。这样我会越来越贪心,越来越贪心。”
宋昭还是一下一下的揉着清容松软的头发,无言以对。
“我,我不会喜欢你的,我只喜欢,喜欢我的人……嗯,只喜欢喜欢我的人……”
清容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宋昭听过之后心里很是难受,他垂头,吻了吻清容的额头,小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的?”
清容自顾自的念叨着,自然没听见宋昭这句话。
宋昭微微垂头,想去吻她的唇,谁知清容酒气上来,垂头,哇的一声,全吐在了宋昭的身上。
宋昭有些哭笑不得,她的打击报复,来的可真快。
清容喝的果子酿初饮是甜甜的,但后劲儿特别大,清容醉的厉害,夜里又持续的吐了几次。
宋昭第一次发现,清容的酒品不大好,她喝醉了,见着人就要抱,抱上了就不撒手。
宋昭被她这么抱了一夜,蹭了一夜,与坏念头斗争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清容一睁眼睛,竟是在宋昭怀里醒来的。
她吓得缩了回去,下意识的检查了自己的衣裳。不过又觉得没用,谁知道是在怎么个情况下怎么换的睡衣呢?
清容想到昨晚上可能发生的一切,心里便忍不住的一阵怦怦直跳。
她掀开被子,转头去看宋昭,他衣服穿得格外齐整。
清容又忍不住一阵胡思乱想,难不成他那个完了,喜欢换一件衣裳?
宋昭快天亮时才睡下,这会儿睡的是雷打不动。
清容蹑手蹑脚的爬起来,绕开宋昭下了床,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妆台前,拼命的进行心理建设。
“不要这么矫情,这没什么,这没什么。我们都是夫妻了,做夫妻做的事也很正常。左右也不大可能离婚了,这不是早晚的么。”
清容叨叨咕咕,仿佛念经似的。可说完,又忍不住伏在桌上,欲哭无泪。
“魂淡,我才十六岁啊。”
清容说着,又开始检查自己的衣裳。
“内衣外衣穿的这么专业,一定是梅蕊帮着换的。不会发生什么的。”
最后,清容一直在发生与没发生中纠结,纠结的要死。
一直到吃早饭,清容还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忆昨天她断片时可能会发生的事儿。
宋昭见她没精打采的,笑道:“让你昨儿个贪杯,这会儿难受了吧?”
清容抬眼,见他笑的格外明媚灿烂,心想,坏了坏了,怎么觉得气氛变了,空气中都是粉红泡泡呢?
清容有些尴尬,垂头小声道:“谁知道那果子酿后劲儿这么大,都快赶上失身酒了。”
宋昭凑近了清容,问:“你说什么?”
清容这一抬头,宋昭那张脸无比清晰的贴近到跟前,心想:坏了坏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清容往后一缩道:“没什么,没什么。”
宋昭低眉,极温柔的一笑,道:“往后若没有我的时候,你不准喝酒了。”
清容很吸取教训的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往后我再不这么喝了,拒绝果子酿。”
宋昭一边慢悠悠的吃着饭,一边慢悠悠的问清容,“对了,饮料是什么?”
清容尴尬的眉头一紧,勉强笑着解释道:“饮料就是果汁,果汁就是饮料。昨天的果子酿有点像葡萄汁。”
宋昭一笑,“原来你是想吃葡萄了。”
可清容根本不记得,自己还提过饮料呢?
她从五皇子府出来以后的记忆,就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纱,模模糊糊,她基本上是能看见,看不清的状态。
清容没言语,宋昭又道:“你们这个年代又是什么意思呢?”
“啊?”清容惊讶的忘了嚼点心,直接吞了下去,噎的去喝粥,又呛了出来。
宋昭乐不可支的看着她,侧过身子为她抚着背,柔声道:“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好好吃吧。我去衙门了。”
袁妈妈、浮翠等人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掩嘴笑。
清容眼巴巴看着宋昭出门了,这才问几个人,到底昨天发生了什么。
“您还说呢,您昨儿个在车上就吐了,吐了世子爷一身。”
清容听着有些很不好意思,可心里竟觉得很解气。
“您一路抱着世子爷不撒手啊,咱们拉都拉不开。”
“好不容易把您和世子爷分开了,您又抱着袁妈妈不撒手。”
原来不是宋昭对她做了什么,是她对宋昭做了什么。
清容默默指天发誓,她这辈子再也不喝断片儿了。
之后这几天,清容但凡听见宋昭两个字,全部绕道走。
宋昭却不知什么缘故,似乎长在了海棠院,怎么赶都赶不走。
他再没去过风荷院,更是根本不往雅院走。
世子和少夫人成亲一年多,竟才有些新婚燕尔的如胶似漆,这很令魏国公府上下惊异。
蒋老夫人却是乐的了不得,宋昭天天向上,她欢喜的就快搭个板儿把清容给供起来了。
但其实宋昭在正房留宿,也没动过清容半根指头。就是偶尔在吃完饭的时候笑话她酒量,鼓动清容和他喝一杯。
清容很节制,只一杯,绝不多喝,再好喝的酒都拒绝。
她一边觉着自己没满十八,还是一朵不宜采撷的娇花,一面又矛盾的想,宋昭可能是在关禾秋的打击之下,不举了。
宋昭换着花样儿的往家里带好酒,多半都是类似与果子酿这种,甜甜的像饮料。
清容不禁很怨念,觉得宋昭是在报复他吐她一身的事儿,太小气。
大年三十,魏国公府上下格外的热闹,府里府外张灯结彩。
在寿禧堂吃完团圆饭,各房的人便各自回去守岁。
清容记得去年三十,是金姨娘、姜姨娘和管姨娘陪着她吃火锅行酒令守岁的。今年突然同宋昭在一块儿,她还有点儿不自在。
一回来,就忙活着让浮翠支起锅子,要去找金姨娘她们。
宋昭直接把她们拦了下来,道:“咱们俩一起守岁,好好的又叫别人做什么?”
清容满肚子的不愿意,她很抵触宋昭暧昧的亲近。他眼里的温柔,太容易让人沦陷了。
一边吃着锅子,清容一边自我检讨。她从前对宋昭还挺淡定的,怎么自打自己喝醉酒之后,对待他高冷而平常的心就渐渐崩了呢?
这可真令人苦恼。
第二顿酒足饭饱,清容先进了暖阁胡乱抓了本书看。
宋昭悄声把瑜姐儿打发回了自己屋里,撂了帘子进屋,见清容以手支颌看着书,但满脸都是心不在焉。
宋昭就很自然的坐在清容的身边,姿势暧昧的从她肩窝看她看的书,一笑,道:“拿倒了。”
清容没好气的转头,想跟宋昭说离我远一点。
一转头,侧脸正碰在宋昭的唇上。
她有些慌,想往后闪人,结果直接失去重心,跌入宋昭已经架在她身后的怀里。
宋昭仿如捧着珍宝,眼中满是柔情,道:“清容,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也可能两情相悦的。”
清容被他说的仿佛心跳都在那一瞬停止了,可转瞬撇着唇道:“渣男都这么说。”
“若我说,我也是喜欢你的,你信不信呢?”宋昭笑吟吟的看尽清容的眼里,那种喜爱的眼神,清容能辨别出来。
清容脑中一片空白,心被拨乱了。
就在两人要吻上时,忽然想起了叩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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