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半路杀出个信使
越九霄听到车中之人的声音,已经在连连叫苦,看到从车中走出的颀长人影,更是想跑。不过他还是定住了神,反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子也不可能自暴身份,更不能强行拽他去见皇帝嘛。
“梁公子,今天吹得什么风,怎么把您请到了?”
越九霄说完,纪宁不禁瞧了他一眼,天不怕地不怕的越大哥怎么也有这么狗腿的样子?
太子踩着踏凳走下,就算身穿便衣依旧仪态万方,他拍拍越九霄的肩膀:“正是,既然我们同去参观祭孔大礼,何妨一路同行?我们上次见面没机会好好叙旧,这次一定要聊个痛快。”
越九霄皱皱眉:“真不巧,我们只是途径曲阜,并不是为了看祭孔。再说,就算想去看,现在曲阜城里都挤满了,削尖了脑袋也钻不进去啊!”
他的话说完,源铭还算胸有城府,但是纪宁已经露出困惑之色。太子瞧见了,心里便明白了,他对越九霄一笑:“既然如此,九霄更该与我同行,我会带你入城,再给你找个好地方住。”
越九霄尴尬地笑起来:“梁公子,你实在太客气了……”
太子上前一步,亲切地把住越九霄的胳膊,笑道:“你若嫌我客气,就不要反而对我客气。走吧,你到我的车上去坐。”只要越九霄上了太子的车,这两路人马愿意与否都要合成一拨了。
越九霄再如何耍嘴,不敢对太子动粗,何况周围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侍从。
“报——”远处传来喊声,伴随着还有急促的马蹄。骑手一路飞驰一路高喊,声音迫近得飞快。
趁着众人分神的时候,越九霄不着痕迹地挣脱太子的手,跳上车辕望了一眼,看着太子别有深意地说道:“看骑手的衣服,是朝廷的加急奏报。”
仿佛就是为了验证越九霄的话,他话音才落,路尽头就出现一人一骑,从一片黄土中冲将过来,对着越九霄他们大喊:“加急奏报——闲杂人等退避——”
除了圣人这层关系,曲阜不算什么要地,平时是不会有这种紧急奏报的,那么这份明显是呈送给驻跸于曲阜的皇帝的。
越九霄有点纳闷,京城那边的政务有他爹镇着,应该翻不出什么花儿来,能有什么变故要惊动陛下?太子显然也有此疑问,两个人各自带着人后退,将路让了出来。
他们想让信差先行,没想到那匹马不争气,踩到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蹄子一滑,嘶鸣着摔倒了。幸好马上的骑手机敏,察觉到马匹重心不稳时便是手掌一撑,算是勉强躲避了被压在马下的惨剧。
太子和越九霄走上去查看,发现那名信使已经累得奄奄一息,嘴唇干得起了皮,看来有几天水米未进了。
信使挣扎着爬起,看了看越九霄和太子,很戒备地与他们保持着距离。信使绕行到他们另一侧,拉扯着马儿的缰绳。可是那匹马已经太过劳累,就算主人再怎么喝令,它都略一尝试就倒地。
越九霄小心地劝道:“朋友,马蹄子都磨出血了,你不能再这么使唤它了。”
“闭嘴!这是国家大事,岂有草民置喙的余地!”信使说着,从腰里拿出一块令牌:“我乃禁卫府甲等侍卫,有征辟特权。你,把你车上的马卸下来,给我!”侍卫不客气地一指,正对着太子的鼻梁。
如此大不敬,太子后面的人本能地要冲上来动手,但是太子却急忙地挥挥手拦住了他们,更对信使说道:“禁卫府守卫京城内王侯府邸队伍,莫非是哪位王爷家中有变故?”
信使狠厉一瞪:“家国大事,岂是你可打听?你若不即可上交马匹,我就以刺探军机之罪杀了你!”
太子呵呵一笑:“禁卫的地位仅次于守卫皇城的御林军,只不过,你也太嚣张了。”他说完,身后一名侍从走上前去,悄悄地露出了一块令牌。
侍从身材高大,挡住了源铭和纪宁视线,他们俩什么也看不清,只看到信使忽地下跪磕头,恨不得把地上砸出大洞。“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
他还要往下说,他面前的侍从飞起一脚,将信使踢翻到路边。“多嘴!谁让你声张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他这一番大骂让源铭和纪宁更加疑惑。
侍从踏上去两步,眼看信使又要挨打,太子出声制止了他:“不可无礼!他是为了公务,看在这一点是我们也不能责罚过重。”
太子步履从容地走到信使面前,伸出手道:“信交给我就是,我送信不会比你慢的。”这话并非虚言,太子若是下车骑马可比这信使快多了,何况他见皇帝通传的手续也和外臣不同。
信使将信将疑地把怀里的信纸奉上,太子拿过来,低头一瞥,不由得起疑:“怎么……”
越九霄走过去,看了信使一眼,便不再理会这人。他问太子:“看出什么了?”他不是关心政局有什么变化,只是希望别把他爹卷进去。
太子把信拿到越九霄面前,颤声说道:“为何……为何信封是太子妃亲笔?”
太子妃亲笔,说明这件事与他家中有关,而且重大得不适宜交托文案笔吏,非得她亲自执笔才行。
太子求援般地看着越九霄:“这信……”
“要是想看就拆开看呗!虽然是给……”越九霄压低声音,“给陛下的,可也是你的家事,你的家事当然也是陛下的家事,难道他会为此怪你吗?”
“可这是朝廷文书,于理不合……”
越九霄伸出手,打开了那枚信封:“要是陛下怪罪,你就说是我开的信,到时候我去认罪就是。你快看看,万一京中出了激变,由你去和陛下说也缓和些。”
太子看了看他,终于下决心抽出了信纸。
他只匆匆读了两行,脚下便是一软,要不是越九霄眼疾手快扶他,他一定会摊倒在地。
“怎么了?”越九霄不敢高声问,只能陪着太子一起坐在地上。
太子不理他,自顾自地哭泣。那封信就在越九霄手边,可他不能碰,太子还情有可原,他一万个没理由。
太子在越九霄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越九霄也是浑身一震。
“九霄,你替我去送信吧!我要回京城!”太子说着,忽然来了力气,一下子从土中站了起来。
他招呼人牵马,越九霄拦住了他:“梁公子,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回京啊!你要继续往前,把该送的信送到!”他说着把信塞入太子手中,按着他的肩膀小声说:“这是为人君必要的痛苦!”
太子将信捏出皱纹,可是肩膀上越九霄的力量更强,他终于抵不住,放松了拳头。
太子翻身上马时还颇依赖地看看越九霄:“你速来与我汇合。”
越九霄看着太子远去的蹄尘,无奈地耸耸肩:“不对啊,你该往前,我却该转头。殿下,你全都弄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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