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声跟锣鼓声,响成一片。
安阳王府内,四处洋溢的喜气,似乎要将天际填满。艳红的绸布,绑在屋檐各处。前来贺喜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几乎踏破安阳王府的门槛。
哪怕宁国侯此刻仍被关押于禁宫,但是有蝶妃带着皇帝亲自来参加这场婚礼。便是没有宁国侯,也多的是人巴结。
新人已经拜过堂,被迎入洞房。
花醉梦就坐在皇帝跟蝶妃主位下手的位子,看着皇帝跟蝶妃鹣鲽情深的模样,心里如同梗了铅一样沉重。
对于蝶妃,花醉梦有着太多说不清的感情。
她是她的姐姐,同时,又是她丈夫心里最为重要的女人。甚至,她所有的悲剧,也全是因为她。但是,她却依旧不能恨她。因为没蝶妃,就没有花醉梦今日的一切。
看呀,就是她女儿的婚礼,也因蝶妃的到来,而蓬荜生辉。
一时间,花醉梦只觉得心中苦涩的紧。为自己,也为宁国侯。为了蝶妃,宁国侯几乎搭上全家的性命,自己的前程。而蝶妃,此刻依然偎依在皇帝身旁,巧目盼兮。
说不上的讽刺。
婚礼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忽然间,宫中御林军统领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甚至不顾着堂上有众多的宾客在场,“噗通”一声,跪在皇帝跟前,
“陛下,大事不好了。”
此话一出,热闹的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如同约好了一样,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跟前,即将发生的一切。
皇帝的面色,也冷峻下来,眉目一敛,冷冷的盯着跪在跟前的禁军统领,漠然开口,
“什么事情,让你失礼到这样的地步。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么?”
“是,卑职知罪,可是事出突然,卑职,不得不报。”低下头,禁军统领不敢去看皇帝。压低着声音,还是硬着头皮将话给说了出来,
“陛下,宁国侯造反了。”
“你说什么?”当下,只听的堂上一片倒抽气的声音。皇帝当下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一旁的案上。唬的堂上众人,皆是跪了下来,
“陛下息怒。”
皇帝自然是息不了怒的,他好心好意的来参加宁国侯女儿的婚礼。结果婚礼还没结束,宁国侯就造反了,这皇帝而言,乃是奇耻大辱。
还是蝶妃,最先反应过来,瞪了跪在堂前的禁军统领一眼,道,
“魏统领,东西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要知道,此事带来的后果。”
“是,卑职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污蔑侯爷的。今日,宁国侯世子带着亲兵杀入西苑,杀死了西苑的侍卫,带着宁国侯离开了京城。还在城门口,跟门口的士兵,发生了冲突。而且……”说到最后,禁军统领,不敢再言下去。
“说下去,而且什么。”此刻,皇帝脸上就不是生气那么简单,而是冷入骨子里的深沉。
“而且,侯爷带着世子,往禁卫营的方向去了。”拧紧眉头,禁军统领,总算把话说的明白。
此话才落,皇帝立马转眸看着蝶妃,
“这便是爱妃说的,知恩图报?”
“臣妾该死,陛下恕罪。”出了这桩事情,蝶妃也是被震的措手不及。急忙跪了下来,向皇帝请罪。
今日宁大小姐大婚,蝶妃费劲心思,才是将皇帝从宫里请出来,出席婚礼。
没想到,宁阙如此的不成器,还有那宁国侯,竟是如此的糊涂。想到这里,蝶妃只觉得头疼。
“陛下!”不等皇帝开口,花醉梦也跪了下来,
“此番定然是有误会,还望陛下让臣妇前去,查明真相。”
“让你去查明真相,你当朕是傻子么,把你送过去,不是让宁国侯更加的有恃无恐了么。”花醉梦的话,就好像是笑话一样。没听完,皇帝已经嘲讽的笑出声音。
花醉梦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陛下,让臣妾去吧。”接过皇帝的话,蝶妃定了定眉目,定然开口,
“将宁国侯夫人及宁大小姐留在京中,臣妾过去,劝降宁国侯。并且,有宁夫人及宁小姐在京中为质,想那宁国侯,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蝶妃的话,倒是有些道理,皇帝听完后,半眯起眼眸,看着蝶妃。眼底泛漾着意味深长,
“这是爱妃的意思?”
“臣妾只是想为陛下分忧,再说了,宁夫人乃是臣妾的亲妹妹。”
这句话,倒是让皇帝脸上的神色,稍有有些缓和。平缓下来后,竟然是答应了蝶妃的提议,
“好,那朕就派人护送爱妃出京。而宁夫人跟宁小姐,那对委屈了。”
“来人,把宁夫人拿下。至于宁小姐,就劳安阳王,多加看管了。”淡淡说了一句,皇帝已经起身。不忘冷声,再多吩咐几句。
立马有人进来,将花醉梦带了下去。
听到皇帝的点名,安阳王也站了出来,领下皇帝的旨意,
“微臣领旨。”
当下,皇帝也不再多留,气匆匆的返回宫中。
而蝶妃,则是在御林军的护送下,前往禁卫营。
禁卫营,乃是驻守在京城以北的奉天山的部队。前几年,大梁内外有悍匪为患,宁国侯组建了禁卫营,消灭了悍匪。
而后,禁卫营一直被养在奉天山,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没有想到,这个不时之需,竟是是宁国侯的。
事情紧急,蝶妃舍弃了马车,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奉天山。
直到入夜时分,方是来到宁国侯的帐前。
看到蝶妃,宁国侯面容亦是一愣。而后,许久才反应过来,
“蝶妃娘娘。”
“侯爷。”收敛起一脸的倦容,蝶妃看着宁国侯,淡淡应了一句。而后,宁国侯将蝶妃,请到营帐之内。
宁国侯的营帐很宽,桌案上点了两盏明灯。
耀眼的灯火,从灯罩内投射出来,将偌大的营帐,照的灯火通明。
寻了一个舒服的位子,蝶妃自己坐了下来,解下身上的披风,别过眼眸,细细的看着宁国侯,
“皓月哥哥,你当真是想谋反么?”
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蝶妃这样叫自己,宁国侯的脸色,骤然一怔。竟是许久,都没有办法反应过来。
又听的蝶妃开口,
“梦儿跟茗儿还在京城,你此举,将她们至于何地?”
“娘娘,微臣也是逼不得已的。”顿默许久,宁国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漠然道,
“出了那样的事情,陛下定然是容不得我了。阙儿虽然莽撞,但是他想的事情,未必就不是真的。若是我坐以待毙,只怕,毫无生路。”
“毫无生路?”喃喃着宁国侯的话,蝶妃怒极反笑,
“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稳住,让你等。你怎么就这么心急,如今闹出这么一出,你让那我如何救你?”
“我……”被蝶妃连连逼问,宁国侯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只能低下头,
“是微臣辜负了娘娘。”
“对,你确实是辜负了本宫。”顺着宁国侯的话,蝶妃不以为然的道,
“你将本宫的计划,全盘打乱了。你的一线生机,被你自己堵死了。不仅如此,你还会赔上茗儿跟阙儿的性命。难道,你也在所不惜么,还是说,你觉得你的禁卫营,真能保你平安?”
“这……”蝶妃话里的意思,宁国侯当然明白。
皇帝生性多疑,军事大权,一直是握在自己手中。唯独那禁卫营,留给了宁国侯。
“陛下的性子,你莫非不清楚么,他可以把禁卫营给你,那必定是他有着对付你的方法。你实在是,太糊涂了。”咬着牙,蝶妃将所有事情说出来,言语间,全是恨铁不成钢。
“娘娘。”心中对自己的结局,宁国侯早就心知肚明,起身跪在蝶妃跟前,哀求着,
“事已至此,微臣无力回天。微臣只求娘娘,保住梦儿跟微臣的一双儿女。”
“本宫可以保住他们,但是本宫保不住你。”捏紧拳头,蝶妃看着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宁国侯,眼泪一行一行,缓缓落下,
“皓月哥哥,你,以死谢罪吧。唯有如此,才能保住他们。”
“呵!”蝶妃的话,使得宁国侯心口一凉,整个人跌坐于地上。
看着蝶妃,猛然笑出声音来。而后,重重的磕下头,
“微臣懂了,多谢娘娘。微臣,一定不会辜负娘娘重望。”
“如此,甚好。”已经说不出多余的话来,蝶妃惶然的站起身,淡淡回宁国侯一句,启步走出营帐。
宁国侯还跪在蝶妃的身后,望着蝶妃走远,高声喊着,
“微臣恭送蝶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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