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并没有忘记儿子出生乃喜庆之事, 所有人都有赏钱, 尤其是那名产婆, 更不会忘记这其中的龌蹉, 他目光冰冷看着跪着的那名产婆, 那产婆目光呆滞, 仿佛没一点生气, “在她身上搜出来什么?”
“回太子爷的话,搜出一些药材,经李御医的检验, 这些药材可让产妇大出血,不仅如此还在接生过程中,阻挡小阿哥出生, 把小阿哥往侧福晋肚子里塞。”李嬷嬷简直恨毒了这个毒妇。
胤礽一听小媳妇遭罪心疼的不得了, 恨不得立即把她大卸八块,“告诉孤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胤礽看了看她身边的太子妃。
太子妃被看的心惊肉跳, 暗自紧紧捏紧帕子保持镇定, 胤礽看了看何柱儿, 何柱儿过去亲自拿掉她口中的帕子, 时刻注意她的反应, 产婆毫无求生意志, 只是看了看太子,胤礽没想到她连反驳都不反驳,“你不要以为这样孤就没办法, 你不为你的家人想想吗?”
提到家人她黯淡无光的眸里才闪起光亮, 就想到之前来找她的那位太监说的话,她的家人丈夫儿子都在那位太监背后的主子手上,他带来她儿子的用物以此证明真假,她还能有选择吗?如今她亲人的命都在对方手上,她招供她的亲人必死无疑,不招供也许那位主子会看在她致死也没多句嘴,会给她的家人留条路,她没选的选择,只能拼一把!
“太子爷奴婢......”都以为她要求情或诉说经过,当何柱儿发现不对时,她已咬舌自尽。
何柱儿连忙查看已经没有气,“禀告太子爷,已经没气了!”
胤礽怒极反笑,“太子妃有什么说的吗?”
产婆咬舌自尽,太子妃心里也松口气,“都是臣妾管家不利失责,请太子爷责罚。”这个时候只有认错,没有狡辩。
“只是管家不利?失责?”胤礽是不信她。
太子妃岂会看不出太子爷的怀疑,“太子爷,臣妾不知太子爷何意?”
胤礽怒视太子妃,“你最好是真不知!”一字一句咬的极为清楚。
太子妃遮掩自己的心慌,“臣妾真不知!”
“回你的房间待着。”这件事没有真凭实据他不可能动太子妃。
“是。”太子妃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结果,起身准备回房间,想到陈嬷嬷的话,看了看太子爷欲言又止。
“怎么听不懂孤的话?”胤礽现在真是多看她一秒,他怕克制不住自己。
太子妃连忙离开,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好时机,李佳氏得知事情败露也很慌张,当听到产婆咬舌自尽也就安心了,这下没人会查到自己,她可没能力策反。
康熙得知婉蓉生了个儿子,自然十分高兴,赏赐了不少东西,太后等人也是,晚上时太子爷去了康熙那,康熙知道他为什么而来,“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起来吧,朕知道你的来意,你有何想法?”谋害皇家血脉的事,他也不会认同。
“回皇阿玛,产婆已自尽,儿臣觉得可以从内务府查起,她宫外的家人以及谁有能力做到这件事。”能让产婆情愿自己死都不愿意开口说,一定是拿住了她什么把柄或者威胁她,威胁一个人就只有把她家人的命攥在手里。
胤礽的分析康熙赞同,“保成你是在怀疑太子妃吗?”先不说是不是太子妃,就凭没有真凭实据,就是师出无名,他也不能真把太子妃怎么样,一国太子妃等于一国皇后一样,岂能轻易动?
胤礽如今对太子妃只有各种的怨恨,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不排除这种可能,一切有待查证。”她那紧张的神情,他看的一清二楚,如果她不知道,她紧张什么?只是不知她参与了多少?
儿子虽生气却还能保持理智,康熙很欣慰,“保成你还能如此冷静,可见你的确是长大了。”
“都是皇阿玛教导有方。”胤礽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不冷静,不仅仅不会得到皇阿玛重视这件事,还会认为他太过独宠婉蓉,对婉蓉极为不利,其实他一点都不想为太子妃说话。
“保成你先回去,朕会派人去查,谋害皇家子嗣其心可诛。”康熙相当注重子嗣。
“儿臣谢皇阿玛。”胤礽当然不可能全靠康熙,自己一点行动都没有,自然也会派人暗中查看。
婉蓉醒来时已是大晚上,胤礽从康熙那回来一直陪着她,“爷!”
“你醒了,觉得怎么样?”太子爷心疼的望着小媳妇。
“妾身是受了不少罪,但没事了,孩子好吗?”婉蓉担心的还是孩子。
“你放心,那小子可比汤圆他们大多了,还真是个大胖小子。”胤礽提到小儿子眉开眼笑。
听到儿子很健康,婉蓉松口气,“那就好,让人抱来妾身瞧瞧。”
胤礽点点头让奶娘抱来孩子,婉蓉抱过孩子,见孩子气色的确很好也就安心,“爷到底怎么回事?”
胤礽让人都出去,等人都出去后,把事情都告诉了她,包括太子妃的异常,“你放心,孤不会放过罪魁祸首。”小媳妇可长点心吧,之前还为太子妃说话。
婉蓉知道的比他多,却也认同他的观点,太子妃的不对劲的确是有问题,“爷,妾身不是为太子妃说话,这件事太子妃不是主谋,但的确有参与。”
“不是主谋?那你说说这后院谁有这个能力?”谁的家世身份能强大到策反内务府的人?
“爷事情的经过妾身不知道,但这一点妾身相信自己的判断,爷你觉得李佳氏有可能吗?”想到之前林氏的话,加上李佳氏恨毒了她。
胤礽压根不相信,“她?你是太高看她?还是太低估内务府?”就她阿玛那能力内务府买账才有鬼。
“爷如果她背后有人呢?不是有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婉蓉笑笑道。
这句话让胤礽心里一惊,“你的意思是......”惠妃?
婉蓉知道他误会是惠妃,却没纠正,如果此时说是德妃他也不会信,再说自己也没有真凭实据,胤礽如今年轻气盛,万一打草惊蛇,就得不偿失。
“爷,妾身没什么意思,要说这后院中,恨不得妾身死的只有她,至于为什么爷是体验过的。”互换的时候,李佳氏没少跟他作对,“至于太子妃,妾身相信她不会那么蠢,但从爷说的情况,肯定知道内情,不过闭只眼罢了,恐怕是因为爷冷落她,所以.....”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其他原因。
提到这个胤礽浑身散发寒气,真是天大的笑话,自己心里有人还来怪他冷落她?谁给的勇气?
“行了,孤会去查的,你刚生完孩子,身体还很虚,好好休息。”胤礽并不想小媳妇在月子思虑过重,坐好月子很重要。
“恩。”婉蓉点点头,这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
而太子妃回到房间不久后,陈嬷嬷就让所有奴才下去,“太子妃奴婢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陈嬷嬷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
陈嬷嬷是她的奶嬷嬷,更是额娘亲自选的,她信的过她,“嬷嬷我只是一时气愤,我没想到会是误会呀!”
陈嬷嬷一听脸都白了,“太子妃你糊涂呀!你出嫁之前夫人千叮万嘱的事,你都忘记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就算做也要做高明,让人查不出来呀!”太子妃到底是怎么策反的?
太子妃知道她误会了,“嬷嬷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闭只眼而已。”太子妃把事情都告诉她,年轻的太子妃还经不住事。
陈嬷嬷一听真是恨死李佳氏,“太子妃无论如何,不管谁问起,你都只能说自己失察,不要在太子面前露出破绽,只要没有确实的证据,谁都没办法,你要为老爷夫人,还有瓜尔佳氏一族着想,死也得咬住了!”
太子妃点点头,“嬷嬷你说太子爷还会听我的解释吗?”太子妃一直想跟胤礽解释玉环的事。
“会的,等过几天。”这件事自然是要解释清楚。
随后的几天胤礽忙着朝政跟查明真相,也请索额图帮忙,索额图自然不会放过谋害太子子嗣的人,但岂是那么好查的?几天下来只知道产婆的家人在婉蓉生产之前就被人带走,至今没有找到,其他没有一点线索。
而康熙比胤礽多一点线索,那就是之前跟产婆有频繁接触的宫女冷香,是负责御花园杂役的一个,不属于任何宫里,如今也没见着人了,康熙心里清楚此事牵扯恐怕甚大,心中烦乱不堪。
太子妃这边一连几天没见太子爷有来,心里又急又无奈,于是又拿出玉环看,想着等太子爷来了,一定要跟他解释清楚,也许她的祈求真的被听见,胤礽这天来想盘问她。
太子妃听到禀告太子爷来了,高兴不已,当胤礽进来时,看见桌上木盒里的玉环,他从未这么暴怒过,不思悔改竟变本加利?
胤礽暴怒的伸手拿起玉环用力的丢下,太子妃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不!”太子妃惊恐的大叫,想赶过去接住,却怎么也赶不上去,整个人趴在地上,只听见一声碎响,更仿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太子妃伤心欲绝捡起摔碎的玉环,豆大的泪水滴落在手上,视线已然被泪水模糊,太子爷见她这样恨不得掐死她,陈嬷嬷十分心疼太子妃。
“为什么?”太子妃伤心的声音响起。
何柱儿简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陈嬷嬷不都知道缘由?难道没给太子妃说?
“太子妃你是不是真的认为孤不敢把你怎么样?”谁给的胆子?
“臣妾不敢,可是为什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臣妾?”这是他们之间最美好的回忆,是他们之间的牵绊,被丢弃的不仅仅是玉环,还有过去呀!
“你做出这种事?还让孤给你机会?”真是天大的笑话,哪怕她心里有人,就不知藏在心里一辈子不让他知道?他难道还会去挖掘不成?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太子妃心死如灯灭,“臣妾到底做什么事了?臣妾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爷已经给臣妾定罪不是吗?”
胤礽无法相信她,他相信自己亲眼看见的。
太子妃自嘲的一笑,她无法忘怀的事,他却从未记得,真是太可笑了。
“太子爷,臣妾的操守不容质疑,臣妾不能让阿玛额娘因臣妾蒙羞,不能让瓜尔佳氏一族蒙羞,臣妾唯有一死以证名节。”太子妃说完就猛地跑过去撞墙。
人生头一次经历以死证清白的太子爷愣住了,“太子妃!”陈嬷嬷眼疾脚快的过去挡在太子妃前面,俩人撞在一起摔倒在地,陈嬷嬷做了太子妃的缓冲垫,自己被撞到墙上,后脑磕破,墙上留下鲜红的血印子。
太子妃看见陈嬷嬷整个人都被撞得晕乎乎,吓得连忙抱住她,“快传御医!”
闹出这么大动静,听到太子妃的话,那些宫女太监进来就看见这一幕,吓得都跪下了,太子爷知道不可能瞒得住,“何柱儿传御医,今儿这件事都把嘴给孤闭好,不然的话,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奴才们吓得连忙退出去。
太子妃把陈嬷嬷扶到床上,御医很快赶来,一看场景就知道里面有不对劲,不敢多说话,给陈嬷嬷包扎好诊断后,“启禀太子爷太子妃,陈嬷嬷只是轻微的皮外伤,喝几服药就行,并无大碍。”不会是太子爷跟太子妃闹矛盾动手误伤的吧?
“恩。”胤礽脸色十分难看,这要怎么跟皇阿玛说?
陈嬷嬷是个通透之人,“有劳御医了,奴婢年纪大了,一时没注意,崴了脚不小心撞到墙上。”
御医还能有什么不明白?对外有说辞就够了,至于可信度不是他该操心的,御医连忙跪安,皇家的事他一点都不想多知道。
太子爷知道闹出这么大动静是不可能瞒住康熙,也不想隐瞒,经过这件事,不管太子妃到底是不是冤枉,他们都不可能回到最初的时候,他也不可能在尊重这个嫡妻,与其想尽办法隐瞒圆谎,以后让皇阿玛以为他宠妾灭妻祸害婉蓉,不如直接跟皇阿玛坦白。
“跟孤去见皇阿玛吧!”到底怎么样就让皇阿玛圣裁吧。
闹出这大动静,婉蓉也得到消息,却不懂胤礽为何发这大脾气?太不像他了。
而康熙这边也得到消息,对于儿子闹出这么大动静很是不满,后院不安宁,怎么能服众?
康熙正想明儿下朝好好教育儿子,没想到就听到儿子儿媳妇来求见,康熙一愣,看来事情不小?康熙让俩人进来,俩人进来请安后,“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来了就是找他公断的。
胤礽如实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康熙听到前半段,冷冽的气息充斥整个乾清宫,难怪之前保成之前莫名的冷落太子妃,难怪他询问他也不说,康熙觉得儿子只是摔了玉环都没动手,简直太过妇人之仁。
当听到后半段,太子妃以死证清白,就觉得不对劲,“太子妃你有何说话?”
“启禀皇阿玛,臣妾心中的确有人.....”太子妃的话还没说完,如果眼神能杀人,早被康熙的眼神杀死了!
李德全何柱儿吓得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太子妃这是作死呀!有人也别承认呀!
“但是那人是太子爷。”太子妃如实禀告。
康熙:······合着你心里的人是朕的儿子,朕的儿子还认不出自己送的玉环?那他真要重新考虑储君之位了!
李德全:·····太子妃你真不怕死,理由也找个可信的呀?
何柱儿:·····太子妃看起来也不像蠢货呀?这借口真是·····
胤礽:·····合着孤自己送没送玉环还不清楚?
“太子妃你不要信口雌黄。”胤礽理直气壮。
太子妃连忙磕头,“启禀皇阿玛,臣妾不敢欺君,恐是时间太久,太子爷记不得了,这是太子爷在臣妾小时候赠予臣妾的,当初太子爷一番话激励臣妾,还赠予玉环。”太子妃说的很诚恳。
“孤从未见过你,怎么可能送你玉环?”她小时候又没来皇宫。
康熙见儿子那样是真不记得这档子事,太子妃不可能说这种愚蠢的谎言。
“是太子爷微服私访时赠予臣妾的,当初送给臣妾时,臣妾并不知太子爷的身份,直到选秀时,无意见到太子爷才知道爷的身份。”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
胤礽目瞪口呆,康熙见儿子这傻样,就知道他压根不记得,何柱儿想起来了什么,连忙拉拉太子爷的衣角,“太子爷这还真是您送的!”他是觉得有些眼熟。
胤礽就是再蠢也知道是谁做的了!他总共没出宫过几次,大部分都是婉蓉出去的!
“何柱儿怎么回事?”康熙见何柱儿想起来。
“回皇上的话,那是皇上第一次让太子爷出宫之时,太子爷给皇上选礼物时,买了两个玉环,其中一个因为突发意外,就送给了一个不到八岁的小女孩,只是当时并未询问,以至于太子爷也不知其谁也未在意,许是后来当晚太子爷生病发热,就忘记此事了。”何柱儿连忙解释。
这阴差阳错的让他如何处理?许是儿子从未在意过那个小女孩,可惜人家一直惦记,以至于有这乌龙。
太子爷真是一口血梗在咽喉,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怒急攻心晕厥,今儿他要是在这晕了,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皇阿玛?
合着折腾了半天,太子妃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是小媳妇?好气呀!
合着从头到尾他都是在气小媳妇?好气好气呀!
合着从头到尾都没他什么事?他就是个纯粹的坏人角色?气死啦!
胤礽现在真想暴打小媳妇一顿,特别想骂脏话!做了几天男人,不仅仅学会霸王硬上弓,学会惹桃花?随随便便撩了个就是太子妃?甚至都不告诉他!
想着以前小媳妇坑大哥他们,那真特么的留情了,坑他真是一点都不手软,特么的这是拿他的生命在玩耍呀!
还有比他更可怜的么?
太子爷的目光不禁看向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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