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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4章 不负卿

穿越之妃本惊华 寒梅戏霜 5182 2021-04-02 19:36

  她只招呼那些她看得上的人,正因为如此,他成了许多名门贵族子弟点名要见的雪子。

  作为一名妓-女,她也成为了一个优雅的存在,并且名噪一时。

  有一天,雪子突然想到,万一将军回来已经认不出她来了怎么办。为了再次与将军相遇,她甚至改变了自己的装扮。

  她开始只穿白色纱裙。她给自己清秀的脸上用粉刷的煞白,眼睛用浓浓的眼影所包裹,嘴巴常年是妖艳的朱红色。就像一个特别而怪异的艺妓。

  她之所以这样打扮,是希望某一天将军下山,能够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她。

  为了生存,她依旧招揽客人, 她的姿态依旧那么优雅。她依旧坚守着一个底线:“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但你不能碰我。”

  雪子出卖身体,不出卖灵魂。

  即使这样,光顾雪子的人依旧很多。但岁月如刀,雪子渐渐老了。皱纹慢慢爬上了她的额头和眼角,身体也不再如年轻时那样丰腴。

  到了四十岁,就很少有人找她了。到了五十岁,就再也没人找她了。

  红颜已老恩未断,独倚熏笼到天明。

  当年和她一起在街头招揽客人的妓-女都已经另谋出路。只有她依旧故我,每天雷打不动的以同样的装扮出现在街头。

  等他,等他,等他。

  人们看见雪子每天打扮的像幽魂一样出现在街头,很多人看了都嫌弃她,甚至害怕她。雪子被视为了了镇上的耻辱。人们看见她都离得远远儿的,她用过的东西人们也不愿意碰。对她的曾经,大家都缄默不言,但都充满了鄙夷。但没人知道,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出来卖,真是不知羞耻!”甚至有人唾骂她,她也成为了街头巷尾妇女们的谈资。

  “如果说我是一个妓-女,那么我永远是一个妓-女。作为一个妓-女的本分,我会一直做下去。”她依然那么高傲,全然不在乎世俗的眼光。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等心中的那个他。

  就算是妓-女,雪子也要堂堂正正的生活。

  每日游荡在街头的雪子都是大家嗤之以鼻的存在,镇上的大部分人都把雪子拒之门外。比如她常去的饭店。

  还没进门,看见他的客人就会抱怨她的到来,对老板娘说:“如果她还来这里吃饭的话,我们就不来了。”饭店老板娘只好无奈的告诉雪子叫她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而雪子总是深深的鞠个躬,柔声问到:“真的不可以了吗?”

  在得到饭店老板娘肯定的回答后,雪子没有埋怨也没有抗议,只是有些失望的说:“是这样啊,那好吧,打扰了。”然后默默地走开了。

  然而不是所有的世人都这般冷酷无情,有侮辱她的人,自然,也有善待她的人。

  无家可归的雪子,每夜都会在一个固定的街角游荡。若是遇到刮风下雨,她便跑到旁边一家旅舍的门前,那里有一把破椅子,是那家旅舍的老板送给她的。很长一段时间,她就睡在那里,睡在那把破椅子上,把脚搭在她的行李上。为了不打扰到那家旅舍的生意,雪子特地把椅子往犄角旮旯移,能移多远移多远。

  后来,有一家大旅馆的老板给了她一个睡觉的地方。他在他的厅堂给了她一张长凳,其他的人都想要驱逐她,只有这位老板,愿意把雪子留在这里。

  不愿意平白无故接受帮助的雪子会经常帮老板干一些小活,或者送他一些小东西。

  雪子偶尔会去茶馆喝茶,但客人们都对她充满敌意,时常会有客人对老板说:“请别让那个老女人进来,我担心哪天用到了她喝过的茶具。”

  店主不忍心赶走可怜的雪子,于是专门给她拿了一个杯子,他说:“艳丽小姐,当然要用最好看的杯子。”

  于是每次雪子去茶馆都会礼貌的对老板说:“请用我的茶具给我一杯乌龙茶。”

  雪子虽然穷却一直骄傲的活着,她每天仍然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从不讨好有权有势的人,不讨好跋扈的人,不无故接受施舍。谁要是同情她给她银两,她立马转身就走,她说:“这是一个妓-女的自尊。”

  做一份工,拿一分钱。她觉得,只有这样自己才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这个城市里。

  雪子很清楚自己在大家的心目中是怎样的一种存在。有一次,她常去的服装店老板娘看到她孤独的背影,想留她喝一杯茶。谁知道雪子却大喊着:“你谁啊?我不认识你,快走开,快走开……”生怕路人们听不见。

  原本感到羞愧又气愤的老板娘被老板拉了过来,训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啊!?如果你和她在一起,别人看见了,会以为你和她干着同样的勾当”

  勾当?哼!雪子在心中冷哼一声,径直走开了。

  老板娘也好像明白了什么……雪子知道自己在世人的口中是怎样的一种存在,所以她不愿意与自己接触的人因为自己而承受同样的流言蜚语。

  旅馆的老板对雪子很是照顾,他们开始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出去买东西。旅馆老板也愿意为了雪子承担世人异样的眼光。

  在这薄凉的世界里,他成了雪子最温暖的依靠。

  然而,这样的日子并未持续多久,雪子离开了,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晚上过后。

  离开前一晚,雪子给旅馆老板留下一封信: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心和照顾,你是个很温暖的人。如果再给我三十年,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太太。我还有很多很多梦想……

  这时候,人们才发现在街头从事了半个多世纪妓-女工作的她,那个每天雷打不动的出现在街头的她,突然没有了踪迹。

  人们开始讨论她,开始寻找她。没有了她的街头,多少有了些冷清。

  原来,雪子独自一人回到了乡下。卸下了往日的浓妆,成为了一个慈祥的老太太。

  到最后,她也没有等到自己的那个将军。

  为妓六十年,孤独的旅程。

  她回忆起夜晚独自一人踟蹰路上的心情:“我想起的不是一路走来的孤单和路长,而是波澜壮阔的海和天空中最璀璨的星光。”

  她面带笑容,仿佛从未受过伤。

  “我爱过哭过笑过经历过,满足过失落过,我毫不羞愧,因为我用自己的方式活着。我有后悔过,但很少。我做了我该做的,我履行了自己的承诺。是的,有那么几次,我遇上了难题,但我吞下它们,昂首而立。”

  在人世间饱受歧视和冷遇的她,把伤害轻轻推开。她唯一无法释怀的,是没有等到自己的将军。

  而她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将军啊!

  不知将军为何不回来,妓-女明明有心,莫非将军不信?

  而这一切,杜桓笙又怎会知道。他有想过有一个痴情女子说会等他,永远等他。而他不知道这样瘦弱的女子因为他遭受了这么多苦难与委屈。

  他也多少次想要下山去找他,是的,他尝试过。却每次都被师傅抓回去,甚至关禁闭。

  一年年过去,每日习武练功是杜桓笙的全部。师傅说,要想修仙,达到仙人的功力,必须斩情根,断情欲。儿女情长最终都会成为负担。

  六十年过去,雪子用青春苦苦的等候,成全了杜桓笙的修仙大业。如今,雪子年老色衰,孤独的死去。而杜桓笙仍容貌如画,白衣和黑发都飘飘逸逸,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雪子的身躯与叶青璇的肉体合为一体,一步一蹒跚的走向杜桓笙,她的眼中盈满泪水,仿佛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释放出来。她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将军。

  “将军可还记得雪子,一定还记得吧。雪子可是日日夜夜惦记着将军呢。”

  “将军,雪儿很想你。”

  杜桓笙听到这一句话,心在那一刻也崩塌了,魔影渐渐消散,他慢慢现为原形,跪在地上,用剑支撑着自己,把他头狠狠地埋下,眼泪从他那水色的眼眸中簌簌流下,身体也不自觉的发抖。

  我又何尝没有想你呢。

  雪儿见状,慢慢走向跪在地上伤心哭泣的将军。用双手轻轻抱住他的头,让他在自己怀里哭泣。

  将军知道自己对不起雪儿,他亏欠了她,亏欠了她一辈子。而这种亏欠,是将军无论做什么也无法弥补的!

  二人就抱在一起在这树林中哭泣,若不是这林中的树叶一齐唰唰的作响,仿佛也在为他们感到悲伤。这世界就如静止了一般。

  “雪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杜桓笙哽咽着。抓住雪儿斑驳干枯的手。

  雪儿把手抽出来,她实在太老了。她的容貌已经老的不堪入目,她本不想让将军看到她现在这幅样子。但她又希望将军知道,六十年前她说过会等他,她做到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时间里,有这样一个女子,在痴痴等候,她心里只有他一人,所以就算他不在身边,她也是生生世世属于他的人。

  “将军,一切都过去了。所有的痛苦和美好,都终将随着岁月的河流慢慢流逝。直至了无痕迹,无处追寻。我已是将死之人,将军大可不必怀想在心。”

  “不!我让你独自一人等了那么久,是我有罪!雪儿,从今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苦!”杜桓笙近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几句话。

  “雪儿在临死之前,还能再见到将军,已经是雪儿的福分了。如果还有来生,下辈子雪儿还愿意等待着将军。”

  杜桓笙哭的更伤心了。如果要等,下辈子换做我来等你,到时候,一定不会再负你!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一幕也着实看的叶青璇挺感动了。但这这雪儿停留在叶青璇的体内,弄得叶青璇好生不舒服,毕竟这么老的躯体放在她一个年轻貌美的躯体上,有很多不和谐的地方。

  “雪儿雪儿,你赶紧跟这木头将军说一声啊,让他别追着我们了,大家都不容易是吧,啊?”叶青璇等不及了。

  “将军,雪儿这就要走了。只是临走前还有一事希望将军能答应雪儿。”这叶青璇让雪儿与杜桓笙见了最后一面,倾诉了终身的等待,她当然愿意帮叶青璇一把。更何况,这个女孩儿给她一种亲切感,她对这个女孩儿挺有好感的。

  将军点了点头,“你说吧,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

  “还请将军放了这几个人,他们都是善良无辜的人。更何况,没有这个女子的帮助,我又怎有机会见将军最后一面。”叶青璇听到雪儿这样说,点点头表示很满意,终于有人发现我们无辜善良了,我们不仅善良,我们还很可爱呢!

  说完,雪儿从叶青璇的身子里出来,慢慢的化作一缕白烟,消散而去……

  望着雪儿的离去,杜桓笙想抓抓不住,想抱抱不牢。雪儿永远的离去了。

  他转头看看叶青璇他们一行人,叶青璇也盯着他。“杜将军,甚是感人呀。”

  “杜将军,你也听见刚刚雪儿说的什么了吧。放了我们,咱们以后也天涯好相见啊,咱们还能成为朋友嘛,是吧?”杜桓笙还是不说话,只怔怔的看着她。

  叶青璇感到有些尴尬。这个杜桓笙,我又不是雪儿,这么看着我看嘛,这一直盯着盯的她头皮发麻,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咳咳!杜将军,既然你不说话,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啊,再见再见…”边说着就要带着叶安安溜走。

  虽说叶青璇也不是贪生怕死软弱之人,但现在能少一事是一事,最好是早点带着叶安安去他心心念念想去的桃花谷。

  “这件事情,谢谢你了。”杜桓笙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没事儿没事儿,真客气。你要是真想谢我,就让我们平安无事的离开吧。”叶青璇悻悻的说。

  “今天我不杀你,并不代表日后相见不拿你性命。你是凤凰神女,世人都想要拿你祭天,我也不例外。希望我们以后永远不再见面。”

  听了这话叶青璇可不服气了,什么叫你不杀我。是老娘不愿意跟你打好嘛,今天看你受刺激不轻,我就不跟你斗嘴了。更何况杜桓笙都已经说了不对他们下手了,那就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不和他较劲了。但是,叶青璇也不忘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叶安安看到娘这样做,也对着杜桓笙做了个鬼脸。

  “慢着,公子既然愿意放过我们,何不好事做到底,帮我们一把呢?”慕容墨对杜桓笙说,眼中别有深意。

  “什么意思?帮你们?”杜桓笙不解。

  叶青璇也停住脚步,转过头看着师傅,不明白师傅想要干什么。

  “师傅,你干什么呢,人家都已经答应放我们走了你还不赶紧走,想什么呢。他答应放过我们已经不容易了,你还妄想他帮助我们。”叶青璇心想这个木头疙瘩肯定不会帮助他们的。

  慕容墨看了叶青璇一眼,眼神犀利凌冽,示意她闭嘴。叶青璇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怎么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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