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带来了新消息,萧准控制了京城,皇后和太子已经被他的人带出宫,这两天估计就会逼宫,届时不管楚元帝活着与否,太子都会夺权。
谢尧看过消息不久,谢一谢二带着十几个属下赶到,谢尧这两天在西北军中发现的,和萧重勾结的将士名单交给他们,让他们暂代他接管西北军。
蒙军被灭了几十万人,未来十年估计都不敢再兴战事,西北肯定是安全的。
“那您呢?”谢一问道,把军队丢给他们,爷想干嘛?
谢尧回道:“我要回京。”
谢一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他们昼夜不停地从京城赶过来,好不容易赶到了,主子却说要回京?他们还不如在京中等着呢。
“爷,京中是不是出事了?”谢二问道。
“嗯。舅舅那边情况不是很好。”谢尧把京中的消息告诉他们,谢一谢二听了,心提了起来。
“爷,京城都落入萧家手里了,恐怕已经设好局对付您,您这时候回去,恐怕不太妥当。”谢一提醒道。
“我知道。”谢尧回道。
但舅舅在那里,庆安侯府的家人在那里,小玉也还没有撤离,他怎么可能不回去。不但要回,而且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谢一谢二也知道阻止不了他,只能听谢尧的,留在西北军,整顿军纪,带兵回大本营。
来的时候谢尧竭尽全力,花了两天半时间,回去他怕自己赶不上,一刻都不停息,不眠不休地赶路,又省了一天时间。
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他只用了一天半时间就跨越了万里之遥,怕是以为他长了翅膀,飞回来的。
夜半回到京城西门外的时候,谢尧几乎耗光了所有力气,只勉力支撑着在城墙内外跳跃,守城的卫士发现有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想要看得仔细点,黑影却不见了。
自言自语道:“见鬼,难道是野猫?”
避开守城卫士容易,想要避开将皇宫包围得密密实实的萧家暗卫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谢尧想办法找了点吃的,恢复了一点体力,才成功地潜进了宫里。
楚元帝的寝宫外里三层外三层,围的密密实实的全是御林军,谢尧落地时不慎踩中一片枯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便被外围的御林军察觉了。
他们迅速警戒起来,领头之人喊道:“谁在哪里?”
谢尧从阴影处走出来,回道:“是我。”
那人眼神霎时变了,显然认出谢尧,他激动道:“侯爷,您赶紧进去,陛下正等着见您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
谢尧心顿时抽紧,舅舅的病情已经严重到这地步了吗?他来不及多想,大步流星地走进乾坤宫,安公公正候在寝殿外面,见着谢尧,激动得热泪盈眶。
“陛下一直念着您呢,还好,您赶回来了。”
原来,白天的时候楚元帝的情况就不好了,一度晕厥过去,陆从衍使劲浑身解数才吊住他的性命,楚元帝人只要醒着,便念叨着谢尧的名字,安公公等人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谢尧刚去西北没几天,怕是还没赶到西北呢,就算收到消息,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啊。
没想到,关键时刻,谢尧竟然出现了!
安公公几乎以为自己眼花认错人了,等谢尧都走到楚元帝龙榻边了才反应过来,立刻给他搬了凳子,让他坐下。
不过几天没见而已,楚元帝脸庞便瘦了好几圈,眼袋深深凹了下去,眼眶周围泛着青黑色,看着便让人揪心,谢尧轻轻唤了声:“舅舅,我回来了。”
原以为楚元帝昏睡着,不一定听得到,不曾想,谢尧话音刚落,他便睁开了眼睛,茫然了片刻之后,楚元帝嘴唇蠕动:“尧儿,是尧儿吗?”
“是的,舅舅。”谢尧回道。
楚元帝因为中毒,手脚都无力动弹,只有头部能动,他缓缓转过头,视线对着床榻里侧,那里有道机关,谢尧以前便听他说过。
“舅舅,是要我打开吗?”谢尧问道。
楚元帝点了点头。
谢尧打开机关,露出一个柜子,柜子里放着传国玉玺还有一道圣旨,楚元帝示意他打开来看。
圣旨打开后,谢尧惊愕发现,这竟然是传位圣旨,而下一任帝君,赫然写着他的名字。
“舅舅,您这是……”打算把皇位传给他?
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这种事,就算楚元帝不喜太子,不想把皇位给他,也可以给其他皇子啊,皇子所里有好几个皇子呢,虽然不大成器,但谢尧还是愿意辅佐他们的。
反正要是他们实在扶不上墙,就让他们早点成婚生子,培养他们的儿子好了。
楚元帝一字一顿道:“你,是,朕,的,儿,子。”
谢尧愣了愣,以为他病糊涂了:“舅舅,我是您外甥。”
楚元帝摇了摇头,这次说得连贯了些:“朕十岁登基,萧崇要朕娶萧凤当皇后,朕就知道萧家的野心,朕的精力都放在朝堂上,没空管理后宫,在萧凤之前怀孕的妃子都出了事,太子出生后才好了些。”
“但那些孩子就算生下来,也被养坏了,朕唯有另想办法,你娘怀上你的时候,朕便让永乐假装怀孕,移花接木让你成了庆安侯府的长公子,才让你健康活下来。”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谢尧替他顺了顺气,脑子里还在回想着他的话。
舅舅居然不是他舅舅,而是他父皇。
太意外了。
但仔细想想,好像又不是很意外,他和谢禹明明是兄弟,可舅舅待他们明显是不同的。
舅舅从不关心谢禹学什么,做什么,却在他幼年就让他跟太傅学习,稍微长大一点,就送他去军营习武练兵,最近两年,更是连奏折都让他帮忙批阅。
以前他只以为自己是头一个外甥,舅舅比较稀罕的缘故,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是把自己当储君在培养。
“那我生母呢?”他问道,“是哪个妃子?”
楚元帝叹了口气:“她生你时难产,你出生没几天她就去世了。她也不是宫里的妃子,是我南巡时认识的一个姑娘,萧家人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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