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7 离别(二更)
两人一路疯跑,等到家时,出了一身的汗。
廖六听到动静开门出来,看到刘海棠扶着门喘气,奇怪道:“怎么了?”
“宵禁了,我们在街上溜达被发现了。”
廖六一脸惊讶,又转头去看赵啸。比起刘海棠粗喘,赵啸则是八风不动的淡然,浅浅笑着扶着她,道:“就算被抓到也无妨,打发点银子就好了。”
“不行。”刘海棠摆着手,“你在呢,不能让人看到你。”
赵啸明白她的意思,可还是忍不住失笑,他进开封城的时候,半点没遮掩。
“东家,”廖六咳嗽一声,提醒道,“开封城,已经归王爷管了。”
刘海棠一怔,她还真的没想起来这茬,不由惊诧地去看赵啸。
这个人,刚才可一句没提醒。
赵啸笑看着她,没说话。
“你看我笑话呢?”刘海棠哼了一声,“不理你了。”
赵啸拉着她的手,低声道:“我只觉得你有趣,没想看你笑话,别生气。”
“必须得生气!”
两人判若无人的腻腻歪歪,廖六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好一会儿回神,逃也似的回到房里。
和场景,换成别人,他绝不会有满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可是眼下门口站着的人是赵啸和刘海棠,他淡然不了。
刘海棠看着热心好相处,可和大部分交往属于不走心的表面功夫,这一点他看的很清楚,加上她很独立,所以她鲜少说软化或者求人,而赵啸……
黑脸时煞气四散,看他杀人很正常,可看他撒娇……
廖六受不了抖了一下,抓着被子捂住耳朵,让自己忘记刚才的一幕,专心去睡觉。
两人终于停止了,不知道几轮的无聊对话,刘海棠烧热水,赵啸就坐在她旁边给她折柴。
厨房里很安静,只有赵啸手里吱吱嘎嘎的声音传出来。
洗过澡,刘海棠给他收拾出房间,赵啸却赖在院子里不回房睡觉。
刘海棠只好搬椅子出来,陪着他。
赵啸给她打着扇子,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静静打量着,没有开口的意思。
“不累吗?”刘海棠被他看的不自在,“去睡会儿,明儿不是不走的吗?”
赵啸其实很累,连着攻城,城破后他就来这里了,连着三天不过睡了三两个时辰而已。
可他舍不得睡,这样的时间,对于他和刘海棠太难得了。
因为下一次,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快七夕了。”刘海棠也不催他去休息,索性靠在他肩头,指着天空漫天星斗,“你认识牛郎织女星吗?”
赵啸也跟着她的视线去看天上的星。
“那是织女星,这是银河,再过去是牛郎星,两边是他担子挑着的孩子。”
“等七夕那天,喜鹊就会去帮他们搭桥。”
刘海棠和他说着自己记忆中,已经不算清晰的神话故事,赵啸静静听着,安静的夜里,只有情人间耳畔的轻喃。
刘海棠说着话,靠在赵啸肩头,便有了困意,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赵啸轻抚着她的面颊,无奈轻笑:“真是个孩子啊。”
他将他抱起来,小心翼翼放在床上,过了很久才关上门自己去休息。
刘海棠的早上是惊醒的,一咕噜爬起来开门就跑去了对面,赵啸的房门是关着的,她站在门口喊道:“你起了吗?”
屋里并没有声音。
“走了吗?”刘海棠的手迟疑地放在门上,心里顿时空落落的,昨晚发生的事,像是一个梦,现在想起来居然有点不真实。
她叹了口,立在门口不是很想动,蔫头耷脑地回到房里坐在床沿发呆。
“走也不说一声。”她咕哝着,光着的脚不高兴的拨弄着鞋子。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带着戏谑的笑意,她猛然抬头,就看到赵啸提着早饭站在门口,正看着她笑。
他沐在晨光里,眉眼明亮,她失落的心咔哒一下归了原位,也跟着笑了起来。
“洗漱吃饭。”赵啸笑着帮她把门关上,刘海棠飞快地换了衣服洗漱好去正堂,他正坐在桌边,一边喝茶一边等她一起吃早饭。
“刚才我以为你走了。”刘海棠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还没走,真好。”
赵啸抓着她的手,今天的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要回去了是不是?”刘海棠扬眉道,“那稍微晚点,我给你做点糕点带着路上吃。”
赵啸摇头:“以后有的是机会吃你做的高点,今天不要了。”
“你歇着,我们说说话。”
两人对面坐着,安静地吃着眼前的早饭,空气中充斥着越来越浓的离别无奈。
真想早点结束眼前的一切啊,刘海棠想着。
“等过些日子我再来找你。”赵啸揉了揉她的头,“你别太辛苦了,钱已经足够用了。”
“那你先放在身边存着。”刘海棠道,“以备不时之需。”
赵啸没反对。
“我听说了一件事。朝廷下了文书,让陕西州县调兵攻打允州,从侧腰协助,你们注意安全。”
此事赵啸是知道的,他含笑道:“没事,战火不会蔓延到这里。”
“可以控制?”刘海棠问道。
赵啸颔首:“当然可以。”
“是因为啸捕头的身份?”
赵啸没否认。
“厉害!”刘海棠钦佩不已,有的人就是厉害,无论在什么位置,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他都是那个无法被人忽视的存在,被人信赖服从的对象。
赵啸吃过早饭又坐了大半个时辰才离开。
刘海棠送他到城门口,看见他在官道上彻底消失,她才依依不舍的回来。
“何以解忧,唯有工作啊。”她撸着袖子,一边和认识的人打招呼,一边回了养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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