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住嘴!”
让人没想到的是,周裕贞开口斥责了自己的妻子。
他警告的看着夜瑶,提醒她,当初两人成婚的时候,夜瑶保证过,自己不会干涉他和苏若雪之间的事。
在姜国的时候,她把自己说的跟圣母似的,愿意为了这个男人无私奉献,不管周裕贞心里有谁都可以,只要留一个位置出来便可。但是现在呢,她早就不满靖王妃这个有名无实的头衔,处处插手周裕贞的事,还挑拨苏若雪跟他之间的关系,这让周裕贞怎么能忍。
“裕贞哥哥……”夜瑶这一声唤的甚是凄凉,奈何周裕贞的心思根本没在她的身上。
哭都没人看。
“雪儿,天色晚了,你先回家去吧,过几天我再去找你。”周裕贞只得说着软话。
苏若雪从来都不是乖乖听话的小兔子,真把她惹不痛快了,就算是皇上的面子她估计都不会给。
“回哪去啊?这酒楼就是我的,我留在这还得需要靖王殿下的允许是吗?”苏若雪淡淡的说了句。
包房的门还没关,外头的客人都听的一愣。酒楼的老板向来神秘莫测,各种猜测都有,不过也从未听过是个女人呐。
“雪儿,你当真喝醉了。”周裕贞皱起眉头,他不清楚苏若雪是真想把自己的底牌露到阳面上来,还是只是因为生气夜瑶带着他来酒楼闹事,才口不择言。
“喝醉?我没醉。”苏若雪站起身来踢了踢酒瓶,“既然夜瑶公主想要个说法,那好,我们便来理论,今日酒楼发生了何事,我们怎么把夜瑶公主给得罪了?”
夜瑶把不得把话题转过来,她才不想看到周裕贞跟苏若雪两人在自己的面前卿卿我我。
正当夜瑶想要指责的时候,苏若雪又突然说道,”公主来过我这酒楼,便应该知道酒楼的特色,便是辩论,不然我们去台上,免得到时候人家说,我店大欺客。”
夜瑶又岂会怕一个庶女,“好,我们台上见!”
苏若雪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对在门口张望的小二说了句,“挂旗吧!”
小二一溜烟的跑了,夜瑶还不明所以,不知道挂旗是什么意思。
辩论会不是每天都有,除了酒楼有时会特意请文豪上台之外,有时候文人墨客来了兴致,也会上台辩驳一番,或者说说自己对某事的看法见解。
为了不让看客错过精彩的辩论,苏若雪便想了个办法,便是挂旗。
酒楼所在的位置在大街正当中,楼层的位置又高,小二把旗子从顶楼挂上去,鲜亮的黄底红色镶边的大旗便垂坠下来,路过的人想看不到都难。
夜瑶不清楚里头的弯弯绕绕,她还没上台,便看到涌入店内看好戏的客人越来越多,夜瑶心里发虚,这毕竟不是自己地盘,要是被苏若雪下了绊子,她的脸可丢大了。
不过看到身边的周裕贞,夜瑶又有了底气。
丢了她的脸,便是丢的靖王府的脸,夜瑶想着周裕贞应该会帮自己。
苏若雪看观众都来的差不多,清了清嗓子道,“诸位,今日夜瑶公主来酒楼,说了几句不得体的话,我的侍卫便和她发生了冲突,所以今日请大家来评评理,看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
这时,小二便在旁边,把当时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常来酒楼的客人不明所以的问,“今日怎么跟往常不一样。”
以往大家聊的不是国事便是思想哲学类的东西,今日却家常里短了起来,画风貌似不大对劲。
小二解释道,“夜瑶公主金枝玉叶,若是在酒楼受了委屈,我们老板苏九小姐怕日后牵扯不清,索性把事情敞开来说,以免大家胡乱猜测。”
这话里的意思便是,今日便把事情了结,日后夜瑶若是再找酒楼的麻烦,苏若雪也不至于吃下哑巴亏。
看客当中有不少见识过下午的事情,但是真正让大家惊讶的是,酒楼的老板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苏九小姐。
看客窃窃私语,有些对苏若雪一个女人在外抛头露面表示难以接受,但大部分的人对苏若雪能把酒楼经营的有声有色表示赞赏。
大部分人先看到的是苏若雪的能力,过后才会想到,她只是一个女人。
“苏若雪,你什么意思?”夜瑶看舆论一边倒,注意力都在苏若雪那边,气的差点把指甲都给掰断。
苏若雪转了个身,素色暗纹的裙摆划出一道波纹,她正面对着夜瑶道,“不是夜瑶公主想跟我对峙吗?既然大家都认为此事是您的不对,那公主是否应该对我道歉呢?”
“道歉?”夜瑶从出生之后嘴里就没说出过这几个字,“凭什么道歉!”
“也是,公主千金贵体,我苏若雪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我怎么能让您道歉呢。”苏若雪暗自嘲讽。
“那是!”夜瑶还以为她在恭维自己,愣是没有看出来。
周裕贞坐在最前排的椅子上,里子面子都丢了个精光。
“这道歉的事我也不提了,毕竟最后是我的侍卫打伤了公主的人,说到尊卑,我还得向公主道歉才是。”说着,苏若雪向夜瑶行了个大礼,接着转身面对看客,“我与公主的不愉快自然是一件小事,今天请大家来呢,一是为了告知我是这家酒楼的老板,二来呢,公主之前也提到了,我与靖王殿下的婚事。”
周裕贞心里咯噔一响,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发生了。
大家看着一脸气定神闲的两人,明明说的是自己的事,而苏若雪和周裕贞却像是局外人一般,一丝情绪也不露。
夜瑶还在旁边担心着苏若雪会跟自己抢男人,质问靖王殿下为什么不娶自己,便一直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们俩,生怕自己成了奉阳城的笑话。
“雪儿从小在奉阳城里长大,自皇上给我和靖王殿下定下婚约之后,大家也便知道了我的名字,我同靖王一起长大,他许诺等我及笄之后便会娶我回家,靖王妃的位置属于我,可我与靖王情深缘浅,现如今他已经有了夜瑶公主相伴在侧,我自是不好插入其中横刀夺爱,所以,今日当着大家的面,我苏若雪在此解除婚约,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苏若雪从台上走下,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递到了周裕贞的面前,“就此别过吧。”
周裕贞并不伸手去接,他死死的看着苏若雪,想知道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答应过我,给我一些时间,我会给你答复,你为什么不信我!”周裕贞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底下的椅子被他一掌拍的粉碎。
本还在窃窃私语的看客们一句话都不敢说,怕盛怒中的周裕贞殃及四周的百姓。
莫舟挡在苏若雪的面前,手放在剑柄上,以保护着的姿态守护着她。
周裕贞红着眼睛质问,“是你不相信我,还是有因为他?”
苏若雪摇头,“我们之间的问题早就出现了,是你一直在逃避,我不想等了,心里一直搁着这件事,我活的不痛快。”她手里的酒杯没人接,苏若雪转而把酒递到了夜瑶的手上。
“呃……”夜瑶没想到苏若雪回来这一招,她攥着酒杯,无措的看着周裕贞,不知是该放下还是该继续端着。
“苏若雪见过靖王妃!”苏若雪跪下朝夜瑶行了个礼,随即仰头把酒喝尽。
听到苏若雪这般称呼自己,夜瑶喜上眉梢,之前跟苏若雪的不愉快都忘的差不多了。
“天色晚了,今日雪儿便不叨扰,再会。”苏若雪放在酒杯,步履阑珊的扶着莫舟离开。
“裕贞哥哥,那我们也……”夜瑶的话还没有说话,周裕贞猛的把她推开,向苏若雪的方向追去。
可是出了酒楼的门之后,哪里还看的到苏若雪的身影。
“莫舟!你敢!”周裕贞咬着牙,闷着一口血像是要从口里迸溅出来。
等夜瑶也追出来之后,周裕贞早没影了。
看客们今日算是满足了自八卦心,纷纷离去,宣扬今日所见,虽然苏若雪场面话说的客气,但大家又何曾不知,是她把靖王殿下给甩了。
周裕贞在城里跑了一圈,没有找到心心念念的人。
经过巡防营的时候,他把马牵了出来。城里找了几圈,没有找到人,周裕贞心里有一团火,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他来到了城外的一处山坡,圆圆的月亮照在墨绿色的草地上,白色、绿色的萤火在草地上方一上一下的飞舞。
“雪儿,你看……”周裕贞下马,牵着缰绳满满的走进萤火虫群中。
马被虫子惊扰,鞭子似的尾巴不停的甩着,破空声像是打在周裕贞的心上。
他本想,等巡防营里头没那么忙了,就带苏若雪来这看看。这的萤火虫有时多,有时少,周裕贞便计划着,让无恒提前去抓一袋子,到时候悄悄的去草里放。
看过了萤火虫之后,他们可以去划船,一定要挑个月明星稀的日子,还要准备鲜花,还要……
只是,这预想的种种,全都化成了泡沫,被苏若雪一戳,碎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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