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疏漏
宏悟也正看着她,脸上像是水洗过一样,汗水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流,身上的灰色僧袍也已经湿了一大片,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显得有些狰狞,实际上,他现在正咬紧牙关,整张脸看起来都很狰狞。
宏悟此时在谢惜芙眼里就像一头饥饿的豹子,她就是最美味的食物,他随时会扑过来。情况实在危险,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下意识想找一个安全的庇护之处,不想,退了几步就被床栏绊住了脚,她歪着身子栽倒在床上。
宏悟这时候也突然站了起来,谢惜芙吓得闭着眼睛尖叫一声,手无意识地想要抓住一样东西防身,没想到还真让她抓到一件东西,不过只是一个很小的瓶子。
那瓶子在她手里散发着微凉的触感,她一头想起来,被关在宁善姑姑家里的阁楼上时,她去空间取过一次灵泉水,她给萱公主带进行宫里一部分,又给明兰喝了一些,当时她为了以防万一,就把韩默生那两个丫鬟用来装解药的小瓶子藏起来装上了灵泉水,她早上换衣服时将它藏在了床上,此时,好像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她从床上爬起来,看见宏悟果然再朝她走来,她大喝一声:“停下。”
宏悟被她的声音惊得一呆,站住了。谢惜芙把那白瓷瓶拿在手里往前一伸,对宏悟道:“这里面是解药,你喝下去就没事了。”
宏悟不相信地看着她,她又说:“这里面真的是解药,我不会骗你。”
宏悟此时恐怕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虽然不信谢惜芙,但还是从她手里拿过了那瓶子,打开瓶塞,将里面的灵泉喝了下去。
谢惜芙心知灵泉一定会起效,因此心里放松下来,这才感觉身上罩了一件褙子感觉热的不行,但她也不敢贸然取下来。
片刻后,宏悟果然慢慢冷静下来,汗出的不像刚才那么厉害,脸也不红了。他又回到靠近门口的位置,席地而坐,开始念经,只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完全好了。
他站起来就想收拾画具笔墨离开,谢惜芙说道:“不是我下的毒。”
她必须澄清,若是别的毒还好,下春毒这种事简直不齿,她一个女子,给人家下这种毒,在人家心里她会是个什么形象,一想就觉得丢人。
宏悟看着她道:“那你为何没中毒?”
谢惜芙一时语噻,她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不会中毒的事呢?
她只好硬着头皮说:“你必须相信我,这毒不是我下的。我没有下毒的理由。”
宏悟又说:“那你又为何有解药?”
谢惜芙觉得真的无法开口解释什么了,她默了片刻才说:“虽然你肯定不信,但我必须要说,事情就是那么巧,我恰好有解药,而且我也不知道这瓶子里的解药有没有效果,我也只是试一试,没想到还真的见效了……”
她说着说着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只好讪讪地闭嘴。
宏悟却看着她道:“我相信你。”
谢惜芙惊得睁大了眼睛。
宏悟又继续开始收拾他的东西,屋子里安静下来,谢惜芙好奇地看着他。他把颜料都装进布袋里后,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突然抬头说道:“我刚才过去是怕你受伤。”
谢惜芙懵懂地点了下头,嘴里“哦”了一声,想清楚宏悟说的意思之后,又“哦”了一声。她心想,看来这个宏悟还真是个纯洁的和尚。
眼见宏悟马上就将最后一件东西装进袋子里,她问道:“我想请问法师,做这幅画到底有什么用呢?”
她才不信香宁说的给她画像是为了做什么山庄的门面,跟香宁比起来,她现在宁愿相信宏悟。
宏悟停下动作,抬眼看着谢惜芙,“是为了悬挂在院门口。”
谢惜芙回想了一下上午跟香宁一起出去看见的别的院落,好像并没有悬挂什么画像,就问道:“那这个画像是什么时候悬挂出去呢?”
“每天天黑以后,而且只有在的娘子才会悬挂。”宏悟拿起布袋,说道,“小僧恐怕不会再来。”
“那我的画像呢?现在画应该还来得及。”谢惜芙不想再耽误一天时间,只有把画像画出来才能接待那些所谓的达官贵人,她必须今晚就把画像挂出去。
“小僧今日空难做出好画……”
没等宏悟说完,急切地打断他道,“没关系,只要有画像就可以。”
宏悟疑惑地看着她,“何娘子为何这般急着见客?”语气里似乎多了几分讽刺的意思。
谢惜芙并不在意,只要她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她笑着道:“那当然,听说来这里的都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要见那些贵人呢。”
宏悟审视了她片刻,说道:“那好,小僧便成全娘子。”
谢惜芙对宏悟行了一礼,“那就有劳法师了。”
宏悟没再说话,又把布袋里的东西重新摆出来,谢惜芙也按照先前准备的动作站好。
宏悟这回比刚才落笔还要迅速流畅,不过,才画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谢惜芙问他:“我现在能动吗?”
宏悟看她一眼,点了下头。
她刚才在想这茶水里的毒肯定是香宁下的,她下毒的目的很明显是想让她跟宏悟苟合,然后她好抓个现行什么的这种老套路。
可是她跟宏悟此刻好好的,香宁一会儿过来看见他们这幅纯洁的画面一定会觉得奇怪,岂不会惹出很多麻烦来?
她灵机一动就想把茶壶里再添一些水,可她屋里没有多余的水,她只好把自己的洗澡水加了些在水壶里。完事后,她又把她跟宏悟喝过的茶杯用绢子擦拭干净了放回原处。
宏悟见她这样做没说什么,但心里清楚她是什么意思,也更加相信谢惜芙不是下毒的人。
谢惜芙做完这些事没过多久香宁就出现了,谢惜芙听见她的脚步声进来,眼睛便紧紧盯住她的表情,果不其然,即便香宁城府再深,但看见她和宏悟二人一个窈窈窕窕站在窗前,一个正在专心作画,跟她心中所想的画面完全不同,她脸上的神色还是变了一变。
“法师辛苦了,喝杯茶吧。”香宁走到桌前拿起茶壶掂量了一下,但她不能确定谢惜芙跟宏悟有没有喝,她又看了一眼茶杯,似乎没有动过的痕迹。
香宁将水杯放在宏悟手边,宏悟不可能再喝那杯茶,他没做声,手里的画笔没停,但手肘不落痕迹地将茶杯往外推了一段距离。
他不喝,香宁也没办法,她仔细看了一下宣纸上的画,发现进度好像有些奇怪,便问道:“法师今日的速度有些慢啊?”
宏悟停下来,冷静地看着她,“今日构思用的时间有些长了,不过一定会在天黑前赶出来的。”
“哦,是这么回事。”香宁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然后折身走到床边,发现床上有些杂乱,谢惜芙刚才批过的褙子随意扔在了床边。
她嘴角翘起,拍了两下手,笑着道:“娘子、法师都停一下。”
谢惜芙心里一阵抓狂,百密一疏,她竟然忘了把床上收拾一下。
“香宁这是作何,法师还要赶时间呢。”谢惜芙装作一脸疑惑地问道。
“法师刚才说构思花的时间有些长了,依婢子看未必如此吧。法师的僧袍为何前胸后背湿了一大片,还有床上那样杂乱,何娘子,你和法师构思是构到床上去了吧?”香宁得意地说着,连语气都理直气壮的。
谢惜芙知道此时不能跟香宁硬来,否则她的人设就崩了。
她面上有些吃惊又有些悲痛,用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香宁,声音细弱道:“香宁你可真是冤枉奴家和宏悟法师了,奴家和法师好好的,什么也没做,床上那件褙子是奴家觉得站在窗口冷,拿来披了一下之后随意丢在床上的,床上的杂乱也是因为找这件褙子弄乱的。法师身上的湿印子奴家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香宁看着她,面上的神情丝毫未动。
谢惜芙又继续道:“香宁你若还不信,可以进浴房去检查奴家的身子。奴家境遇和身世已然那样悲惨,也不怕受这等屈辱。奴家还要再说一句,奴家卖笑不是一天两天,为何会连法师这等僧人也要往床上拉,奴家在香宁你的眼里就真的这等不知廉耻?那你说的那位恩人可真是眼拙了,救了奴家这么一个低贱的女人。”
香宁听完谢惜芙这一番话,还真有所触动,她不敢让人以为她的那位主子是个眼拙之人。就这一条,她也不能再随意说谢惜芙的不是。
宏悟这时候也开口说:“近几日天气晴朗,小僧觉得有些热,加上作画本来就是既费脑力又费体力的事,小僧因此身上出了汗,让两位施主觉得不妥的地方,小僧在此抱歉了,以后也不敢再来给娘子们作画,以免惹来口舌是非。”
宏悟今日说了好些妄言,他心里充满悔意,但又不得不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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