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尔让人将布料拿过来。
谢明欢只一眼就看出来这布料是寻常人不会穿的蜀锦。
“殷城能穿这料子的人,大概没有几个吧。”
齐盛也认出来了。
他本来就出身大家,这样的料子他也穿过。
“王妃,独孤勍可是说过,魏公子是他的义子,所以魏公子有蜀锦的衣服应该也不足为奇。”
“无妨,眼下的这些证据不管是哪个都不足以直接定罪,暂时不用考虑独孤勍会怎么狡辩,但这布料却能给我们查案提供新的方向。”
“王妃说的没错,这布料直接就把凶手的范围缩小了一圈,属下这就去查看看殷城有这种料子的衣服的人,又和独孤勍有关系的都有谁。”
“重点查查那个独孤辰。”谢明欢突然开口,“还记得之前陈家二爷说的,陈老爷供奉妻子的那个庙宇吗?查查看上个月陈老爷和陈姑娘去庙里的时候,独孤辰是不是也在。”
齐盛心中一动。
“王妃,难道你是怀疑?”
“如果是独孤辰想要陈姑娘,那也不至于满门灭口吧?这也太荒唐了!”
“所以才要查查这独孤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齐盛闻言认真点点头:“明白了。”
齐盛离开后,拓跋尔继续缠着谢明欢道:“师姐,说真的,琪儿那丫头是越来越了不得了,那刀工,啧啧啧,我看着都害怕。”
谢明欢:“除了这布料,还有别的发现吗?”
拓跋尔摇摇头:“没有了。”
一直在旁边坐着喝茶的谢明安,总算有点动静了。
“姐,你们今日去魏阁了?”
“嗯,是去了。”
“那……你见到魏公子了?”
“管事的说他不在,不过我们正好赶上了一出好戏。”
“师姐,你们赶上什么好戏了?”
“诺,衣服,还有契书,有人故意安排了这些东西,就是想让给咱们看。”
谢明安过来看了一眼,马上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姐,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彻底把陈府的事嫁祸在魏公子身上?”
“什么有人啊,不就是那个独孤勍吗?”拓跋尔忍不住吐槽,“那天咱们在陈府,他就点名了自己和魏公子的关系,但是呢,他的手下竟然却不怕死的和咱们说,在现场发现了魏公子的扇子,这根本就是故意的。”
“拓跋,慎言。”
谢明欢出声打断他的话。
虽然大家心里都这样揣测,但这话说的太明白也不好。
拓跋尔哼了一声,不是很开心地道:“师姐,你还帮着他们说话,他们明显是把咱们当傻子呢。”
谢明安想的更多:“魏景是不是还有其他身份?不然独孤勍手底下的人不少,为什么一定要选择牺牲他?”
谢明欢听了还算满意。
没有辱没了谢家的教导,只是魏景的身份不方便讲,谢明欢只能从案子说起:“如果牺牲一个魏景,能够趁机压下王爷近来在北地的势头,那独孤家以后就不光是在殷城可以说一不二了。”
谢明安了然:“野心啊。”
城门口。
原本已经出城离开的罗慕容,再次进城,只是这次没有和谢明欢她们同行,罗慕容进城的时候把身上仅有的一块银子都交了出去。走在大街上她有点茫然,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罗慕容是昨天下午出城的,她买了一头毛驴,还准备了不少干粮,准备按照原定计划一路往南边去。
只是半路上在野外的茶摊上歇脚的时候,意外听到了隔壁走商的闲谈,一开始她没有当回事,可是后来,罗慕容越听越心惊,因为他们说的竟然是陈家制扇的事。
“听说陈家出事了,你们知道吗?”
“知道,全家六十一口人没有一个活口,太惨了。”
“到底为什么啊?那陈老爷我也认识,做生意很公道,不像是有仇家的人啊。”
“你们知道什么!”
“陈家的扇子以前可以是卖到皇宫里的,专门给那些娘娘们用。”
“所以呢?”
“你们想啊,那独孤家的魏敏儿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这么多年她在独孤家比独孤大人的儿子还受宠,那是因为她啊——是前朝末帝的女儿!”
“什么?独孤家竟然养着末帝的女儿?”
“那这和陈家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了,以前陈家的生意并不在殷城,你们知道陈家是怎么在殷城落脚的吗?就是在魏敏儿出现在独孤家不久,陈家也在殷城开了制扇的铺子,独孤夫人当时还亲自捧场,派人去店里订了很大一批扇子,说是独孤大人要送给城中的学子们。”
“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魏敏儿十有八九是陈老爷去宫里送扇的时候,帮着带出来交给独孤家的,那时候局势多乱啊。”
“我知道了,听你这么一说我有点明白了。是不是因为晋王要来了,独孤大人怕魏敏儿的身世暴露了,所以陈府才被灭口了?”
“这话是你说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对对对,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
这一通偷听,罗慕容是听了一身的冷汗。
等到那些人离开后,她在茶摊做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罗慕容安慰自己,王妃那么厉害一定能查出来的,这些事和自己没关系还是不要引火上身了,可是她都骑着毛驴走了一段路了,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最后还是掉头回城了。
于是,当谢明欢等人看到去而复返的罗慕容时,大家心中都很诧异。
“慕容,你怎么回来了?”
“王妃,谢公子、拓跋尔,那个……我有点事要和你们说。”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
一盏茶的功夫,足够罗慕容把自己听到的那些事告诉几人。
听罗慕容说完,几个人都特别惊讶。
谢明欢:“陈家竟然还有这等渊源吗?”
拓跋尔:“师姐,照这个意思,这陈家看来死的也不冤,算是与虎为皮啊。”
谢明安:“就因为王爷要来,所以就提前下手?不过是个前朝的公主,又兴不起多大的风浪,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了。”
谢明欢也想到了这一层:“不错。”
她想的还要更多一点:“慕容,你可看清楚了那些议论的走商都是什么摸样?”
拓跋尔惊呼:“师姐,你的意思是?”
谢明安先开口:“也许和魏阁一样,都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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