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真是你邀范秀禾来喝茶的?”宋依斐令仪颈间露出一片,脸色滚烫地移开视线。
“若你是来查案的,那我随你走一趟。”赵令仪搁下茶盅,脸色陡然变地严肃。这无形之中疏远了宋依斐。
“不、不是,你说什么我都信,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别往心里去。”宋依斐急忙解释,无意中扣住了令仪的手臂。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沉默,他在她睡着的时候想好了许多话想对她说,可现在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赵令仪亦是如此。
她原本想告诉他,那日他索要的答案,可他不问,她一个姑娘家也不能直接说出口。
正在这时,赵四在门口汇报,有人前来送礼。
赵令仪正好想找机会打破他们之间的尴尬,便道了一声知道了,就打算起身换衣。
可她没发觉自己的手臂在别人手上,脚下一个踉跄,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宋依斐本来还在气愤赵四扰了他们之间的独处,可此时却感激他,让他有机会做一件他做梦都想做的事。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搂着你,你别多想,我没那么龌龊。我只是想抱着你,每次看到你抱着汤婆子还被冻得双颊没有血色,我就想将你抱在怀里,为你取暖……”
赵令仪原本想要挣扎,可是听到他的话之后,她放下了双手,任由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其实这便是她的答案。
既然动了心,就不再藏着掖着,她虽做不到主动争取,可敞开心扉地去接受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赵四在外面听了半响都没见有动静,就扯着嗓子又问了一遍。
此时,令仪才挣脱他的怀抱,仓皇躲进内室。
“你慢慢来,我先去帮你瞧瞧。”宋依斐的声音明显染上了喜悦。
赵四看着从令仪房中走出来的宋依斐,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打了招呼。刚要行礼,被宋依斐拦住了。
“走吧,你带我去瞧瞧这回又是谁送礼给令仪。”
赵四心下一惊,宋依斐叫的可是他家小姐的闺名,而且他们在房里不知待了多久。如此看来,这位宋大人很可能就是他们赵府未来的姑爷,由他代为出面那也是无可厚非。
“宋公子,您请。”赵四暗叹自己有眼力见,以后有宋公子为他们赵府撑腰,赵府必将节节高升。
说起来,他家大小姐也确实是一个厉害的主子。
连续半月,赵府的门槛换了好几次,如今都换成铁做的了。自从她在宫里赢了四朵金花,上门提亲的人一波接着一波。
他每日忙着应付都累得够呛,不过他高兴啊。
这说明赵家有望了。
前厅,两拨人马各站一边。
一拨挑箩抬箱十几人,一拨只有两人,其中一人手上捧着一个盒子。
“你先说说,你是谁家派来的?”宋依斐坐在上位,指着两人队伍说道。
那人认得宋依斐,请安行礼之后却指明要见到赵令仪才肯说。
宋依斐心中气结,嘴上说着可以,却让另一拨人先说。
“我们是范府的下人,这些礼物是我家小姐和赵大小姐义结金兰之礼,请宋大人代为转达。”
宋依斐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还是范太傅家的人识趣,他看着顺眼。
“一定,请代依斐问老师好。”范太傅虽然是太子的老师,但曾经也指点过宋依斐,所以他尊称他为老师。
看着一队人马放下礼品走了,另一位置的两人面面相觑,自知得罪了上座那位,可又纠结自家主子的吩咐。
这时,赵令仪来了。
“这是范府送的东西,这边的我看是送错人了。”宋依斐一脸认真地说道。
两人慌忙跪下,心中后悔不已。“赵小姐,这是我家主子吩咐我们送来的,专门为赵小姐定制的手势,请收下。”
赵四接过盒子,放在令仪并打开。
客厅里顿时光彩夺目,黄金灼灼,这是一整套黄金首饰。
耳环上嵌着正阳绿翡翠,项链上嵌着玲珑暖玉,戒指上嵌着稀释淡绿玛瑙,簪子上嵌着白中带绿汉白玉,还有一对玉镯,一方玉质腰带。
这套手势绝对是大手笔,一般人连其中一样都拿不出来,更何况是一套。
“你家主子是谁?”令仪还未开口询问,宋依斐便坐不住了。
“回安国公的话,我家主子是贤亲王。”
令仪没想到贤亲王会送她这么贵重的礼,而且没有说明送礼的原因,他究竟怀着何种目的?
她猜不透,索性就不猜。
刚一抬头就看见宋依斐绷成一条支线的侧脸。
“把东西拿回去,告诉贤亲王赵大小姐不会收下他的东西!”
“不!礼物我收下了,回去告诉贤亲王,礼物我很喜欢。”
贤亲王的人立刻换了一张脸回去复命了,赵四担心自己被淹死,连忙告退。
厅内,只剩下两人。
赵令仪摩挲着盒子里的东西,目光深邃望不见底。
她知道宋依斐生气了,可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而且她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某人的小心眼。
“你和贤亲王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见过几面,没什么印象。”这话半真半假,但她的神色看起来十分诚实。
“既然不熟,他送你东西你就收下?”宋依斐提高了嗓音,居高而下质问令仪。
“我为什么不能收下,我拿到赵府的首饰店里去卖,能为赵府赚不少银子,我为什么不要?”赵令仪理直气壮,在宋依斐看来,这纯粹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缺银子吗?缺多少,我给!以后你赵府的开支从我府上出,可以吗?”他咬牙切齿的模样,真的十分……有趣。
赵令仪不想继续争辩,先让了步。她跟他解释,若是贤亲王指明送礼的目的,她定不会收。
可如今,白白送上门的大把银子,她没理由往外推啊。
而且,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她肩上挑着的是整个赵家,而且没银子寸步难行。
就拿范家来说,令仪得准备比范家更多的礼才不算搏了范家的脸面。
见她句句真诚,还解释得那么清楚,宋依斐的气消了一半。
“你顺天府尹那点奉银能养得起我,可养不起整个赵家。”
“你答应让我养了?”宋依斐立刻来了兴趣,之前的不愉快统统抛开了。
赵令仪语塞,她对他的理解能力已经不报有任何欢想了。对他说话,连一个比喻都不能带。
“我答应接受你的心意,可没说过让你养我,而且我足够可以养活我自己。”
赵令仪捧着盒子回凤来阁,过了许久,宋依斐才追上来拦截她。
“你刚刚是不是说会接受我的心意?是不是说了?”
他总算抓住了重点,真是难为他了。
“我只说最后一遍,日后再问我,我可不说。”
宋依斐拼命地点头,脸上灿烂的笑容叫人晃不开眼。
“我愿意接纳你的感情,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管着我。我和赵家的事,还是我做主,明白吗?”
“当然,日后我也由你做主。”
面对他赤裸裸的表白,赵令仪就算脸皮再厚也抵挡不住,只好红着脸跑向房间。
过了许久,她以为宋依斐已经走了。
没想到,一开门他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桌上还烫着一壶清茶。春分和铁甲站在不远处偷笑。
赵令仪本打算出门,随便去逛逛,可宋依斐偏要跟着。
“你今日不用去办案?”
“这几日我都告了假,因为你我茶饭不思,要不是范家的事,我也不会去打扰你。不过现在好了,我明日就取消休假。”宋依斐盯着她,连走路时也是侧着脸走。
赵令仪觉得浑身不自在,让春分将东西送到首饰店之后便要打道回府。
“听说今日永乐赌场有一出戏很好看,不如我们一起去听戏?”
原本,令仪不想去,她此时只想单独待一会儿,可她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
她方才才想起来,今日是十五。
宋依斐见她答应十分高兴,并不知道自己成了她的挡箭牌。
贤亲王府上。
“她真的当着宋依斐的面收下了?”
“是,安国公原本想让我们退回来,可赵大小姐一口就答应收下了。”
魏贤换上笑颜,女孩子嘛总是喜欢漂亮首饰,像宋依斐那种毛头小子根本不懂如何讨姑娘欢心。
真以为只凭一张嘴就想当聘礼了。
“王爷,属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贤亲王麾下谋事张三忽然进言,张家三代都在贤亲王麾下谋事,他排行老三,故唤作张三。至于其真实姓名,除了贤亲王无人知晓。
“张先生有话请讲。”众所周知,魏贤对待谋士敬爱有加,所以其身后有上百位谋事相助。
“此女牵扯了众多皇室众人,不说安国公、太子,就连圣上都对她颇有爱护之意。以属下看,王爷最好还是不要沾染。”
在其位谋其事,张三的话不无道理。可魏贤有自己的想法,正好和他相反。
“正因为父皇对她都另眼相看,若是本王娶了她,说不定能得到父王的垂青,岂不是一举两得?”
魏贤看上了赵令仪,旁人多说无益。
若是平时,张三定不再多言,身为谋士只许进言不得扰乱主心,这是大忌。
“王爷,您要天下的美人儿都可以,唯独不要碰她。如今太子对她的心意还不明朗,皇上那边也是,你按兵不动方为上策。”
魏贤留下一句‘儿女情长之事不劳先生操心’便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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